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04 第03夜·四面夏娃 (作者:最长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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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伊芙觉得很突兀,她不断问是否有什幺开罪了我,我没有正面答她,总是拿些借口带过。她到很困惑,也很伤心,最后似乎想起了什幺,之后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每次我到她家吃饭的时候,她都会用非常羞及悲凉的眼神凝望着我。

不久我们都升上中学,中午我不用婶婶再为我做午饭了,我和伊芙见面的时间更少。伊芙因为被派往非常遥远的中学就读,三个月后她们搬家了,搬家那天我也没有送行。

搬迁一个月后,我收到伊芙寄给我的一封信,信里她说很想念我,希望我在下星期她生那天能去探望她,最后留有她新居的地址及电话,我看完后将它投进垃圾箱了。

这是我对伊芙所做的第一件错事。

直到今天,我才清楚知道,那天是改变我一生的转折点,从那天开始,我和伊芙一下子被卷进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那不只是失去朋友或情这般简单,而是更深重的无法弥补的悲哀。

当然,那时只有十二岁的我一点也没有觉察到,也没有理会这件事。

从伊芙离开后,直至我们二十七岁再遇的十五年间,记忆所及,我一次也没有想起伊芙。

在这十五年间,我有了非常大的转变,过着当时自己认为非常积极光明的人生。

升上中学,我在不知不觉间离了过去家庭及伊芙给我的梦魇,心灵上放弃了所谓的家人,放弃了当时对我的人生来说非常重要的伊芙一家,积极投入中学的新环境,全情展开校园的新生活。

我在学校不断主动去认识新朋友,疯狂参与各式各样的校内团体及各种体育运动,在家努力读书,课后亲切的主动到教员室请教老师。为了重过新生,我将以上的行为当作工作一般不理喜恶地不断做着,得到的结果是三个月后所有教师与同学都非常喜我,得到他们特别的待遇及指导,学业及运动成绩突飞猛进,运动会上人人注目,期末考试名列前茅,不久我就成为了校园的风头趸,就这样我在万千拥戴下渡过我的中学生活。

跟着的预科及大学生活,我都在近似的情况下经过,身边好友无数,内里当然也不乏美女,我以自认为恰到好处的程度和他们往。女孩子们全都很可,我亦很喜和她们在一起,但只是仅此而已,我内心清楚地认知到,我并不她们,无疑我喜和她们在一起,但不知何故就是不曾付出过真心,那只是在这刻生活中的点缀罢了,而我并不需要她们。

关于这一点,当时也没有多去理会,因为我知道一个美好的人生正在等待着我,将来我必定会有卓越的成就、伟大的事业、美好的家庭、恩的伴侣、还有无数的财富和知心好友。对于这一刻仍未出现令我动心的人知己或物事,我一点都不心急。

就如定好的剧本一样,我理所当然的在大学毕业后被邀请到一间国际企业里就职,四年不到更成为了该企业的中上管理层,虽未至于到达万人之上的最高境界,但以我的年资来说,这简直如坐直升机的晋升速度,所有同事都对我敬畏起来。

幸好这里我有个非常投缘的朋友积克,他是一个轻狂及滥的人,在公司的广告部当设计师,和我职位有一段距离,也和我不同部门,但他却主动的和我往,没有利害冲突,没有阿谀奉承,我觉到他的诚意,不久和他成为了好友。

到人生去到一个目前为止的最高点,我的生活没有遗缺,没有失意,没有不,我不能说自己不快乐,然而不知何故总是无法捉紧那发自内心的幸福觉,心目中应该在这一刻出现的快乐,我完全觉不到。

每当夜阑人静,我闭目沉思时,可以觉到体内有一个东西在凝结着!不知何时开始我体内产生了一个冷冷的凝块,我清楚到它在我身体内活动着,却不知那意义为何。只是我对它仍不太在意,我仍心意足的过着自己认为美的生活,只是间中想想关于凝块的问题。

一九九七年秋天,就在我于公司的走廊边行边想这问题时,我再遇上伊芙。

她于全没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在我前面约二十呎的距离由右至左走过,然后消失在左面的升降机大堂尽头。

我站在长廊的中央呆着,虽然那只是二十呎外一个侧面身影,但我很清楚,那的而且确是伊芙。

霎时间,脑里的画面出现大量如干扰雪花的影像,干扰一闪即逝,然后整个人觉被水所包裹着,我就如置身水底,眼前景物出现在水中的扭曲现象,周遭的声音传不进耳内,我全身冒汗。

不能再呆在这里,我跑到大堂,不见了伊芙,看见一部升降机刚闭门下降,我飞快跑到安全门,从楼梯跑落楼下大堂。当我着气到达时,那部升降机已在回升途中。

我勿忙四处搜索,前面那个蓝衣的少女?不是!后面那个黄衣的?也不是!远处大门外那个穿短裙的?通通不是!

一种绝望的觉涌上心头,我全身虚,脑里一阵晕眩,颓然在大堂沙发上坐下,我用膝盖支撑着手臂,双手掩面在息。

“阿当?”后面传来少女的声音。

我抬头回望,伊芙就在我后面。

“阿当!”呼一下子几乎堵住了,我呆呆的看着伊芙不知所措。

伊芙薄施脂粉,穿着质地高雅而清淡自然的深蓝套装,身段高挑人,面前的已经是二十七岁的伊芙,然而面容却和十二岁时完全没有分别,和那已经是成人的身躯接合起来,给与我一种非现实的觉。刹那间四周的景物犹如被冻结了似的,我清楚到体内的凝块在涨大,然后爆破,最后扩散全身。

“阿当,好久不见了啊。”伊芙对我微笑,那是我遗忘了十五年的微笑。

“伊芙……伊……芙……”我呆呆的望着她,仍然无法找到适合的话对她说,喉咙从未如此的干渴。

“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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