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復神功山主遁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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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頭陀長嘆一聲,道:“劫數,劫教,天意如此,人力也無法挽回。”武芳佩跟隨武陽公多年,這封一瞧他的神,便知他已觸發了兇毒之
,不但滿腔盡是殺機,非得大加屠殺,血
遍地才能恢復常態,而且不像以往處處顧到自己的身份,換句話説,他這次一出手,便將不擇手段地胡幹亂來,以他的一身武功,倘若不顧一切地亂幹,這場大禍只怕不是趙嶽楓等有限的兩三個人能抵禦得住。
她接着考慮到自己的處境,無疑將是首當其衝的人,想到此處,不由得駭得出了一身冷汗,一手抓住向慎行,悄聲説道:“向郎,現下大禍臨頭,我們各項各地分頭邊走,要快和不聲
。”向慎行微微一笑,道:“我們處境不同,你這種想法也是人情之常,倘若我父親急病了心打算亂乾的話,我也不敢生出還手之心。”他倒是機曾得很,不須武芳佩的解釋,便已清出了大概,武芳佩發急道:“玉環仙子一死,天下再沒有阻止得住他的人了,趙嶽楓、青嵐他們聯手也不行。”只聽武陽公喝道:“劉蛟過來!”劉蛟一直站在一隅,應聲大踏步奔到他面前。
武陽公口中發出猙獰可怖的厲笑之聲,道:“劉蛟,今的形勢你已瞧得十分明白,老夫橫行了數十年,這刻卻節節失利,有如龍困淺水,虎落平陽…”劉蛟不曉得老山主底下還有什麼話,只能唯唯以應,羣雄這一方也沒有人做聲,瞧瞧他有什麼打算。武陽公道:“眼下時機緊迫,老夫手下只有你一人在此,因此老夫只好跟你商量一事,只不知你肯不肯答應老夫?”劉蛟惶恐地躬身道:“老山主有命,小的萬死不辭。”武陽公嘿嘿冷笑道:“這話可是當真?”劉蛟出了一身冷汗,道:“小的怎敢亂講。”武陽公道:“很好,把你的心借給老夫一用!”劉蛟駭然道:“我的心?”武陽公道:“不錯,要你的心。你袒
出
膛,自行動手剖開…”羣雄一時之間都噤若寒蟬,一則覺得此舉極是駭人聽聞,千古皆無,二則又想知道劉蛟是不是服從這老魔頭的命令?
金刀劉蛟面一時鐵青,一時灰白,呆了半晌,目光轉找到地上的一刀一劍,緩緩走過去,撿起他慣用的金刀。
羣雄緊張得聲息俱寂,無不覺得這一幕刺萬分!那老魔頭真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使得手下之人,自願剖
獻心麼?抑是撿起金刀之後,突然撲上去拚命,這是死中求活的唯一法子,誰也怪他不得。
劉蛟金刀在手,仰天長嘆一聲,舉步走向武陽公面前,道:“劉蛟的身受山主洪恩,按理説應當剖心獻上,可是…”武陽公沉聲道:“可是怎樣?”金刀劉蛟緩緩道:“可是小的也是個血之軀的凡人,焉有不怕死之理!”羣雄覺得更是刺
緊張,只聽武陽公問道:“怕死便又如何?”金刀劉蛟泛起一絲苦笑,道:“小的只求老山主開恩,別叫小的剖
獻…”眾人方想這事果然水落石出了,劉蛟到底不肯服從,趙嶽楓、青嵐二人齊齊暗下運聚功力,準備出手阻止武陽公擊殺劉蛟。
武陽公面沉寒如水,一言不發,他見劉蛟低頭垂首,毫無反抗或出手一拚之意,因此心中微安,只因眼下決計不能略受震動,否則玉環仙子登時氣絕,也是由於這個原故,他才會要劉蛟自行剖心獻上,不然的話,他哪裏用得着跟劉蛟羅嗦。
趙嶽楓忍耐不住,朗聲喝道:“武陽公豈能迫別人自殺?難道他的命就不是
命麼?”劉蛟
膛一
,迴轉頭厲聲道:“我的
命在老山主面前便不算
命,誰要你多嘴!”真不怎樣,於二姐卻怒聲道:“這叫做狗咬呂
賓,趙大俠不要管他的閒賬。”劉蛟回過頭向武陽公道:“小的情願獻出赤心,但小的卻很難親自動手。”説了半天原來他只要求不要自行動手剖
,武陽公心中大
安
,騰出一隻手,道:“刀子拿來!”劉蛟把刀
給他,然後敞開
口衣服,趙嶽楓大喝道:“且慢!”武陽公冷冷道:“什麼事?”趙嶽楓道:“你借用他的人心,是不是就可以救活玉環仙子?”武陽公沉聲道:“雖是不能救活她一命,但三五
之內可保無虞。”趙嶽楓道:“這位劉兄忠義之心使人十分敬佩,倘若有別的法子,還望你饒他一命!”武陽公沉
一會兒,道:“別的法子不是沒有,但只怕行不通。”趙層楓道:“那是什麼法子,不妨説出來大家聽聽。”武陽公道:“只要你肯出手相助,捨得損耗真元,玉環仍然可以活上數
之久。”趙嶽楓毫不遲疑,道:“這法子哪裏行不通?在下損耗一點真元有何不可!”温老大接口道:“可是趙大俠幫了他這個忙之後,他可肯履行自己的諾參?”武陽公冷冷道:“老夫原本就不打算求他相助,是他自告奮勇。”趙嶽楓道:“這話甚是,在下甚是佩服劉兄的為人,所以自願出手,可是…”他面
一正,緩緩道:“可是劉兄從今
起,須得分清楚是非善惡,切勿白擲了這一腔忠義之心,叫人徒然痛惜那就好了。”他説話之時,武芳佩輕輕地推撼向鎮行,低聲道:“快快勸阻趙大俠不可出手,我瞧得出我義父心中的毒念!”向鎮行大
為難,道:“你的話雖不錯,但這教我怎生説得出口?”武芳佩嗔道:“這等滔天大禍你都不能開口,待會兒後悔可就遲了。”向慎行仍然不開口,趙嶽楓走到武陽公身邊,武陽公道:“劉蛟,你的一番忠心,老夫業已領受,現下已沒有你的事,速速離開此處,以後不必再回鐵柱宮了。”劉蛟向他行過禮,又向趙嶽楓深深抱拳,這才轉身走了。
武芳佩跌足嘆氣,心知這個局勢至此已無法扭轉,那邊趙嶽楓依照武陽公指點,運聚功力,把本身真元注入玉環仙子體內。
片刻間,趙嶽楓和武陽公兩人頭上都冒出騰騰白氣,顯然這兩人都竭盡全力施救,各以本身真元幫助玉環仙子護住斷碎的心脈,俾可延長數。
約摸過了一頓飯之久,趙嶽楓退到一分,盤膝跌坐,運功調氣,武陽公在玉環仙子耳邊輕輕道:“你的傷勢極是嚴重,千萬不可用力使勁,也不可讓心神震盪,我先陪你到那邊休息。”玉環仙子睜開眼睛,乏力地掃瞥眾人一眼,然後在武陽公扶持之下,步出此谷。
他們的背影消失之後,青嵐道長向一夢頭陀等人道:“咱們今輕輕放過了武陽公,
後想誅除他的話,恐怕更棘手了。”武芳佩這時才透一口大氣,道:“他沒有趁這刻出手,已經值得慶幸了,”温老大道:“他此刻有氣力動手麼?”武芳佩反問道:“諸位以為他當真已耗損不少真元麼?”眾人聽了武芳佩之言,不
都驚愕相顧,武芳佩面上泛起憂
,緩緩道:“但願我猜錯了,我認為片刻之後,我義父便將在此谷內現身。”她一向智謀過人,料事如神,眾人不能不信,因此都想到武陽公若如不曾損耗真元而捲土重來,大施殺戮的話,這形勢便極為可怕!
在羣雄這一方面的三大高手只有青嵐道人無恙,其餘一夢頭陀重傷才愈,趙嶽楓真元大耗,這兩人加起來還抵不過一個青嵐,因此目下正是武陽公出手的最佳的機會。
武芳佩一咬銀牙,橫心道:“除來我只好親自施陰謀用詭計了,我這就躲了起來,我義父不迴轉來的話便罷了,若是他迴轉來,諸位拚力抵擋!”時,待我潛行出谷,找到玉環仙子,擒拿回來作為人質,有玉環仙子在手,料我義父非屈服不可。”一夢等人雖是不贊成這等卑鄙惡毒的做法,可是這刻當真沒有選擇餘地。
武芳佩把向慎行拉到邊,黯然垂淚道:“我們今這一別,只怕人天永隔,難有再見之期了!”向鎮行驚道:“你…你不是還要回來麼?”武芳佩道:“不錯,但你想想看,我做了這種事之後,我義父非把滿腔怨毒,盡行集中我一人身之上不可,如此我又焉能逃得他的毒手?”向慎行頓時心下了然,暗想她説的並不是目前馬上就會被殺,不過由於武陽公恨她之故,所以非離開所有的人不可,免得連累了別人。
他再想深一層,發覺這個結果竟然無法改變,除非趙嶽楓等三大高手從今以後與她寸步不離,才能保得住她的命。但這三大高手焉能一輩子跟住她?
羣雄但見這時年青男女喁喁細語之後,忽然間悽然對泣,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從他們那種悲哀絕的情景誰想,其中定然大有文章。
武芳佩一直扯住向鎮行的衣袂,一面垂淚,一面柔情無限的叮囑他善自珍重,努力修練武功,當此生離死別之時,好像有説不盡的話一般,絮絮難休。
一夢頭陀忍不住大聲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武芳佩道:“沒有什麼!”含淚深深地注視向鎮行一眼,決然轉身奔去,霎時間,已隱沒在山坡間的叢樹山石之內。
她剛剛走開,靠着樹而坐的房仲突然大叫呻
起來,眾人都把注意力移到他身上。
青嵐道人歉然道:“貧道帶來的靈藥已經用完,無法奉贈房兄,深不安。”房仲急促地
息幾聲,道:“在下想曬曬太陽。”聲音甚是衰弱無力。
温老大過去抱起他,大步走出樹蔭,房仲突然神奮發地轉頭四瞧,然後指住谷口那邊,道:“兄弟想到那邊靜卧片刻。”靠近谷口有片草坡,四下盡是樹叢,房仲道:“就是這兒。”温老大把他放下,關切地問道:“房兄還
得住麼?”房仲點點頭,温老大又道:“這兒也好,若是武陽公迴轉來,這一場廝殺也不至於波及房兄。”房仲擺開手腳,癱卧不動,閉目避開太陽照
着眼睛,輕輕道:“兄弟這樣子可像是快要死的人?”温老大留心地瞧看一下,道:“姿勢很像,可是面上還瞧得出有血
,你的傷勢該是轉好了一點?”房仲道:“温兄不必多問了,回到那邊去吧!兄弟想靜靜地歇一會兒。”他這麼説法,温老大隻好走開。谷中輕輕浮動着低語之聲,羣雄都在等候趙嶽楓調息,無一不是暗暗希望趙嶽楓趕快恢復功力,那時就不怕武陽公迴轉來了。
約莫過了一盞熱茶之久,谷中傳來一陣輕雷般的可怕笑聲。
羣雄心頭大震,轉眼望去,但見武陽公緩步入谷,笑聲不絕,回聲迴盪在四山之間,使他平添了不少成勢。
武芳佩的推斷果然對了,眾人心頭大沉重,鼻端似隱隱嗅到血腥氣。
武陽公鋭利的目光掠過草坡上樹叢中仰卧的房仲,只見他姿勢僵硬,面上全無半點血,便轉眼向羣雄望去,似是尋找什麼人一般。
青崗道人遠遠喝道:“武陽公何事重來此谷?”武陽以冷冷道:“老夫的心事你們猜不透,唯一可以猜得出來的只有芳佩,嘿!嘿…她已經躲了起來,用心昭然若揭,老夫豈能容她得手?”話聲甫歇,驀地縱身向山邊撲去,快若飄風,那邊羣雄無不大驚失,紛紛舉步追截,但武陽公已奔到山邊,從樹叢中抓出一個人,正是那武芳佩。
她絲毫不敢反抗,渾身顫抖,顯然心中驚恐萬分。
眾人見武芳佩已在他手中,不敢造次,都停住腳步,雙方相距還有十多丈遠,向慎行朗聲道:“武陽公,你若是放了她,向某單身孤到向你請教幾手。”這話無是表示自己一命去換回武芳佩的命,武陽公嘿嘿冷笑數聲,道:“你們都是老夫掌下游魂,老夫怎會在乎你們一擁而上抑或單獨應戰!”向慎行眼見武芳佩極是震恐,心中憐惜萬分,熱血沸騰,正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忽見武陽公鬆手放開了武芳佩,登時剎住奔去之勢。
武陽公目光如電,凝注在武芳佩面上,緩緩道:“孩子,這是最後一次寬恕你的過錯,咱們從今以後,父女之情已斷,你回到那邊去吧!”武勞佩呆了一會兒,淚滿面,倏然轉身疾奔,轉眼間,撲入向鎮行懷中。武陽公輕嘆一聲,驀地收拾起波盪的心情,殺機迅速地充滿
臆間,惡毒地向十多丈以外的眾人瞧了一眼,隨即放步撲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