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教練我想打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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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尊重你的勞動成果嗎?”秦風反問道。
“你當然沒尊重!你讓我寫,我寫了,可你看過之後,什麼都沒問,説撕了就撕了,這是尊重人的行為嗎?”王安説着,又有點動了。
“舅舅,我覺得你應該先理順一下咱們倆之間的關係。”秦風坐到小椅子上,淡淡然道“在這個店裏,我們首先是僱傭和被僱傭的關係,其次才是自然人和自然人之間的關係。
你説的勞動成果,也就是那個員工準則,那是我下達命令,而你執行命令的產物,所以從最終從所有權上來講,那東西歸我不歸你。所以既然歸我,我不管是拿它折飛機,還是用來包串串拉的屎,這都已經和你沒有關係。”王安聽得眼皮都在跳:“你…你這是詭辯!”
“是嗎?那我們就停止辯論好了。”秦風雙手一攤“你希望我怎麼做?把你那張員工準則貼回去?”王安深了口氣,道:“就算你不滿意,你要撕掉之前,至少跟我説一聲吧?哪裏不滿意,我改改不行嗎?”
“嗯…具體來説,就沒有滿意的地方。”秦風侃侃而談道“你這個員工準則,寫得太文藝。而且廢話多,內容也不煉,並且還有許多疏漏的地方。”
“那你想怎麼寫?”王安翻了翻白眼。
秦風笑道:“很簡單啊,告訴員工哪些事情不可以做就行了。後面那些違反規定的處罰內容你瞎寫什麼。該怎麼處罰是我這個當老闆的事情,我心裏有數就行了啊。寫在紙上嚇唬員工有什麼用?該犯的還是會犯,讓客人看到還得笑話咱們。”王安反駁道:“這怎麼是瞎寫呢?一個企業,就要有紀律,要令行止。不讓員工知道犯錯的代價,他們怎麼會去遵守?”秦風沒有糾纏這個類似於“法律和犯罪”關係的問題,他盯着王安看了三秒,忽然問道:“舅舅,你覺得你自己守紀律了嗎?你自己坐到令行
止了嗎?”王安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我怎麼不守紀律了?”秦風不客氣了,直截了當道:“昨天晚上上班時間,你上樓去洗澡;今天早上本該是你收貨,結果人家大清早打電話來叫我;我説你的員工準則寫得不合格,打算自己寫,你卻要跟我鬧。舅舅。你這是算明知故犯,還是叫雙重標準?”王安被秦風説得啞口無言,愣了半晌,煩躁地擺手道:“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説,跟你説得多,你又聽不懂。”秦風今天卻不打算放過王安了。
“因為我高中輟學了是嗎?”秦風問了個很尖鋭的問題。
王安本沒料到秦風會這麼問,但是他已經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説實話道:“對。沒錯,你書讀得太少,文化水平太低。我覺得
本和你沒法
。”秦風嘴角一彎“舅舅。你覺得你書讀得很多嗎?”王安沒好氣道:“反正比你多。”
“《論語》你讀過嗎?”秦風問道。
王安笑了,一臉不屑道:“我就説你沒讀過書吧?《論語》算什麼啊?這種東西誰沒讀過,高中課本上都有!”秦風淡淡道:“我不是説高中課本上那種摘出來幾句的《論語》,我是説一整本,從頭到尾,每個字都讀一遍。你讀過嗎?”王安虛了:“讀這個有什麼用?”秦風笑道:“確實用處不大。如果不做學問的話,讀和不讀是一樣的。不我讀過,從頭到尾讀下來,而且我能背下至少半本的內容。”王安呵呵冷笑兩聲,表示不屑。
“好吧,那不説《論語》,《老子》你讀過嗎?”秦風又問。
王安道:“怎麼,《老子》你也能背出半本?”秦風搖了搖頭:“我能背出全本,從頭到尾。你想聽我背一背嗎?”
“好啊。”王安心裏認定秦風是在吹牛。
秦風很平靜地張口就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背完第一節,他忽然打住,問王安道:“舅舅,你知道頭兩句是什麼意思嗎?”王安又被問住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德經》這前兩句話,估計全國上下沒幾個人不會背的。但要説兩句話是什麼意思,他這麼多年來還真的不是很清楚。畢竟中學時期學校裏沒教,大學又沒有上過類似的選修課,而且他自身也沒這方面的興趣…
沉默了兩秒,王安黑着臉問道:“什麼意思?”秦風侃侃解釋道:“話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但關鍵是要知道這句話的語法結構。
道可道,這是一個定於後置結構的偏正短語,第一個‘道’字,是這個短語的中心語,可以翻譯作‘道理’,也可以隨便翻譯成什麼你自己理解的東西,後面‘可道’兩個字,是這個短語的修飾語,是定語,意思是‘可以説’。所以這個短語按照現代語序來寫,應該是‘可道之道’,也就是‘可以説明的道理’。
名可名,和道可道。是同樣的語法結構,用現代漢語表達,就是‘可名之名’。至於中間的非常道和非常名,你要把‘非’和‘常’兩個字拆開,‘非’在這裏的意思是‘不是’。常在這裏的意思是‘常規’。所以這整句話連起來,應該就是‘可道之道,非常規之道;可名之名,非常規之名’。王安同學,你聽懂了嗎?”王安原本聽得認真,秦風最後一問,他猛然回過神來,高聲道:“我不懂又怎麼樣?你剛才不是説要背全本的嗎?停下來跟我扯這個幹嘛?”秦風淡淡笑道:“舅舅,你連第一句話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我後面背的東西對不對?你現在手裏沒有原本。我跟你背這個,完全是在欺負你,勝之不武啊。”王安不知道十八中的老師是否被秦風
瘋過,但是他覺得自己就快要被秦風
瘋了。
他恨恨地説道:“這就是你剛好讀過,我剛好沒讀過,能證明你書讀得多嗎?”
“我沒想證明我書讀得多啊,我高中輟學了嘛!”秦風一臉無辜“我剛才只是問,你讀得多不多,現在隨便檢查了一下。發現你讀的書,本沒我想象得那麼多。”王安整張臉都糾結了,他無力地辯解道:“《論語》、《老子》這種東西,就是地攤貨。想讀隨時可以讀!有什麼了不起的?”
“對,你説得沒錯,確實是爛大街的東西。”秦風點了點頭“那咱們説點不爛大街的吧,《古文觀止》你讀過嗎?”王安心裏好想哭:“沒讀過。”秦風又問:“你知道這本書寫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
“這本書就是散文集,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基本上相當於古代的中學教材吧,大概一兩百篇。”
“你能都能背下來?”
“原本有過這個打算,但是後來覺得這個打算太傻了,而且不切實際,我放棄了。”王安無言以對。
秦風忽然問道:“舅舅,你是學經管的對吧?”王安無力地點了點頭。
秦風緊接着道:“除了你在大學學的經管的專科課內容,你讀過的東西,我基本上應該全都讀過。我讀過的書,大概能堆滿這個房間。”秦風很平靜地指着二樓的小房間説道。
王安不敢再小看秦風了,但還是很懷疑道:“你在哪裏讀的?”秦風道:“在哪裏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並沒有文化水平上的差異。除去你所謂的管理上的專業知識,你懂的東西,我也懂;而有些我懂的東西,你卻未必懂。而且説到管理,舅舅,你真的認為管理需要專門去大學裏學嗎?
我隨便去大學裏抓1000個大學生,無論他們是什麼專業的,他們至少能給我出2000套管理體系。什麼叫管理?你確定你能把這個概念解釋清楚嗎?你們大學教科書上名詞解釋真的是唯一真理?不見得吧?”王安聽呆了:“名詞解釋你也知道?”
“有什麼好奇怪的嗎?大學試考,試卷不都是這個套路嗎?”秦風淡淡然笑着。
王安了口氣:“大學沒你想得那麼簡單。”秦風馬上針鋒相對:“也沒你想得那麼複雜。你想説跟我説思維方式是嗎?還是人文修養?你以為大學裏那點東西,還真的就能讓一個人
胎換骨?舅舅,你是東甌大學畢業的吧?説真的,我
看不起這破大學的。
施克朗説你在學校裏是系學生會主席,提前嚐嚐模擬體制的味道,覺很無法自拔吧?不過這東西真沒用,還不如一張英語6級證書頂事。東甌大學出來的學生,別説你是系學生會主席,你就是校學生會主席又能怎麼樣?人家隨便一個211的渣,就能把你們全滅了。”王安被秦風侃暈了。
這哪裏是什麼高中輟學生,實打實的學院風好不好?!
“舅舅,你現在很震驚是不是?”秦風走到王安身邊,搭住他的肩膀,望着樓下十八中的泥地廣場,秦風也不由得慨了“咱們全國13億人,哪怕你比12億人都厲害,但上面還壓着一億人。如果這一億人足夠無聊,組團來嘲笑你,可以從你生出來的那天,一直嘲笑你到死為止。所以咱們做人啊,千萬別覺得自己厲害。
除非哪天你真的在一個領域做到行業頂尖了,不然咱們真的沒有驕傲的資本。你再厲害,也總有上百萬乃至上千萬人比你更厲害,做人謙虛點,謹慎點,沒壞處。”
“你這是在教育我?”王安用一種見鬼的表情看着秦風。
秦風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不怕實話告訴你,像你這樣不成的大齡青年,我教育的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了,全部加起來,差不多能開個班。”王安給跪了:“秦風,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秦風微微一笑:“我是我爸的兒子,阿
未來的老公,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當
長時間的老闆。”看着秦風這裝
欠
的模樣,不知為何,王安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了一段《灌籃高手》的畫面——三井跪在地上,痛哭
涕:“教練,我想打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