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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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募款餐会富丽堂皇的大厅，颜思凯令人咋舌的豪华公寓，到眼前这间简单的小套房。难怪她会有一种灰姑娘又回到她破旧小屋子里的觉。

想到这里，沈芙琳心底不浮起一种深沉的悲哀。

“芙琳？”谷芝薇再次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她应了声。

“你和颜思凯真的只是去酒吧喝酒聊天？”谷芝薇还是忍不住想确认她的话。

“真的。”沈芙琳毫不犹豫地撒谎。

“没有去花前月下谈心？”谷芝薇进一步追问道。

“没有。”

“没有去星光天的海边漫步？”

“没有！”沈芙琳忍不住拉高音量，觉得耐心和体力所剩不多。

“那就好。”谷芝薇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我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芝薇？”这次换沈芙琳轻唤了声。

“什么事？”沈芙琳迟疑了半晌，才将她的疑问说出口。

“汪。汪杰文是不是不喜我和你在一起？所以你这阵子都不太搭理我。”电话中传来了片刻的沉默，沈芙琳知道她猜对了。

“为什么？我哪里招惹他了？”她不平又不解地问。

“芙琳。”一边是好友，另一边是情人，让左右为难的谷芝薇吐吐，不知该如何回话。

沈芙琳觉到了。

“芝薇，说实话，我不会介意的，就算是被判死刑的人也有权利知道他犯了什么罪。”谷芝薇叹了口气。在经过这一个多事之夜后，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要失去这位好友了，所以她决定不再隐瞒。

“芙琳，杰文的确是不喜我和你太接近，一方面是他觉得你占狙桃太多时间，另一方面。事实上，今晚我们才大吵一架，差点闹分手。”

“分手！”沈芙琳惊呼，“为什么？”心中蓦地升起的喜悦和希望令她急切地想了解详情。

“因为我们讨论了一些事，而杰文他很不你灌输了我一些他认为很不好的观念，可是我又不这么认为，更气他批评你，所以我们吵起来了，而他就说要分手。”谷芝薇想起那段经历，余悸犹存地打了个寒颤。

“那最后呢？你们又和好了？”沈芙琳在得意自己的计谋得逞之余急急问道。

“是啊！”谷芝薇愉快地回答，“在我的苦苦哀求之下，他回心转意了。”一股浓重的失落立即袭上沈芙琳心头，但她也不庆幸两人是在电话中说这件事，否则谷芝薇一定会对她此刻失望难掩的神情起了疑心。

“芝薇，你竟然苦苦哀求他？”沈芙琳心中的失望马上转为怒气，用着冠冕堂皇的理由骂起谷芝薇。

“你真是丢尽女人的脸了，你应该高傲的转身就走，让他来求你才对！”

“是这样吗？”谷芝薇到疑惑。

“可是。我他，我不能失去他。”她委屈地说。

“芝薇！”沈芙琳气愤地叫着她的名字，似乎想让她清醒。

“你这样只会让他吃得死死的，你懂不懂？”

“我。我不懂。”谷芝薇低声怯怯地说，但随即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我他，他也很值得我，所以干嘛要这么小心眼？就算让他吃得死死的我也甘之如饴啊！”沈芙琳霎时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看来自己对谷芝薇的影响力正在削弱中，她得赶紧想个法子因应。

“啊！杰文。”沈芙琳耳尖地从电话中听到了谷芝薇的一声惊呼。

“芝薇，你还在。汪杰文的家？”

“对啊！”谷芝薇朗的表示，“我以为他已经睡了，可是他却突然出现，害我吓了一大跳。”突然，一阵男女的嬉闹声如刺般钻进沈芙琳的耳中。

“芙琳。嘻。杰，住手，别再搔我了。”谷芝薇模糊的娇斥声透过话筒传了过来，“芙琳，对不起，我不能再跟你聊了，晚安。”

“晚。安。”沈芙琳面无表情的低喃。

她僵硬地放下手中的电话，脑海中却不断回着谷芝薇的娇嗔笑声。

一股酸苦慢慢地在心中发酵，她终于觉到了，可是她多么希望她能够麻痹得什么都觉不到。

那股酸苦以她想象不到的速度迅速地泛滥成灾，扭曲了她美丽的脸，也令她再次蜷缩在沙发上。

自从走过少女作梦的年纪之后，第一次，她不再抑自己情绪放声痛哭。

谷芝薇一放下手中的电话，马上被身后的汪杰文抱得紧紧的。

“我他，他也很值得我，所以干嘛要这么小心眼？就算让他吃得死死的我也甘之如饴啊！”他在她的耳边呢喃。

谷芝薇马上就听出这些话是刚才她对沈芙琳所说的一段话，小脸一红，转身捶了他一拳，“你好坏啊，偷听我讲电话。”

“你讲得那么大声，聋子都听到了。”汪杰文紧紧将她圈在怀中，“你讲得真好、真对、真让人动。”他嗅闻着她发际清新的香味，陶醉地说。

“是吗？”她喜悦难掩地问。

“是的！”汪杰文低头给了她奖赏似的一吻，“但是令我高兴的是你不再受沈芙琳似是而非的话所惑，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坚持自己所坚持的、自己所的。”谷芝薇被催眠似的抬头给了他深情的一吻，脑海中不断回着他的话。

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坚持自己所坚持的、自己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