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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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應該向他道歉?
齊晚兒停下雙手,額頭抵着冰涼的鋼琴而扳,靜靜地沉思。
今晨她趕他離開卧房後他便直接去了公司,剛剛又來了電話告訴小宣今晚他要加班,不必等他晚餐了。
她知道,今晚又會是一個他徹夜不歸的夜晚。
這一次她甚至不能怪他忽略了她,因為是她自己將他趕出門的,依照她今天清晨歇斯底里的表現,任何聰明的男人都會躲得遠遠的,不再理會她。
嚴寒不會再理她了。
齊晚兒心臟倏地一陣痛,她得拼命握緊雙拳才能抑制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包括呼
。
世界,如果沒有了鋼琴的聲音,沒有呼的聲音,竟然就可以成為一片完全的靜謐,完全的死寂。
所有的聲音都到哪兒去了?微風挑動樹梢的聲音。
窗外小鳥的清脆囀鳴、小宣活潑的步伐敲擊地板的聲音、遠處隱隱傳來的車聲…所有的聲音都到哪兒去了?為什麼在他不見人影后,連她僅有的聲音也要奪去?
從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她就明白他是那種會讓所有聲響消失的人,只是她沒想到他就連屬於她的聲音也有辦法奪去。
他奪去她平靜的生活,奪去她的呼,甚至連她唯一能籍由他們
受世界的聲音也殘忍地奪去。
她為什麼允許他如此做?為什麼明知他是危險人物仍任由自己接近他,為什麼從認識他的第一天便開始不停追尋着他,為什麼要與他立下結婚協定,然後讓這一切的一切折磨自己?
為什麼只要一想到他…她就連鋼琴也無法彈了?
從她十二歲開始,鋼琴便是她的一切,是她的靈,是她與這個黑暗卻有聲的世界最緊密的聯繫。只有鋼琴,只有透過琴鍵
出來的琴音是任何人都無法從她身邊奪去的,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就連總是享有一切的早兒也無法觸及。
在齊家,上自齊浩天,下自花園工匠,都明白那間琴室是完全屬於她的,是誰也無法輕易逾越的聖地。
在這裏,她同樣把這間琴室視為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當她選擇對外封閉時,是絕對不容他人隨意打攪的。
包括堅持亦步亦趨照顧她的小宣都不許進來。
只有嚴寒…就算他的人不在這裏,他黑暗的、朦朧不清的影子依然緊緊糾纏着她,讓她無論如何也擺不了,無論如何也鎮靜不了。
她習慣地
撫練墜。
這是屬於她的護身符,是能令她安然對抗外面一切的護身符。從前不論遇到什麼事,只要有這條項練伴着她,她彷彿就有辦法堅強面對。
只是,今天不論她再怎麼撫觸它,再怎麼受那
悉的冰涼觸
,卻怎樣也得不着勇氣,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是他,是因為他,一切都是因為他。
她必須找到他,向他道歉,並向他要回她原先平靜的生活。
她要他簽下那份協議書。只要他簽了協議書,她就能重新控制一切,就能將這椿婚姻視為完完全全的易,就能真正與他獨立生活。
那麼,他的身影便不會來打攪她,她便可以再回到原先平靜的生活。
他要他的平靜生活。
嚴寒盯着遠處高速公路車形成的璀燦銀河,面
的陰沉恰恰與窗外的燦爛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想要回自從地闖入他生命便失去的平靜生活。
從前的他就算整天無所事事,腦海也不曾被特定的事物佔滿,尤其是女人。而現在,即使工作繁重,在每一個偶然的空檔,她都會像個飛賊似地侵入他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