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10 第10夜·天外邪犽 (14) (作者: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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犽自然不知九千院的眼有何含意，但他一听见间两字，便猛然想起母亲望云氏不知去向的魂魄。

“九千院娘娘！”犽喊道，“我娘的魂魄被明持王那畜生给吹散了……她现在……还在人间吗？”

“……魂飞魄散这词，我们虽常常挂在嘴边，但魂魄并不是那样说散就散的。”九千院思索半晌，缓缓道，“明持王或许用法控制住你娘的魂魄，但现在明持王已死，法亦破，你娘的魂魄应该也已回归轮回常道了才对。”

“对了，你试着到本身边来瞧瞧。”九千院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对着犽招了招手。

犽和雾凌面面相觑，最后他一个纵身，飞跃至邻近九千院的另一梁上，两人相距不到两只手臂长短。

甫一站定，犽便到一股凶恶至极的力道从浑身孔里往内钻，试图取他身上的所有生气，那力道强大蛮横，就算运起体内所有神气相抗，也难以完全抵御，犽不往后退了一步。

在神气的作用下，一道白光晕将犽身周覆盖住，从雾凌的角度看去，那白光霭就像是神佛雕像背后的法轮光宝一般。

犽他真的变成半个神仙了，天下怎麽有运气这麽好的人？

“呵呵……不错不错，既能抵挡本至此等地步，那就算下到间也不会有什麽大碍了。”九千院意地点头道。

“下到间……娘娘？”下头的雾凌惊道。

“唔……雾凌啊，不是本要抢你的丈夫，只是若要找到犽母亲的魂魄，那时间恐怕只剩不到半个时辰了。”九千院苦笑道。

“半个时辰……啊！她要去投胎转世了！”雾凌听了，脸上虽显不，但也不好多说什麽，“好吧，娘娘，那犽就麻烦您了，请您让他见母亲最后一面吧。”

“放心吧，本不会抢自己孙女的丈夫的。”九千院笑道，把雾凌逗地脸红起来。

“投胎转世？”犽在旁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先跟本来吧，事情路上解释给你听。”九千院道，头一甩，把蜷曲在发丝上的油姥姥扔到雾凌身边。

“唉唷，小姐真是手脚！”油姥姥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石头才停下来，甲球样的身子一解开，便高声埋怨。

“少说废话，好好陪着雾凌。”九千院笑道，人影转眼消失，犽一惊，四下察看，发现她竟已飞到远方的冰湖水面上去了。

“雾凌，那我也去了，你等我一下！”犽连忙喊道，双脚一蹬，也化作一道白光往下飞去。

破碎的阁楼里，只剩雾凌和油姥姥两个乾瞪眼。

“嘿嘿，小丫头，你现在是不是在担心，万一娘娘一个不小心把你的心上人吃了，那可如何是好？”油姥姥嘎嘎嘎地笑道。

“姥姥，你不说话，也没人敢把你当哑巴。”雾凌没好气地回答。

追随着九千院的身影，犽也落在冰湖水面上。

“别掉到水里，站在水面上，现在你应该办得到才对。”九千院道。

藉着神气之助，犽果真如九千院所说，像片柳叶般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

九千院点点头，然后静静地往冰湖水底望去。

犽跟着低头，冰湖底下堆了岩石，却不见幽鬼。

那些鬼都到哪去了？

九千院从单衣的浅薄袖口里取出她惯用的烟管，对着身旁一块石头轻轻甩了甩。

啪哩、喀啦地，那颗石头也有两头牛那麽大，却被九千院轻易的从中截断，被截断的部分坠入湖中起滔然大波，而大石中间的洁面平滑光整，几乎和湖面切齐。

九千院便这麽凝视着那块被切平的大石，好一会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