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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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星，凌晨两点多，我疾驶在滨海公路上。

如我所料，刺桐花不仅住在台东，而且居然跟我同一个乡、同一个村。

彩虹大桥，正是进入村里的必经之路。

天，她竟离我如此近，也许我们曾经擦肩而过。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女人的面孔…

她会是丰年季那位热情邀我跳舞的原住民女孩吗？还是一个月前跟我问路的师院女学生？还是冰果店老板那名笑的女儿？还是小书店里那位沉默的女店员？

我不知道，我的心好紊、好亢奋！

凌晨四点多钟，我终于到达了台东，我加速驶往约定的地方。

就在寓彩虹大桥还有一、两公里处，我那可怜的车子在被它任的主人想了一整夜后，它低了几声，终于停了下来。我试着发动引擎，它发出喀隆喀隆几声，又恢复平静，终告阵亡。我看了看油表，发现油已经完全耗尽。

我下车，下外套、皮鞋丢进车子里，我卷起衣袖，决定赤脚步行。

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看见那座漆红的大桥在清晨的大雾里，若隐若现，我开始加快脚步。

天才蒙蒙亮，远处不知哪户人家的传来啼叫声，雾气被晨风吹散了些。

我一步踩上桥，隐隐可看见立在桥中央的那抹人影。她凭桥而立，望着远处，依稀看得出她有一头长发，一身飘逸…

是她！梦中的她！

这样的场景，和我的梦境如此相似，不同的是，这次我将可看清她模样2我们终于要见面了吗？我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我的心跳扑通扑通，我怀疑我的心跳声是不是已经传到她那里了？

我在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深深地、静静地看她，欣赏她倚风而立的亭亭窈窕身形。她似乎在想什么，低垂着眼，长长的睫在眼下留下影。她想得那么入神，完全不知道有人站在她身后。

良久，我终于开口，生怕吓着她，我轻轻地、沙哑地、期待地唤了一声:“刺桐花！”她的背脊僵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在看清她的模样后，我整个人呆若木，脑中一片空白，半天发不出声音。

倒不是她的尊容不忍卒睹，而是因为…

女孩认出我后，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惊呼一声，冲进我怀里。

“葛格！”她这么一叫，如一重重地击打我的脑门，整个人昏昏的，沉沉的，傻傻的。我低头凝睛怀里的人，心里充疑问与不可思议。

“柔柔，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刺桐花呢？她又在哪里呢？

“柔柔每天每天都在这里等葛格回来呀。好高兴，葛格终于回来了。”她天真地仰着脸说，紧接着她发出惊呼:“啊，葛格的脸受伤了，柔柔差点认不出来了！”被她这一提醒，我随即觉到身体各部位传来的痛楚，加上昨晚粒米未食、滴水未进，又连续开了几个小时夜车，神一直处于很紧绷的状态，最后，柔柔的意外出现，而与我约定的人却失约了…我仿佛被打了一巴掌，我的真诚示人，却换来这样的对待…

疼痛、疲累、失望，各种情绪齐涌而上，我的气力顿时被去，眼前一片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当我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己的上。

我转过头，映入眼底的是柔柔甜美的睡脸，她趴在我边睡着了。

黄昏的晖映在她的脸上，我清楚地看见她眼下有着疲累的黑眼圈。

一个声音传来，我抬眼，看见陈静如走进屋里。我比比柔柔，把手放在上，做噤声的手势。陈静如点点头，然后放轻脚步走到我前。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她低声关心地问:“你现在觉如何？有没有好多了？”

“谢谢关心，我觉好多了，真不好意思让你们心了。”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