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精靈是驕傲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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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碌骨碌…”車輪將地面的落葉碾入泥土，一路朝前滾去。這是個秋高氣的大晴天，就連堪薩島最出名的濕氣也比平弱上幾分，伯爵府的馬車才能一路駛進林區。

數十位騎士小心的控制着座下馬匹，警惕的分散在那輛黑馬車的前後。樣貌憨厚的車伕身邊坐着膚黝黑的少年，只不過他此時的臉有些異樣的白。安騎着一匹漂亮的黑馬跟在車廂一側，每每與叉子視線相時，她總是面帶不屑的撇撇嘴。

被一個女人如此輕視，叉子只覺説不出的窩囊，但這能怪誰呢？叉子心中無比鬱悶——他是大海的健兒，卻不會騎馬！不僅如此，他嘗試着學習馬術，卻因為暈馬而徹底失敗。到了最後，為了不延誤馬隊的行程，他不得不坐到伯爵小姐的馬車上來——真是屈辱啊！

賽菲爾輕輕打開車廂前壁的小窗，看着懊惱抱頭的叉子，抿嘴一笑。不遠處，幾棟灰的建築在樹影間若隱若現，她們的目的地到了。

“亞姆小姐，這邊請…”舉止穩重的中年人將來自鄰島的貴客入室內。雖然對方是個不足十歲的小女孩，他卻不敢有一絲大意。怎麼説安基島都是自由聯盟裏財力最強的，小心伺候總是沒錯。

“謝謝大叔。”賽菲爾甜甜笑着，天真親切的稱呼叫人平添好。中年人看着她無的笑顏，聯想到自家女兒，心裏不由得一暖。轉而想到此次異獸出世可能帶來的爭鬥，他不為這可愛的小女孩擔憂起來。

安置好安基島一行人，中年人匆匆趕去門口，接下一撥來客。護衞們或是搬運行李，或是檢查佈置，客房的小廳裏只剩賽菲爾和侍女們。這次來堪薩島是賽菲爾成為亞姆家養女後的第一次外出，米麗夫人恨不得讓整府侍女都跟了她來。賽菲爾花了好些舌才説服母親大人，最後只帶上了兩名貼身侍女。

“小姐，那位大人看起來一點兒不像官員呢！”年幼的侍女被小主人縱容慣了，毫不客氣的評價起來，“看看他的服飾，連伯爵府的馬伕都不如！”

“放肆！”年長的侍女是賽菲爾在白城堡接受甄選時就跟在她身邊的，呵斥起後輩來頗有威嚴，“這不是在伯爵府，注意你的言辭！”

“你這個小勢利眼。”賽菲爾點着小侍女的額頭，“你當堪薩島和安基島一樣富足嗎？”她嘆道:“堪薩島環境惡劣，人煙稀少，沒有任何特的出產，在世人眼裏是個不折不扣的荒島呢！那位大叔是自由聯盟下派的官員，能安心待在這裏，倒也是個老實人。”

“我們安基島不也沒有什麼特的出產嗎？”小侍女有些不服氣，“説到底還是堪薩島的管理者能力不夠，若是亞姆家統治這裏，情況肯定大大不同…”

“喔，原來你是在拍馬啊！”賽菲爾好笑的輕拍她的腦袋，“不一樣的，堪薩島是無主之地啊…”她眯起眼，沒有説下去。安基島是亞姆家的世襲領地，歷任亞姆伯爵都相當於島上的國王，自然會殫竭慮展自家的實力。但堪薩島沒有領主，管理者只是聯盟下派官員，心治理的好處也不會歸那些官員，誰願意做無用功呢？

“賽菲爾小姐，這是島守送來的地圖，你要看看嗎？”一身戎裝的安快步走進，“還有這個卷軸…那島守也不肯説是什麼，只讓我拿來給你。”賽菲爾展開卷軸，稍一瀏覽便笑起來:“那位大叔真是有心人啊。”她揮揮卷軸:“這是此處的房間分佈，哪個房間住哪國人，標註的清清楚楚呢。”她仔細看着各房間的住客，越受到那位中年島守的細膩心思。梵固學院一向地位然，所以房間在最中心，周圍散佈着西大6其他各國的房間。自由聯盟是本地主人，距離大門最近。素有嫌隙的國家隔得老遠，連上下樓梯都分了開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若真有什麼衝突，圓心位置的梵固學院第一時間便能趕到勸架…

“小姐，小姐，靈和矮人都住在哪裏啊？”小侍女雙眼放光的在卷軸上逡巡，“我可以去看看他們嗎？”

“在旁邊那棟樓裏。”賽菲爾看着她興奮的神情不莞爾，“怎麼，你對他們很興趣？”

“是啊。一個是最優雅的種族，一個是最好看的種族，我當然興趣了！”小侍女笑嘻嘻的説，“小姐，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打個招呼吧？”年長的侍女終於看不下去，打斷了她的話:“我們是來辦正事的，不是來玩的！”

“可是…我也對他們很興趣呢。”賽菲爾側過臉，出一絲頑皮的神，“安姐姐，你想一起去嗎？”大事當前還有玩心，到底是年紀小啊！安暗暗想着，雖然這伯爵小姐平時努力作出小大人的模樣，但本質上還是個孩子呢！這樣想着，她心裏多出幾分同情來，輕輕點了點頭。

“那就——去打招呼吧。”賽菲爾一拍手，笑的站起來，這才是她來堪薩島的目的嘛！

通知了一聲島守，賽菲爾帶着侍女和安去了另一棟建築。她此時已換上了一身鵝黃的童式裙裝，整個人看上去純真可愛，又不失貴族小姐的嫺雅温柔。在侍女通報後，她很快就被進靈們下榻的樓層。

靈的房間裏到處都是嬌滴的鮮花，味道清新怡人。賽菲爾輕聲道出自己的名字，行過正式的社禮後，這才抬頭打量靈族此次的主事者——幾近透明的尖耳、順滑優雅的銀、俊逸無雙的容顏。黑的瞳仁波瀾不驚，帶着一種清冽如冰的孤傲氣質冷冷打量着她。

咦，是男靈？她愣了愣——靈族不是以女為尊嗎？虧她還挑了一身最顯乖巧可愛的禮服呢！

“你在奇怪什麼，人類？”他的聲音如雪山清泉般透徹冰涼，“能為我解釋一下你心中的疑惑嗎？”賽菲爾不好意思的吐吐香舌，直言道:“對不起，第一次看到男的靈，我有些好奇啦。”她那玉雪可愛的表情並未引起對方的憐愛之心，男靈冷冷道:“靈並不是供人蔘觀的玩物，請説出你的來意吧。”這靈太、太高傲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説，真沒禮貌！賽菲爾轉轉眼珠，目光掃過滿屋的鮮花，頓時改變了原先的打算。

“靈以花之箭技聞名大6，聽説最快時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是來向靈挑戰的嗎，人類？”

“我只是很好奇，世間真的會有這麼快的箭技嗎？而且用的箭只是柔軟的花朵而已！雖説我相信靈不會撒謊，但人們誇大其詞的情況總是有的…”

“那你是不相信靈的箭技了？”

“可以這麼説。”賽菲爾拉過安，“這位姐姐的眼力無比厲害，你的箭若能瞞過她的眼去，我才相信靈的快箭天下無雙。”靈冷冷望了她一眼，又掃了眼有些措手不及的安，中擠出一個字:“好。”他微一抬手，指間已經多出若干朵含苞待放的小花。下一個瞬間，他的手中已經乾乾淨淨，那些花兒都不知道到哪裏去了。賽菲爾枉自瞪大雙眼，卻連一絲痕跡也沒看到。

“怎樣？”靈略帶嘲的望着她，“要我放慢度再來一次嗎？”靈冷漠自大的模樣怒了安。她重重踏前一步，大聲道:“一共是二十支花箭，十支向窗邊，五支向天花板，四支向門口的花瓶，還有一支你放回了腳邊的花籃。”她拖長聲音，學着靈的口氣嘲道:“怎樣？你要加快度再來一次嗎？”靈眼皮一抬，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瞳術？”安傲然點頭。能看清靈花之箭技的方向和落點，她足以到自豪。

“你的名字？”靈淡淡道，“你的眼力贏了我的箭技，我有權知曉對手的名字。”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安冷哼一聲，“不懂禮貌的傢伙無權知道我的名字。”靈面微沉，賽菲爾趕緊笑嘻嘻的説道:“你應該先説出自己名字喔，靈閣下！”

“永恆。無極。”靈有些不情願的道出自己的姓名。

勝的少女高高揚起臉，“下次記得別那麼傲，沒禮貌的傢伙！”

“好啦好啦，我們該告辭了。”賽菲爾趕緊見好就收，“能見識靈族的花之箭技，我深榮幸，希望下次的較量會更加有趣。”她説完，扯着安離開了房間，留下銀靈獨自生悶氣。

“安姐姐，原來你是這麼…厲害啊…”賽菲爾一邊下樓，一邊捂嘴笑道，“我一直以為你脾氣好，沒想到生氣起來這般火爆喔！”

“我最討厭那些自高自大又沒禮貌的傢伙了！”安依舊氣鼓鼓的，“我們是來拜訪的客人嘛，他一口一個‘人類’，連名字都不肯説，真是令人討厭！”

“幸好有安姐姐給他一個下馬威，不然他更看不起人類了！”賽菲爾輕笑着。她當然知道安並非温柔和順的子，要不然也不會提出這場比試了。和安相處已有幾天，看上去她雖是異術者，但接受的應是正統騎士教育——有強烈的正義和責任，平時努力保持彬彬有禮的待人之道，但骨子裏的驕傲和少女的稟令她很難有謙卑謹慎的一面。若有人惹她，她變臉極快。這樣的她，只能算有半吊子的騎士神吧？

轉而又想到靈的箭技上來。傳聞中靈的箭技和矮人的武技一樣，是其他種族無法學會的絕技。但方才那靈取花為箭之時，賽菲爾分明受到一股靈力的波動。莫非靈的花之箭技不是武技而是異術嗎？她默默想着——無論如何，那靈的實力不可小覷。要知道，一般的異術者無法引起她的注意，只有靈力充沛到一定程度才會讓她有所察覺。這樣説來，那位傲氣的男靈擁有不輸給碧的靈力呢！

不知道還會遇上什麼樣的強者、見識什麼樣的異術。賽菲爾角微笑意，這次自己果然來對了呢！

“靈的花之箭技，就這樣隨便的展現給人。永恆，你不覺得自己太輕忽了嗎？”靈的房間裏迴盪着一個無比動聽的女聲，“適度的自矜是靈的本，但過分的驕傲只會讓人覺得無禮。”

“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們也學不去。”年輕的靈儘量為自己辯解，“至於無禮…她們的貿然挑戰更加無禮吧？”

“唉，一個小小的將就讓你輕易出手，你真以為那只是無禮的挑戰嗎？”女聲輕柔的説，“永恆，你的確該好好歷練一下。我很慶幸這次派你來，看起來你會遇上很多有趣的人…”

“有趣？我只看到兩個無禮的人類丫頭。”靈兀自嘴硬，“下次若有較量，我必不會留手。”

“你呀，真是個任的孩子。”女聲漸漸低了下去，“注意安全，我的孩子。”——————————————謝讀者“永恆。無極”提供名字，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