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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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夜已深，章宇伦站在玲房前敲门，却迟迟没人应答，他等不及了，不管她在换衣服或洗澡，他立刻要见她，他要带她和淳淳离开这个家，这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打开门，他原本要说的话全回喉中，因为他看到不可思议的景象－－“你这是在做什么？”

“如同你所看到的，我在收拾行李。”玲打开衣柜，一件件折着衣服，仔细放进行李箱，她得多花点心力，才能尽量装箱子。

他听了一愣，以为她和他心有灵犀。

“你已经猜到我要带你和淳淳搬出去？”她停下动作，回避他期待的目光。

“我和淳淳确实要搬出去，但不包括你，只有我们母女俩。”

“这什么意思？”他看她不像开玩笑，她并不擅长开玩笑。

“我刚打了通电话，我已经跟诗谈好了，她会帮我找房子，还要我去她开的餐厅帮忙，这样我就有钱付房租和生活费了。”说来她真要诗，给她出了这个主意，让她得以暂时离开，又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这么一来，她等于是抛开了宇伦，这个家中她最舍不得的人…

他立即否定这个主意。

“你用不着那么做，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谢谢你对我的付出，但是…以前我依赖汉翔，现在又依赖你，我想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那我呢？你就这样把我抛下？”他不相信她放得开，这份情不是只有他一头热，虽然她很少主动表达，但他很清楚觉到她的温柔，那是情人之间才有的温柔。

“我承认我对你动过心，但那可能是你很照顾我和淳淳，也许我对你的依赖大过情，如果把距离拉远，我应该就能分辨出两者的不同。”对于恋她并不拿手，对于辩论她也不练，苦思许久才找到这借口。

“你说谎！”他一眼拆穿她的伪装，她太单纯了，不适合演戏。

“你是不是想逃？看我和我妈吵架，所以你想先退出，不让我做个不肖子？”她咬咬下，不得已吐实。

“那也是原因之一，我不愿看你们母子决裂，更不想背负坏女人的罪名，力太重了。”他要说她是胆小表也可以，要骂她无情也可以，总之她不能让婆婆独自守着这大宅，那对一个刚承受丧子之痛的母亲来说，太冷清也太寂寞了。

章宇伦能明白她的用意，但这分离简直要撕裂他的心，他曾说过，他的心在她身上，若没有她的朝夕陪伴，他空有躯体怎么活下去？

“我一点都不喜这样，我不要！”恋中情势多变，而今变成他是小孩、变成他没有安全，这完全是不由自主、无法自制的。

他抱住她，摇晃她的肩膀，亲吻她的嘴，却发现她坚定得无法撼动，她已下定决心，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做什么都挽回不了。

玲只能抚过他紧皱的眉头，疼惜道:“别皱眉，会留下皱纹，会让你看起来不快乐…”

“如果我能让我妈点头，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他的快乐与她息息相关，她该是最了解的人啊。

“或许…可能…应该…”她不敢给他太大期待，这一分开不知要多久。

“我需要你的承诺，否则我会疯掉。”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浮木，他亟需一个希望，因为他快不能呼。

她抚过他的黑发，无限怜。

“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如果可能，我永远都不想离开你，你是我的光、空气和水。”

“老天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他贴在她的手心叹息，这双小手总能给他最大的抚。

“我有没有说过我你？如果没有，我可以现在说吗？我你，我你，我你！”

“谢谢你我，”她微笑了，为了这份真，暂时的分开又算什么？

“答应我，坚持下去，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