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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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菲爾，你真的不怕黑？”夜琅轉過臉，面關切。在他看來，身份金貴的伯爵小姐雖然實力不俗，這幾天山林生活也絲毫不見叫苦，但她終歸是個嬌弱的人類女子，年紀又小，在這荒山野嶺裏宿野營實在有點委屈她。現在才剛剛入夜，四周便籠罩着濃稠的墨，加上山間一片寂靜，的確很有點糝人的覺。

“夜琅哥哥，我又不是一個人，有什麼好怕的？”賽菲爾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答道，“我的身邊有你，有旭天老師，有永恆閣下，還有蘇迪大哥哥…我才不會怕什麼呢！”這樣的回答很討狼人的好，讓他咧嘴笑了起來。一邊的蘇迪卻情不自打了個寒戰，心説要糟。果然，靈冰冷的目光很快就投過來，凝聚在他的身上，久久不去。蘇迪是知道的，靈一直記恨自己那位享盡齊人之福的老爹，連帶着對自己也很不喜歡。這會兒賽菲爾只用了“大哥哥”三個字，便讓靈新仇舊恨一起惦記上了。

又一次成功禍害了蘇迪！賽菲爾低下頭，悄悄藏起溢到邊的笑意。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就很喜歡對蘇迪使用這種惡作劇。或許在她心中已經形成了這樣的認知蘇迪，是值得信賴的朋友；叉子，是可親可靠的夥伴；而靈…賽菲爾眉頭微蹙，是一個讓她頭痛的麻煩？

她曾經討厭過高高在上到不可一世的自大靈，連示愛表白都那麼傲慢清高，對待比凌更是盛氣凌人，面目可憎。但數月的共同生活又讓她明白，靈雖然表現得高傲冷漠，讓一般人難以親近。本質卻極為純潔，而且素有原則。

這樣的角本該是賽菲爾拉攏討好的對象，尤其靈身後的勢力會對她地復仇大計很有幫助。但在賽菲爾知道靈對她的愛意後，經過內心的掙扎，她終於放棄了那些不怎麼光彩的打算。但接下來的難題是，她該怎麼同靈相處呢？既不能接近，又無法疏遠，避不開對方。又不能徹底得罪靈…

目光悄悄停留在靈半張俊美的臉上。這任的傢伙，終於開始治療臉部的傷痕。但時太短，效果還未顯現，他還是帶着那道醜陋地傷疤。靈總是這樣的孩子氣！真是幼稚！轉念，賽菲爾想起自己也曾孩子氣地朝靈脾氣，臉上不微微一紅。自從成為亞姆小姐以來，她一直壓抑着真實的自我，從未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除了刻意教訓某些人以外。但在靈面前，她卻失態了！

是因為知曉對方的心意，所以她才敢放肆嗎？是因為寂寞孤苦太久，所以終於忍不住爆嗎？只是一次小小的情緒失控。這並不能説明什麼，但又似乎説明了點什麼。賽菲爾苦惱的撐着臉，歪着頭，凝視着靈在火光跳躍下顯得璀璨的墨雙眸驕傲的靈，我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你？

彷彿受到她的注視，靈慢慢轉過頭來，和她的目光正正對上。賽菲爾微吃一驚，趕緊低下頭。很明顯觸摸到自己略帶慌張地心情。此刻説不清對他有什麼覺，但賽菲爾不能否認，靈的真摯與熱情，的確温暖了她那顆冰冷已久的心作為賽菲爾時無法渲的悽苦和悲哀，無人傾訴無人理解的痛苦，似乎在靈的專注眼神下得以緩解。

可正因如此，她才更想要將對方推開。一個對自己飽含愛意的人，她怎麼可以讓他持續這份註定沒有回報地付出？她有底線，那就是儘量不要利用那些真心待她的人，雖然她應該…會辜負許多人吧！現在不管以後可能會變得更無法收拾。是的。不能放任自己，不能沉緬温情…她在心中默唸着，回給靈一個淡然的眼神早點認清現實吧，永恆閣下！

“有什麼東西過來了…”織的目光和複雜的暗湧被旭天淡淡一句話打破。場間氣氛陡然緊張起來。眾人把注意力投向無盡的黑暗。靜靜等待客人們的光臨。一陣“嘶嘶”聲在死寂般的黑夜中輕輕響起，還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沙沙摩擦聲。聽到幾人耳裏。就像成千上萬地毒蛇在地上游走，讓人覺説不出的難受。賽菲爾目光一閃，手邊多了支燃着火光的木，整個人則是縮到旭天身後這種時候當然要尋個厚實點的盾！

“咦？這是？”夜琅向着遠處地黑暗，面錯愕之。皺皺眉，他突然大聲喊起話來:“是哪個部落在這裏放養獵物？我是先知大人屬下，狼人部落地夜琅…對面可是蛇人部落的牧民？”

“嘶嘶”聲停止了。夜琅舒了口氣，扭頭解釋道:“這裏已經接近山谷出口，毒瘴之氣幾乎消失，對獸人來説是比較安全地區域。有些部落就生活在山外，有時候他們會在這裏放牧…”

“小心！”一聲厲喝，金光乍亮，漆黑的夜空突然被成百上千條遊曳金龍籠罩，密密麻麻如金絲網，快而優雅的將破空而來的數百灰點打落蒼穹。細看之下，那些四處騰飛的金龍卻只是一條金鞭舞動留下的無數條光痕，在夜空顯得格外璀璨亮眼罷了。

賽菲爾微一撇嘴，她最見不得就是旭天這一手漂亮的鞭子活兒，看起來華麗之極，打起人來卻是一點不留情！

“怎，怎麼會…我們不是入侵者！”夜琅張着嘴大喊，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他打完招呼對方還會動手。那聲響，分明是他的同族呀！

就在他大叫分神的功夫，五人中心位置的火堆陡然爆了開來，星星點點的火屑猛的朝四周而去。夜琅心叫不妙，但事起突然，他只來得及豎起雙臂遮住臉部，身體其他各處怕是要被燒上一燒了。

“嗤嗤嗤…”劇烈的火簇就在他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被擋了下來，他的皮膚連一絲火星都沒濺到。夜琅訝然望着數十枝似乎憑空生出的花枝，在他面前被燃燒殆盡。

靈帶着一絲痛惜的表情盯着被燒成飛灰的花枝，轉臉衝着狼人冷冰冰扔了句:“笨手笨腳的傢伙！別呆站着不動！”既然決定要做回自己，看人不順眼的時候便不再努力剋制了。

話音剛落，五人站立處的地底下也鑽出一大堆灰撲撲的東西來，乍看是一個個土疙瘩，細察之下卻現那些東西都有閃着寒光的牙齒和利爪。伴隨着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土疙瘩們“咔咔嚓嚓”向五人奔咬而去。旭天毫不含糊的將鞭子轉移攻擊目標，飛快擊打在地間，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這，這是紫血蜥蜴…”夜琅終於反應過來，嘆息道，“剛剛那些破空而來的是有翅蜥蜴，火堆爆開應該是燭蜥蜴在搗鬼，地面這些紫血蜥蜴皮糙厚，擅於鑽土…這些全是蛇人族豢養的戰鬥寵物！這不是給入侵者的警告，這是部落間開始戰爭的挑釁儀式。對方，是在向我們宣戰！”他説到最後，語氣變得十分烈。他並不是蠢人，自然明白獸人族裏已經出了大事，至少有部落已經對先知的名號置若罔聞了！只是他沒料到，竟然會有部落專門堵在出山口。這到底只是巧遇，還是秘密路徑被了？

“對了！”他突然想到什麼，面一緊，急急説道，“燭蜥蜴能放毒氣，雖然毒微弱，不過你們還是快點處理一下為好。”誰料他話音剛落，“撲通撲通…”其餘四人紛紛軟倒在地。夜琅震驚無比，鼻子使勁嗅了嗅，然變道:“醉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