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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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其实是我的阿姨，虽然如此，但是我一直当她是妈妈，现在依然如此。”他又强调一次。她也许不是个好妈妈，既任、脾气又坏，一点家事都不会，还很穷，从来没给他过过好子，但是她仍然是他惟一的妈妈，陪伴他走过成长的岁月，一起笑、一起哭的妈妈。

“啊——我想，我可能了解你妈妈那句话的意思了。”她一脸恍然大悟。

他看着她，不明白她说的是哪句话。

“就是那句‘真不该带你出来的’。我想她一定很后悔吧，你是她最的人的孩子，她带走你却不能给你舒适的生活，只能跟着她吃苦受罪，她其实可以把你送回去的，偏偏她个好强、不肯认输，所以那句话就成了她说不出口的抱歉。”他看着她，她的眼神好温柔，莫名一股酸楚涌上心口，他突然伸出双手将她在怀里抱紧，然后眼泪无声地下来。

她双手环上他的背，轻轻地在他耳畔低语:“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二月十四，情人节，天气晴。

二十一世纪第一个情人节，我在今天抛弃‮女处‬身份，并不是刻意，事情很自然地就发生了。他在哭，我抱着他，过了一阵子，他抬起头来，我们目光相接，很自然地就接吻、抚，然后发生关系…

参考书上说得没错，第一次果然很痛，不过是种甜的痛。他很温柔，知道我痛，所以一直吻我，在我耳边说些甜的悄悄话，让我放松心情，觉上就没那么痛了，后来他还帮我按摩、放加了香油的热水读我泡澡，然后再送我回家。

我想，我会一辈子记得这个情人节。

在开学前，范文森打通电话给董致谦，约好去董家。

“进来吧。”董致谦帮他开门。

“伯母不在吗？”他问。

“我妈在房间里，她最近人不太舒服。”

“伯母冒吗？”

“不是。”董致谦摇摇头。

“她的忧郁症又犯了，从上次你来我家吃过饭后，她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差，这一阵子最严重，她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也完全不想出门，常常一个人待在房里就是一整天。”

“对不起。”他没想到，他一个无心的窥探，竟让张君红又陷入忧郁之中。

董致谦奇怪地看着他。

“干嘛道歉？我又没说是你害的，我那样说只是时间上的巧合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董致谦不明白，他心里却很清楚，因此更觉内疚。

“我们到我房间吧！”他跟着董致谦身后到他房间。

“随便坐。”他在上坐下，然后把带来的东西给董致谦。

“送给你。”

“什么东西？”董致谦接过纸袋，然后打开。

“尤金史密斯和雷继祖的摄影集？这上面还有雷继祖的亲笔签名耶！你怎么会有这个？”

“透过关系，请朋友帮我拿到的。”他微微笑。

“哇！你这个朋友不简单哦！”董致谦双眼闪闪发亮地翻着摄影集。一个是当代最伟大的报导摄影大师；一个是国际知名的华裔摄影大师，这份礼物实在太了！

“嗯！如果你还有想要的摄影集，我可以再拜托这位朋友帮你。”

“真的？”他点点头，看着董致谦喜形于外的开心模样，他其实有点慨，如果他当初没有离开，而是留在这个家里长大，那么他也会有个和董致谦相仿的名字、相仿的喜悦吧？那么现在的他会是一个天真的二十岁青年，对世界充幻想，对未来充希望。

“对了，你整个寒假都跑哪去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有什么事吗？”

“嗯。”董致谦突然不好意思地搔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