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含淚不捨離人間孤兒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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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蘭就這樣被她丈夫帶走了，桂珍站在門外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一陣不安和擔心湧上心頭。

往充滿歡樂鄰居們羨慕的家，今已是冷清的不能在冷清了，失去了頂樑柱的家，桂珍不知道怎樣去面對，更不知道來年種地的時候怎麼辦？

一陣涼風颳過，桂珍覺全身上下很冷，一直冷到心裏。

“風”把樹葉和塵土捲起，夾帶着荒草刮過，讓桂珍覺得時間停止了似的。

打了個寒戰，雙手蜷縮在一起，望了望遠方搖搖頭走進屋去。屋裏更是冷清，看着孩子們一雙雙天真的眼睛望着她，她覺全身就像被什麼壓着似的。

百歲問道:姑姑會不會捱打呀？桂珍看着兒子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淡然一笑。大海和小山哭着喊道:媽媽，我們要姑姑回來，我們晚上害怕。

桂珍把兒子們摟在懷裏，眼淚不經意的下來。小山用他的小手給媽媽擦了一下眼淚問道:媽媽也害怕了嗎？媽媽不哭了，要是媽媽也害怕，我們就把姑姑接回來吧？

桂珍苦笑着搖搖頭説:不是我們想接，就能把你姑姑接回來。如果你爸爸還在，你姑姑就不會被你姑父帶回去了，我們也不用每天這麼冷清的過子了。

小山聽到爸爸二字，忍不住大哭起來。搖着媽媽問道:為什麼爸爸會死呀？人為什麼要死呀？為什麼我的爸爸的病就得死，別人的爸爸怎麼都活着？

桂珍被兒子一連串的問題問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孩子，半天回答道:生老病死是人的規律，媽媽也沒辦法。等你們長大了就懂了，將來媽媽也會離開你們的。

大海和小山撲到媽媽的懷裏哭着喊道:我們不要媽媽離開！我們要媽媽永遠的陪着我們，我們要媽媽。

桂珍搬起懷裏的兒子，給他們擦擦眼淚説:放心吧！媽媽會把你們撫養大，直到你們不需要媽媽了，媽媽在離開好不好？

小山抬起充滿童真的臉，清澈的眼睛不再淚，堅強的看着媽媽説:媽，我不怕了，我要替媽媽幹活，不讓媽媽難過。更不要媽媽離開，我們要媽媽永遠的陪着我們。

夜晚，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屋裏雖然已經有了電燈，但是偶爾會停電，娘幾個坐在黑漆漆的炕上，恐懼的不敢出屋。

桂珍在心底問自己，在怕什麼？自己也説不清楚到底怕什麼，只是覺心裏無依無靠孤單淒涼吧！

桂珍十幾年來從未覺到如此寂寞，冷清的家裏只剩下兒子們在期盼，期盼他們快點長大，自己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夜深了，桂珍領着孩子們睡下，孩子們因為沒有了爸爸，心靈深處的恐懼才悄悄的走出來，他們都鑽到媽媽的被窩裏，儘管很擠也都不願出去。

哪怕是幾聲狗叫，也會讓孩子們大叫着抱在一起。桂珍本來就空虛無助的心裏，被孩子們嚇得也跟着害怕起來。

深夜，小山起來上廁所，他戰戰兢兢的出腦袋看看，又縮回去身去輕輕地搖着媽媽，桂珍被他搖醒問道:幹嘛不睡覺？

小山可憐巴巴地説:媽，我要上廁所！桂珍起來陪小山去上廁所，百歲和大海都起來跟着，桂珍説:回去睡覺多冷呀。他們都不肯回去，説是不敢。

娘幾個每天夜晚，只要有人起來上廁所，都得起來陪着。她們就這樣度過了這個寒冬，桂珍還在擔心福蘭，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天到了，昔的水田已經變成了旱田。桂珍領着百歲和大海去地裏種玉米，沒有拖拉機，更沒有播種機，只有桂珍刨坑，孩子們點種子，然後用腳把土覆蓋上。

每人分田地九小畝地，四口人就是三十六畝地，就這樣一鎬一鎬的刨，年復一年的種着地。

桂珍領着兩個兒子在地裏忙活了半月有餘，終於種完了地。這邊的剛種下，早種的已經長得很高了，桂珍扛着鋤頭不敢怠慢的去產地，地裏的草和玉米苗一樣高，桂珍急的中午不吃飯，在地裏忙活着，看看烈把自己的曬得就要焦了，也不能歇，歇了又怕下雨，下了雨地更難產了。

幾天下去桂珍的手都是血泡，孩子們看到媽媽的手血淋淋的都很雄，大海想幫媽媽分擔家務，自己學起了做飯，把手都燙傷了。

桂珍累了一天回到家裏，剛想做飯，看到鍋裏冒着熱騰騰的熱氣，問道:誰來了？是誰做的飯呀？

小山哭着走過來説:媽媽，是我二哥。他的手都燙壞了，不信你看看。桂珍拉過大海，看着他燙傷的手，眼淚如同泉水般湧了出來。

小山也很發奮的上着學，知道媽媽賺的錢不容易，放學後寫完作業就去幫媽媽放“鵝”鄰居們很佩服桂珍，見她每辛苦勞累，都豎起大拇指説:真是女中豪傑呀！

就在桂珍艱難痛苦的時候，也有很多敬佩她的人慕名而來，想娶她想來幫她，可是都被她拒絕了。她準守着福安的遺願，一個人把兒子們養大。

相比之下她的妹妹三丫頭就不吃辛苦，她的丈夫在一次外出的時候，意外身亡了，而三丫頭就沒有桂珍這麼肯吃苦。

她招攬男人，把她家當成了院。桂珍幾次勸告都被她罵了回來，看着自己的親妹妹墮落，桂珍的心就像要爆炸一樣難過。

幾年後，百歲因為身體從小就虛弱，桂珍沒讓他幹什麼力氣活。而是大海卻成了家裏的頂樑柱，桂珍有了大海這個幫手，子過的一天比一天好，鄰居們不單是敬佩，更有幾分仰慕。

1990年天，在桂珍家屋後的草甸子上，有一個年輕人英俊無比，一雙濃眉大眼下高高的鼻子直的站在臉上，皮膚不是很白但是越看越想福安，騎着一匹白馬，他穿一身黑藍運動裝，真是英俊威武。

這人不是別人，乃是百歲，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大海早就不上學了，十**歲的大海長得百歲還有英俊幾分，村裏的女孩子都圍着他轉，大海簡直就和福安一模一樣，細高挑的大個子，皮膚白的就像十七八歲的大姑娘。

小山長得就差了很多，個子矮矮的，人又瘦又黑，眼睛很小，下巴尖尖的，就像是福蘭的兒子一樣。

再看桂珍頭髮已經白了一半，看到她滿頭的白髮就知道吃了很多的苦。雖然孩子們長大了，但是新的問題來了，給兒子們娶媳婦又是桂珍新一輪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