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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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鳥聲啁啾。

雷家大門口停了一輛心擦拭打蠟，閃亮到令人難以視的黑頭大轎車。

一羣人面容肅穆地圍繞在黑大禮車旁…

千萬別誤會，雷家沒喪事，大家只是在“歡送”雷烈風而已。

雷烈風額頭。

有人一早來跟他話別，送行，他是很高興，但是這場面也未免被搞得太灑狗血了一點。

他皺着眉，抬頭看來看所有人。

雷老夫人揹着手，嘴裏賭氣地叨唸不止:“…才回來沒幾天就要走了？你這孩子真不貼心。既然這樣，乾脆就不要回來了，省得我老人家看了難過。”念着念着，眼眶竟然紅了起來。

烈華安靜地陪在老夫人身邊纏着，一副言又止的模樣，眼睛還不時地盯住凌如意，使着奇怪的眼。

叔叔雷肅澤和嬸嬸並肩立在老夫人身後，夫唱婦隨地鎖着四道眉。説實話，他真的不太懂這對長輩為何也送得心情沉重。

大哥烈昨晚一夜未睡，現在正在補眠。反正過兩他也要北上和他會合，因此也就沒費事起來送他。

倒是跛着一條腿的烈雲堂哥，竟拄着枴杖出現在送行的行列中。

雷烈雲的表情看起來非常輕鬆愉快…也是眾人之中，雷烈風唯一比較能夠解讀的表情。

雷烈雲的好情緒，令他不由得聯想到凌如意，或許自己的離開，對烈雲哥哥來説，就像是少了一個追求凌如意的絆腳障礙，難怪他會這麼的得意洋洋，信心滿滿。

想到凌如意，他情不自地轉頭看向她。

一看之下，他差點被她四周環繞的凝重氣氛染，幾乎要嘆息出聲。

所有人當中最戲劇化的，非凌如意莫屬。

她像個小媳婦般，含淚咬，默默幫林叔將他的行李放上車，説有多萬般不捨，就有多萬般不捨。

她泫然泣的表情，着實牽動他的心，讓他開始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負了他似的，良心一陣陣地不安起來…

凌如意吃力地從地上捧起最後一個長得像公事包的黑行李。也許搬的累了，她突然滑了手…

“小心”一隻大掌迅速從旁邊打斜伸過來，一把提過沉重的黑包包。

凌如意怔怔地望着空空的兩手，接着抬起水汪汪的雙瞳，動地瞅着他。

啊…他果然還是體貼，温柔…

“這裏面是我的電腦，又很重要的資料，摔壞了你賠不起。”雷烈風冷冷説道，轉身將黑提包小心地放置到後座椅墊上，避開了她水意漾漾的麗眸。

凌如意先是一愣，接着瞠大眼，握緊小拳頭。原先要道謝的話，全都一咕嚕地又了回去。

他…他不謝她幫他搬行李也就算了，還説出這種話！真…真是…

眼一轉，瞟到烈華使眼使到快筋的表情，她馬上鬆開小拳頭，垂下頭去。

真、是、委、屈…

她努力擺出烈華千代，萬代，要她盡力在臨別前展現出的深情無悔，我見猶憐的一面。

果然，這招極為有用，馬上勾起雷烈風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