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裝死求天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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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目中自然十分焦急,因為這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但是錫格林都還不相信,卻還要將我留在這裏,這不使我然大怒。

我一聲吼叫,陡地踏前了一步,揮拳擊向錫格林的下頷,錫格林絕料不到我竟然會有這樣的舉動,他一側頭間,我的一拳正擊在他的面上。

錫格林仰天跌倒,我跨過了他的身子,奪門而逃。

可是這裏乃是一國的情報本部,如果我能夠衝出去的話,那倒是天下奇聞了。我才到了門口,面一排武裝人員便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還想孤注一擲時,錫格林在我背後大聲叫道:“荒唐,衞斯理,這太荒唐了,這絕不是你這樣的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我也明知再鬧下去,對我是絕對不利的,我轉過身來,道:“好,那你至少再讓我和傑克中校通一次話,我要使他相信這一切。”錫格林撫着右頰,道:“好的,你可以再和傑克通一次話。”接線生又忙着呼叫着各地的電話局,十分鐘後,電話又接通了。

我一把搶過了電話,道:“傑克,你聽着。”傑克嘆了一口氣,道:“衞斯理,你甚麼時候才肯停止這種無聊的遊戲?”我忍不住罵了一句極其難聽的話,道:“你聽着,我現在離你幾千裏,是在一個國家的情報本部之中和你通無線電話,我絕不是和你開玩笑,我曾經見過陳教授,他告訴我,那五個死人,可能變成危害全人類的怪物。”傑克遲疑了一陣,道:“可是他們已經死了。”我道:“不管他們是不是死了,你去看他們,開掘他們的葬地,將他們火焚,不要留下一些殘骸。”傑克無可奈何地道:“好,他們會變成甚麼?是血僵麼?開掘墓地的人,要不要懸上十字架?”我大聲道:“你祈求上帝,當你掘出死人的時候,他們還未曾變成怪物,你就可以保全命了。”傑克停了片刻,道:“你如今有自由麼?”我正想回答他,可是錫格林已自我的手中,將電話搶了過來放下了。

我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傑克問我是不是自由,我沒有回答,便突然截線,傑克雖然固執,卻還不是白痴,他自然可以知道我的處境如何的。

我剛才雖然沒有説出我是在哪一個國家的情報總部之中,但是我相信傑克一定知道事情和g有關,當然他也可以知道我是在甚麼地方。

然而這又有甚麼用呢?為了我,總不至於動用國家的武力吧,看來我要求自由,還得靠自己。

我正在呆想着,錫格林已帶我出去,到了一間十分華麗的套房之中,當晚,這個國家身材矮小、神奕奕的總理親自接見我。

這個總理對我的一切知道得十分詳細,有些連我自己都已忘記了的事,他卻反而提醒我。

他和我一直談到了天明,雖然我連連打呵欠,示意我要休息,他也不加理會。

這位總理雖然沒有明説,但是我卻聽出他的意思,只想我作為僱兵團質,出我高酬,為他們國家的情報總部服務。

這簡直是痴人説夢,所以我聽到後來,只是一言不發,自顧自地側着頭打瞌睡,他是甚麼時候走的,我也不知道了。

接下來的幾天中,我見到了不少要人,他們都由錫格林陪同前來。而在這幾天中,我也想盡方法要逃走,卻都沒有結果。

我居住的地方,從表面上看來,華貴得如同王子的寢宮一樣,但實際上卻是一所最完美的監獄,到處是隱藏着的電視攝像管它們的紅外線設備,使我的行動,不分夜,都受着嚴密的監視。

除此之外,還有傳音器、光電控制的開關只消我走到門前或者窗前,一遮住了光源,便會有銅板自動落下來,將去路擋住。

一連四天,我被囚在這所華麗的監獄中,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第五天早上,錫格林破例地一個人前來見我。

我一見了他,便立即閉上了眼睛,道:“今天你帶來的是甚麼人?是司令還是部長。”錫格林道:“今天我沒有帶人來,我帶來的是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我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錫格林繼續道:“這幾天來,我們連續不斷地收到了傑克中校的廣播,他是利用業餘無線電愛好者的通用波段向你説話的。”我連忙欠身,坐了起來,道:“你為甚麼不早告訴我,傑克説些甚麼?”錫格林道:“我怕你知道了之後會失望,雖然這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卻沒有刺。傑克的廣播詞説:衞斯理好友,我們的五個朋友都正常,你的猜疑證明你是一個狂想家。”我呆了半晌,道:“你有沒有向陳天遠教授提及過這一點?”錫格林點了點頭,道:“提及過。”我忙又道:“他怎麼説?”錫格林道:“他只是高叫道: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我皺着眉,道:“也就是説,陳教授是認為這五個被蜂刺死的人,是必然會成為怪物的?”錫格林點頭道:“是,但是這次,他的理論顯然破產了。”我又發起呆來,以陳天遠這樣有資格的生物學家,他親手培養成功了地球上從來也未曾出現過的一種生命方式,他的推論會錯麼?

但是傑克卻又説那五個死人並無變化,這可是甚麼緣故呢?我沒有機會和陳天遠多作詳談,因之我也不知道那種“怪物”究竟是甚麼樣的東西。陳教授説過,怪物可能是任何形狀,那麼當然可以完全像死者本人。問題就在於,他們能思想麼?是有看高度思維能力的動物麼?他們會不會“裝死”來騙過傑克呢?

我的腦中,亂成了一片,只聽得錫格林道:“接下來的,是一個壞消息了。”我並不去理會他,只是繼續思索着。

錫格林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道:“這幾天來,你晤見了我們國家的軍政要人,我們國家的一切,你知道得大多了,而且你顯然也知道,我們在要求你作些甚麼,可是你卻一無表示。”我冷冷地道:“你們要求我作甚麼?”錫格林雙手撐在沙發的背上,俯身道:“要你代替g的位置。”我冷笑了一聲,道:“別做夢了。”錫格林又道:“每年的經常報酬是二百萬鎊,活動費和特殊任務的報酬另計。這大概是世上報酬最高的工作了。”我聳聳肩,道:“如果我能夠有生命用那些錢,那才是的。”錫格林道:“你的回答是:是?”我大聲道:“不,你錯了,我的回答是不,你完全找錯人了,你要知道,我是一箇中國人,我也念過幾年中國的書,中國人有中國人做人的信條,幾乎所有中國人全是一樣的,只是極少數例外,中國人敦厚、忠實,視欺詐為最大的罪惡,我和你們這種急功近利,不擇手段的人完全不同。”錫格林靜靜地聽我講完,才搖了搖頭,道:“那就十分不幸了,我只能向你傳達最高機密會議的決定,那便是,從現在開始,七十二小時內,如果你還沒有肯定的答覆,那你將不再存在於世上了。”我到一股寒意,在背脊上緩緩地爬過,錫格林一講完話,便轉身走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忙忙地發呆。

好一會,我才到事態的真正嚴重

我是在一個國家的情報本部之中,並不是在甚麼匪黨的巢內,這是我從未有過的經驗。

而我就算能夠逃出這幢建物,我也絕不是自由了,因為我還在這個國家中,錫格林他們,可以動員全個國家的力量來對付我,而我則只有一個人!

這種力量的懸殊是太明顯了,而失敗的一方,肯定地説,一定是我!

如果我不設法逃亡,那麼在七十二小時之後,我的命運如何,那是可想而知的。

確如錫格林所説,我知道得大多,使得他們不能留我在世上。

而我如果裝作答應他們的話,以求身,那也是絕對行不通的,他們當然會放我離開這個國家,去代替g的位置,表面上我的地位十分高,但實際上,我則受着千萬種的監視,形同囚犯,而如殷嘉麗之類的下屬,還可以隨時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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