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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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買了這個給你,好師妹,彈一曲,這就給你。”香思一抿,笑意加深,然眼睛綻出光芒。
“我説我不想彈了,你就算拿一百個香囊,我也不彈。”樊烈錯愕一怔,旋既沈下臉容,頗為無奈地道:“香思,你拗起來真令人生氣。”為什麼她這麼不聽話?為他彈一曲都不肯嗎?
他抓住她擱在案上的手,將香囊進她手心裏。
“收着吧,不想彈就別彈,你高興就好。”他硬是壓抑住心口竄起的那股憤怒,勉強地、儘可能地温柔道。
香思怔怔握住那隻香囊,忽然有一些不知所措,兀自低頭怔仲着,隨即聽見大師兄興沖沖掠下話。
“香思,你這陣子真乖,沒出門遠遊,上回你往恆山,害大師兄擔心極了,待你回來又忍不住訓了你一頓,這可全是關心你。香思,乾脆我今年就請師父將你許給我,風風光光的辦場婚禮。要不,我總不能安下心來,老伯你成往外頭跑,真不懂你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去看那些無趣的山水!你今年都十八了,也該收收心嫁人了。”他説得極自然,彷彿他娶她、她嫁他是理所當然之事,絲毫未察覺香思凝聚的眉頭。
“我…不想嫁人。”樊烈笑了。
“哪個女人不嫁人的?我可不想再等。”他望着香思纖細的頸、柔美的臉,整個人為她的嬌媚發熱發燙。他只是這樣望着她就覺得魂飛神蕩,心醉神。
香思抬頭望着大師兄剛毅獷的臉容--嫁給他?她怔怔望着這個自小
悉至大的男子,心底掩不住有一種莫名的空虛
洽冶漾開。
他看着她,眼眸如火、熱情動;她望着他,眼底卻只是平淡空
。
樊烈老説他要娶地,香思不知怎地只覺得有些不耐。
“天氣,我要回房了。”她柔聲道,起身
走,他卻抓住她的手。
“香思--”他坐在椅上滿是自信地笑望她。
“不是天氣熱,是你害臊了。”女人總是喜歡矜持含蓄地。
不是害臊,是煩!香思有些愕然,大師兄老是這麼自以為是;她嘆息,有些對牛彈琴的無力。她連辯駁都懶了,師兄的
子她還不瞭解嗎?
“我真的想去歇着了。”真煩,還是快快動身離開這兒出遊去吧。説着,她掉頭緩步離開。
身後,樊烈灼熱的眸光直直追逐着她背影直至消失。不明白那麼纖弱柔媚的身子怎麼偏偏老想着往外跑?
樊烈低頭,看着那把老舊的相思琴--香思是他的,是他樊烈的。他情切執意地想着,摩撫琴絃,就好似他也摸到了琴的主人--他的小香思…
七過去,險峻的嵩山突出雲端,午後,一抹殘陽斜映,雲霞滿天。
山頂密林內,只聽得沮喪哀嚎聲不斷,打破了山林裏清幽絕塵的氛圍。
“唉我的腳快斷了,我的膝蓋發軟,我快不能呼了,老天啊,我為什麼要受這種苦哇?唉呀呀,我快死了…”一陣清脆的笑聲如
風沐人。
“牙兒,快別抱怨了。”香思神奕奕,一身淡黃羅衫,眼裏含笑,攙住腿軟了的小師妹。出遠門時,為了防身,她背上總揹着師父給的瀲水劍,不過除了練武外,個
温婉的香思不曾讓劍出鞘。
“師姊--”牙兒氣吁吁。
“咱們是不是該下山了?”天快黑了,她可不像師姊有那麼好的武功底子可以迅速下山。
夕陽黃橙橙地映上蔚香思臉容,她黑眸閃爍,柔聲道:“可是,還沒見到貝多子樹…”
“拜託,天暗了--”牙兒動怒。
“晚些山裏野獸出沒,搞不好還有山鬼,難道為了一棵貝什麼樹,連命都不要了嗎?”她扮了個恐怖的鬼臉,齜牙咧嘴、雙目猙獰,想嚇唬師姊。
可惜香思只是掩嘴輕笑,挽住師辣胖胖的手臂。
“唉呀,是是是,你説的對,再給我一個時辰,真找不到我們就下山。”一個時辰?牙兒唉聲嘆氣地硬是被師姊拖往密林深處。看來,不找着貝多子樹,她是別想下山了。
片刻後,山林夕照隱沒,視線昏暗下來,遠處聽見猿啼,伴着幾聲詭異的鳥叫,連夜蟲都開始呼鳴了,而香思仍是在密林裏兜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