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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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生的络腮胡已变得花白,加上头白发,分明是不折不扣的老人。
看到女儿回来,还肯坐在唯一的破藤椅上,他喜形于。
“给我送钱来吗?”
“你又赌输了?”
“我赌的不多,年纪大了,也没有来源,你给的又不多。”文生赧然笑着:“要全赌输了,我哪有钱喝酒,对不对?”若不是为了求证,思妍才懒得多待一会,多说一句话。
她深一口气。
“我赚的不多,每个月领月薪,哪经得起你赌?早就说过,要你少赌,存一点钱,不然,我工作要是没了,你喝西北风啊?”
“不必喝西北风,我可以喝酒。”文生嘻笑着说,他鼻头因喝了过多的酒,而红糟糟的。
思妍实在扯不下去,每次劝他,每次都愈劝愈生气。她直接切入主题,准备问完立刻离开。
“二十多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吗?”文生一怔,眨眨带血丝的灰白眼珠,小心地问:“你指哪件事?”
“所有的事。”文生抓抓头,摇头晃脑地想了又想。
思妍紧盯着父亲。
“大约记得吧,如果是太小的事,恐怕就记不得了。”
“有件事,不知道你有印象没?”
“什么事?”
“一件车祸。”文生倏然变脸,立起身,背过去。
“不,我不记得。”思妍跳起身,抓住他的臂膀。
“你记得,你一定记得这件事。”
“我忘了,没这回事。”文生挣动,想甩开思妍的手。
“你酗酒,赌博,把妈妈气得离家出走,害我小时候就失去母。你又不疼我,只
你的嗜好,这些我都不计较,毕竟,我已长大了。”思妍哭着,摇撼父亲的臂膀不放,“可到了现在,你还想害我,你到底要害我到什么时候?”
“我害你?”文生转向思妍,“我一个月拿你几万块,算是害你?”
“你知不知道?二十几年前你种的恶因,现在居然要我收拾恶果,我心里很不平,我养你是应该的,但我为什么要承担你种的恶果?”这段子所承受的痛,所
抑的苦,思妍一下子爆开来,她跌坐到藤椅子,痛哭
涕。
文生诺然的眨眼,危颠颠的坐到沿。
“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眼泪宣了好一阵,思妍渐渐平复。
“二十多年前,你差点被车撞到,有没有?结果,车主为了闪避你,竟与反方向的车子相撞,车主夫妇全部罹难,唯一的孩子却没死,现在,这孩子来找我报仇了。”文生瞪大眼,嘴合不拢地一颤,一颤…
他依稀记得,在那刹那间,他曾看到车子内,那双纯真、无的孩童睁大的眼眸…
“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孩子?不,不可能。”
“那孩子姓陆,叫陆毅寒,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哪会知道那场车祸的肇事者是你。”文生有如气的皮球,额头冒汗,萎靡的倚着
边柱子,他的脸一下子变红,一下子泛白。
尘封的记忆,因思妍的话而挑起,像走马灯,再次幻化在文生的脑际。
看文生几近呆滞的脸容,思妍红着眼眶,泪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