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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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知道她绝不是因为一时动开的。你有没有看到她的手?一点颤抖也没有。异常的冷静与沉着。她不是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她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没错,”艾司蒙同意。

击你只是开始。她打算使你出尽洋相。我正要告诉你,她会在法庭或报纸上公开那件事的每个细节。她说她会重复你对她说的每句话,详细描述你做的每件事。”

“换句话说,她会故意夸大扭曲。”丹恩生气地意识到,她只须说出实情就够了,那已足以使恶魔侯爵在世人眼中沦为呻息、深受相思病所苦的少年。他的朋友会大声嘲笑他恶心的情告白,即使用的是意大利语。

她不但会记得那些话的声音,还能做真的模仿,因为她通拉丁文、头脑聪明、反应捷…报复心切。然后他所有丢脸的秘密、梦境和幻想,都会被翻译成法文、英文和其他的语言。那些话会被大量印制成讽刺漫画,那件事会被编成闹剧在舞台上演出。

丹恩知道在他即将面对的难堪中,那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他只需要想到十几年前报纸如何公开辱骂拜伦。跟丹恩侯爵比起来,那位诗人堪称行端正的典范。此外,拜伦没有财力雄厚得惊人、高大丑陋得吓人、有权有势得气人。

爬得越高,跌得越重,世人看得越乐。

丹恩十分了解世道人情。他可以清楚看到等待着他的将是怎样的未来。崔洁丝无疑也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她才没有杀死他,她要他受一辈子的活罪。

她知道他会受罪,因为她击中的是他唯一会受伤的地方:他的自尊。

如果他受不了…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受得了…她就可以私下得到赔偿。她要他卑躬屈膝。那个魔女的诡计得逞了。

他不仅发烧,此刻连头也疼了起来。

“我最好直接跟她打道,”他舌头迟钝,说起话来模糊不清。

“谈判。告诉她…”他咽一下,喉咙也痛了起来。

“条件。告诉她…”他闭上双眼,努力思索合适的字眼,但怎么也想不出来。他的头象一团炽热的铁块,被恶魔铁匠锤打到无法思考。他听到艾司蒙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但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接着恶魔的铁锤狠狠一击,把丹恩打得失去知觉。

~~~在不该发的高烧中,丹恩断断续续昏了四天。

第五天早晨,他完全清醒,也差不多复原了。虽然高烧和疼痛都已消失,但他的左臂却无法动弹,只能毫无用处地垂在身侧。它还有觉,但就是不听使唤。

医生再度前来替他检查,哼儿哈儿地摇摇头。

“我找不出有什么病。”他说。

他找来一个同行。第二个医生也找不出有什么病。第三个医生的检查结果也相同。

傍晚时,丹恩已经快抓狂了。一整天下来,他总共看了八个医生,每一个的诊断都相同。他们戳来戳去、问东问西、哼哼哈哈,害他白花了大笔看诊费。

雪上加霜的是,一名律师助理在最后一个庸医离开时抵达。赫呈上助理送来的信时,丹恩正在尝试倒酒。眼睛看着银盘上的信,丹恩把酒倒偏了,泼溅在他的晨袍、拖鞋和东方地毯上。

他破口大骂,把银盘扔向赫,气冲冲地走出客厅。回到卧室后,单手拆信搞得他火冒三丈,连看都看不清楚。

但信里也没什么好看的。贺德鲁先生代表崔洁丝小姐想要和丹恩侯爵的律师见面。

丹恩的一颗心直往下沉。

贺德鲁是大名鼎鼎的伦敦律师,有许多侨居巴黎的权贵客户。他也是高尚道德的典范:服务客户时廉洁、忠诚、不屈不挠。像许多人一样,丹恩知道那位大律师圣徒似的外表下隐藏着连毒蛇猛兽都会羡慕的钢牙利爪。而且那些钢牙利爪只用来对付男人,因为贺德鲁律师是专门为女效劳的骑士。

贺德鲁本不管法律完全站在男这一边,女人在法律上其实毫无权利,连亲生子女都不能称为自己的。

贺德鲁创造出一套他认为女应该享有的权利,而且畅行无阻。由于贺德鲁,连毕樊世那个卑鄙下的家伙都动不了他子收入的一分半毫。

这是因为男方不愿意答应无理的要求时,贺德鲁就会用络绎不绝的律师和琐碎冗长的诉讼来对付那个可怜的家伙,直到那个家伙因身心俱疲而屈服、被诉讼费拖垮财务,或是尖叫着被抬进疯人院。

简言之,崔小姐不仅要丹恩侯爵卑躬屈膝,还要叫贺德鲁替她干龌龊事,而且用的是合法的手段,完全不让丹恩有任何漏可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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