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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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楚太尉之事已告失手,卫军已擒下不少刺客。余大人此次负责与之联络,这些刺客中难免会有知情人,成大人意思是请余大人早作打算。」余世同怔了半晌,凄然叹道:「余某亦是早有预料了,楚太尉若是这般容易被杀,大赵国多年前就该被灭了。何况此事原本与储君合谋,可储君之后似有反悔之意,大猎前余某数次求见储君却不可得,便劝成大人终止此事,可成大人仍一意孤行……唉,事到如今不知要余某如何是好?」吴安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红绢
着的小瓷瓶,置于余世同案上。
余世同拿起瓷瓶,把玩良久,忽然笑道:「敢问这位先生,瓶内是何种剧毒?」吴安然见余世同虽近临死,却仍气度从容,倒也有几分敬佩,道:「此瓶内乃西域奇毒牵机散,入喉即亡。」余世同看了他一眼道:「若余某不肯服下此毒,先生恐怕就要用强了吧?」吴安然笑而不答,这余世同是明白人,无需多说。
只听余世同淡淡说道:「余某今年三十有二,算来已在赵国十三年了,从一布衣白丁到如今礼部令吏,已足以证明余某之才。虽时时记得身负大秦所托,但亦不免为自身考虑,余某府中有三房妾室,但并无正,可叹她们时常还为此勾心斗角,却不知余某乃是为其着想,余某一旦身份败
,她们以妾室之身尚可另嫁,不至于被余某所牵连。余某至今不敢有子,便也因此故,子女毕竟是余某的血脉,余某不愿因己故而祸及子女。」余世同叹了口气,对吴安然道:「余某一死,成大人当可高枕无忧,烦请先生转告成大人,看在同为秦人的份上,请成大人从中周旋,放余某府中三房妾室一条生路。」吴安然点头道:「余大人放心,在下定会转告。」余世同舒了口气,道:「成大人深谋远虑,其侄女苏姑娘也是我们秦人吧,此女既能得楚太尉的五公子倾心,想必也非泛泛之人,以后我大秦在赵国之事就指望她了。」吴安然怜悯地看着余世同,若他知道了成奉之和苏巧彤早已变节,定会死不瞑目吧,还是让他安心去吧。
余世同拔出瓶,凑到鼻尖闻了闻,苦笑一声将瓶中之毒一饮而尽,坐到椅上闭目不语。
吴安然上前为他搭了下脉,只觉其脉象忽急忽缓,知是牵机毒已经发作,便转身走了出去。
吴安然离开不久,一队卫军便将此地团团围住,为首军官走入帐中,只见余世同七窍
血躺在椅上,失声骂道:「娘的,快去禀报太尉大人和兵部尚书郭大人。」楚名棠翻看刚刚送来的急报,忽听门帘一响,抬头看去,笑道:「原来是郭大人。」郭怀没心思与楚名棠寒暄,道:「名棠,今晚之事你大概也已知道了吧。」楚名棠脸
也沉了下来,点头道:「我虽已料到此次大猎不会太平,可仍没想到会
到这种地步。郭怀,是你命人去捉拿礼部令吏余世同的吧?」郭怀道:「不错,可惜还是去晚了,那余世同已经服毒自尽了。但此事也太古怪了,这余世同为何要急于自尽,他所居之地离
卫十一营足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从十一营出来并未耽搁便命军士捉拿余世同,当时那些秦人尚未被全歼。除非那余世同早已打定主意,无论事情成败他都准备自尽。」楚名棠指指案上的几封急报道:「铮儿来报说除了逃走的十余人之外,其余贼子尽数被歼,但所擒下的几人全都服毒自尽,没有一个活口,那些秦人看来都抱着必死之心。」郭怀道:「据我所看这些人服毒自尽恐怕也是不得以,当时我也在十一营,见那为首贼人破口大骂余世同,似是认为上了余世同的当,的确这两百多人来攻击数千人的大营,不啻是找死。」楚名棠道:「如此看来,那余世同应是秦人此行的主使者之一了。」郭怀道:「可那些贼人又无活口留下,我等又不知他是
细,这余世同
本无需寻死,除非……」楚名棠沉声道:「除非有人
他自尽。而且铮儿也觉得奇怪,这些秦人武功并不高,应是采取声东击西之计,可过了这么久仍未有动静,真是奇怪,如今大猎场内各处已经严加防范,西秦已很难下手了。」一名楚府家将忽然匆匆跑了进来,道:「启禀老爷,吏部唐尚书被人刺杀。」楚名棠和郭怀齐声惊道:「什么?」楚铮也已得知唐孝康被刺之事,立刻点了一队
卫军赶往唐家所住之地。
忽听一名军官喝道:「前面是哪一营的,速速停下。」对面一人叫道:「在下乃赵统领麾下,是奉统领之命到各营传令。」那军官疑道:「你是赵统领帐下的?我怎么未曾见过你?」楚铮拍马赶来,不耐烦地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去查查他们有无赵统领的令签和信物,有则放行,无则拿下。」那军官应了声是,便带人上前盘查。
楚铮凝神望去,只见对面站着十几名紫衣军士,为首那人身形高挑,面目英俊,气度不凡,正是刑无舫的弟子林风玄,不由得暗骂道:「怎么是这小子,既然是来刺杀,何不找个相貌平凡点的,这么引人注目不是存心找事吗。」那负责盘查的军官折了回来,道:「楚将军,这是他们所呈的赵统领的令签和信物,并无异常,但末将总觉得这行人有些古怪。」楚铮将那令签和信物看了看,他当然认得这些东西,正是自己伪造的,便道:「既然令信齐全,放他们过去吧,太尉大人和兵部郭大人在等本将军呢。」那军官无奈地说道:「遵命。」林风玄等人走后,楚铮忽问那军官:「你是叫伍绍一吧?」他对这人有些印象,平颇为
明强干,以后倒可大用。
楚铮身后一名副将笑道:「正是他。我们十一营常道将军您是五公子,下面居然还有个『五少爷』,说的就是他了。」楚铮有些不快,道:「各人名字乃父母所取,非自己所能定夺,同僚之间岂可拿此事开玩笑,以后不得再提。」众人见楚铮拉下了脸,皆应了声是。
到了唐家所住之地,只见其府中下人个个哭丧着脸,自然是因唐孝康死了,这些人为再无靠山而忧心忡忡。
楚名棠和郭怀此时也已赶到,一个盛装贵妇顿时悲啼出声:「太尉大人,我家老爷死得好惨啊。」楚名棠安了她几句,召来唐府总管和家将首领询问详情。
原来楚铮的十一营受到攻击后,卫军各营奉命到朝中重臣所住之地加强警戒,一小队
卫军持统领赵无忌之令信说是奉命前来保护唐孝康,并有要事禀报,唐孝康便把其中为首二人带入了帐内。
楚名棠顿足道:「唐孝康煳涂!都何时了居然还领不相识的人进帐,这太平尚书当久了,一点警觉也无。」楚铮忽见伍绍一双嚅嚅,显然是想起了方才林风玄一行人,不由得暗恼有聪明人当属下有时也未必是好事,只得故作失声道:「哎呀,父亲,孩儿来此途中便碰到一队
卫军,面目颇生,只是孩儿急于赶往此地,又见其令信齐全,便未曾阻拦。」楚名棠一听,道:「快些命人去拦下他们,铮儿你平
明无比,这会儿怎么也煳涂了,这等可疑之人也会放过?」楚铮忙令伍绍一等人到各营传命,若林风玄等人蠢到至今尚未离开,那休怪自己不客气了。
郭怀在一旁劝道:「唐孝康乃朝中重臣,对赵无忌统领的令信也应识,但却仍然上当,那也怪不得楚将军了。看来这
卫军中也有秦人
细,而且地位不低啊。」楚名棠暗暗摇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
若是旁人有此失误倒也无可厚非,可自己这儿子心思慎密无比,这几年来协助自己打理诸事从未有过失算,怎么会在此时出个大纰漏,莫非是他有意如此?可想来想去楚铮都无理由这般做。
几个人走进唐孝康帐内。
只见唐孝康躺在地上,眉心处不知被何物戳了个大,双目圆睁,
面惊恐之
。
郭怀虽平里与唐孝康有些不合,但见他死得如此之惨心中也有些不忍,道:「想不到唐孝康竟会丧命于此地,他这一死与三年前梁上允之死一样,朝中又要动
了。」
「不对,」楚名棠忽然说道,「郭怀,你有没有觉得秦人此举毫无道理,白白葬送了一百多人命,难道只为刺杀一个唐孝康?如今不同于三年前,那时三大世家仍在勾心斗角,朝中局势不明,梁上允一死确实引起了各方
动,可现在除非刺杀了你、我,还有方令信三人外,其他朝中大臣
本无碍大局,死一个吏部尚书我立马便可找人来代替,反而可能做得更好,如成奉……」楚名棠突然灵光一闪,扭头向楚铮看去,难道是他为了让成奉之早
成为吏部尚书才勾结外人杀了唐孝康?楚铮眼观鼻,鼻观心,可心里却直发
,这世上最难瞒过的就是父亲了。
楚名棠又摇了摇头,自己已经和王秀荷说过了,成奉之若真为楚家效力,成为吏部尚书是迟早的事,楚铮无需如此做的。
楚名棠怎么也没想到,其中还牵涉了一个魔门。
楚铮是利用魔门迁徙至赵国这一难得的机会,将原本定在几年后再做的事便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