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夫唱婦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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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唱婦隨福安説着就下炕，來到“大彪子”的屋裏，推門一看都在睡覺，福安輕聲叫醒媽媽問道:福全回來沒有？

“大彪子”睡得正香，翻了下身説:不知道，家都找不到，他也不傻，説完就睡了。

福安氣的眼睛發藍，但是沒有辦法，誰叫她是媽呢？福安只好搬着弟弟的腦袋挨個看，果真沒有福全，福安撒腿就往外跑。

月亮明亮得很，路也清晰可見。福安聽着哭聲追過去，福全張着大嘴邊哭邊走，越來越遠，可真正的算上南轅北轍了。

福安用了好長時間才追上，福全看到大哥哭聲更大了，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似的。福安蹲下身邊給她擦眼淚邊説:以後晚上不要出來了，這要是走了丟了怎麼辦？幸虧你嫂子聽見了你的哭聲，不然你這一夜的功夫不知道跑多遠呢？

福全用手抹了一下眼淚説:哥，我睡着了，等我醒了人都走了，也沒人叫我，我只好亂走，可是怎麼都找不到家，所以就哭了。

福安雄的抱着弟弟往回走，眼睛裏閃過晶瑩的淚水。福全趴在哥哥肩頭，老實的就像一隻小貓。

福安把福全抱回了自己的屋裏，放在桂珍的身邊，桂珍問道:走出多遠呀？現在才回來。福安沒有回答桂珍，也沒有睡覺，自己一個坐在院子裏，起了土煙。

東北夏季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桂珍拿起被單，給福全蓋了蓋説:睡吧！別怕，嫂子陪着你。福全也哭累了，再加剛才找不到家神極度緊張，現在放鬆了，也就很快的睡了。

桂珍摸着小弟弟的頭，心裏不難過，這麼小的孩子竟然不知道什麼是母愛，桂珍輕聲嘆了口氣。

福安坐在院子裏，一口接一口的着土煙，有時咳嗽幾聲；有時仰天長嘆；又有時站起來走幾圈；然後再坐下，就這樣直到天亮。

清晨一輪紅紅但陽慢慢從東方升起，遠處紅但陽綠碉地，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福安站在小院裏，看得出神，桂珍輕輕的走出來問道:不困嗎？進去睡會兒吧！

福安搖搖頭，臉上似乎有着無奈，又有些悲傷。桂珍明白丈夫的心，就打趣道:你的眼睛都紅了，像兔子的眼睛，如果再不睡覺恐怕就會變藍了，咯咯！

福安看到子都自己開心，心裏寬多了。他走到桂珍身邊，深情的望着她這張天真純潔的臉説:我沒事，為了這個家，我會努力的。

桂珍也望着丈夫那張憂心忡忡的臉，她知道福安心重，如果長期憂鬱下去恐怕會得病，但是也沒有辦法為他解開心結。

福蘭打個哈欠出來，看到嫂子和哥哥親親喔喔，上前打趣説:都老夫老了，還這麼親熱，也不怕我們笑話你們。

桂珍回過頭瞪了眼福蘭説:死丫頭，看以後我怎麼收拾你，讓你油嘴滑舌。説着假裝要來打她，福蘭咯咯地笑着跑開了。

桂珍回過頭，擔心的望了眼福安進屋做飯去了，福安也覺有些疲憊，想回屋睡一會兒。

“大彪子”慢慢睜開雙眼，伸了個懶問道:幾點了？福蘭趕緊回答:四點多。又問道:飯做好了嗎？福蘭道:嫂子正做着那，一會兒就好了。

桂珍半跪在灶下燒火，因為肚子大了，所以哈有些費勁，只有跪着燒柴，她雄福蘭，不想讓她起太早，因為響，天短，小孩子貪睡。

“大彪子”慢地走出來，到院子裏洗了把臉，看着桂珍跪着只是斜着眼睛看看，然後在院子裏扭扭，晃晃腦袋，散起步來。

汗順着桂珍的臉掉到地上，頭髮已經全濕了，汗水倒眼睛裏，桂珍趕緊上眼睛，辣的眼睛睜不開。

福蘭走過來扶起她説:嫂子，你去院子裏歇歇，涼快一會兒，我來吧！桂珍慢慢的站起來，腿有些麻木，可能是因為跪的時間太長的緣故。

桂珍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如同洗臉沒有擦一樣水漉漉的，她走到婆婆剛洗完的水盆前，俯下身洗了洗臉上的汗水，覺得涼快了很多。

此時“歪脖子”和福貴都起來了，走到院子裏等着吃飯，桂珍看着他們説:別急一會開鍋就好飯了。

“歪脖子”突然想起福全，大聲説:福全還沒回來吧！不知道走哪去了。桂珍剛要説話“大彪子”狠狠地説道:丟了更好，少了個吃飯的。

桂珍的火氣突然冒到頭頂，對着婆婆説:你要是不想在這個家裏呆，你就永遠別回來。你配做母親嗎？你就不怕老了沒有人養你嗎？自己的兒子你都不疼，你心裏還有誰呀？

“大彪子”心想福安在家，你能怎麼樣我，然後大罵道: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桂珍冷笑了一下説:這時我家，你想我滾到哪去？

“大彪子”氣匆匆的走到桂珍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這巴掌可使出了力氣，桂珍被她打得耳朵嗡嗡直響，頭暈目弦，就地倒下。

“歪脖子”趕緊進屋去叫哥哥，福安剛睡着，就被叫醒，有些發矇。

“歪脖子”拉着福安説:哥，別睡了，你看看嫂子怎麼了？她暈倒了。

福安一刻睡意全沒，跑到院子裏一看，桂珍正躺在那裏，雙眼緊閉，臉發青。福安大聲的問:怎麼搞的？

“歪脖子”和福貴誰都不敢説話，只是指了指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大彪子”

“大彪子”有些害怕，並不是怕桂珍出事，她是怕福安會責怪她，把她攆出家門。福安看到媽媽很不自在，就明白了。對着她説:媽呀，你可是我的親媽，然後抱着桂珍進屋了。

“大彪子”對着“歪脖子”和福貴大聲的喊道:看什麼看，回屋去！他們低着頭誰都不敢説話，悄悄的進屋了。

福安給桂珍擦着汗水，呼叫着桂珍！桂珍！福安的心都要碎了，擔心她會不會出事。過了好一會兒，桂珍慢慢的睜開眼睛，眼淚從眼角出來，眼睛直直的望着上空，一句話也不説。

福安焦急的問:你沒事吧？哪裏疼不疼？剛才真把我嚇壞了。

桂珍仍舊不説話，閉上眼睛把臉扭到一邊，淚水和汗水混在枕巾上。福安抬起頭長嘆了一聲説:媳婦呀！你就看我吧！你要是再和我慪氣，我就死得快了，總有一天我得被媽氣死。

這好好的早飯就這樣被“大彪子”攪亂了，沒有人吃，她無恥的自己坐在屋裏吃着，還一邊用巾擦着汗，福蘭站在外屋偷偷的瞪她。

桂珍想了想還是起來了，為了福安她沒有再生氣，走到院子裏涼快的地方坐下，拿着針線做起針線活。

福安堵着氣到地裏幹活，夥伴們看出他生氣了，還以為和桂珍拌嘴了。你一句，我一句的逗他，無論別人怎麼説他都不吭聲。

“大彪子”吃過飯，來到鄰居付嬸家串門，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和人家説着笑話，嘮家常，還拖付嬸給“歪脖子”介紹對象。

付嬸眼睛轉了轉説:不如我們兩家結親吧！

“歪脖子”和福安都是能幹的孩子，可就是不知道“歪脖子”他同不同意。

“大彪子”高興地説:他會不同意嗎？能娶到付華這樣好的媳婦，還不美的鼻涕泡都冒出來了呢？

付嬸笑着説:我也得跟我們“華”説説，看她同意不，你也回去和福安商量商量“歪脖子”那我覺得也會同意。

中午但陽火辣辣的，讓人不過氣來，福安拖着疲憊的身體，頂着烈一步一步的往家裏走着，心裏的火氣被五臟六腑慢慢收，火氣到肺，使福安覺得口乾舌燥。

到了家裏，趕緊壓點涼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水到嗓子眼就“噎到了”嘆氣道:人要是不走字喝涼水都牙。

桂珍此時聽見福安回來了，出來叫道:趕緊吃飯吧！福安看到桂珍起來了，不再生氣，心裏樂開了花。

屋裏清涼宜人，屋外烈炎炎，福安餓極了，喝了四五碗菜粥，又吃了兩個大餅子，這才放下筷子。

不多時太陽慢慢的藏起來，烏黑的雲彩擋住了陽光，頓時就像要黑天了一樣，福安看着外邊説:這場雨不會小，説不定還會有冰雹。

正説着瓢潑大雨就下來了，雨點打在地上塵霧瀰漫，泥土的氣息，和芳草的味道一同被風吹到屋裏，閉上眼睛似乎覺得自己睡在草叢。

忽然福貴説:哥，我姐去挖野菜了，到現在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