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天宮篇第十五五聖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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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在這裏整頓了一下。順子就帶着我們往另一個方向的小聖山口走去。很快,我們就走進了一片白的世界,眼力看到的,就是滿無天際的雪,和難得看見的岩和冰錐。

長白山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座可以走上去的雪山,這裏比起崑崙山的冰川來説,環境要好上很多,沒有那種有裂隙的巨大冰蓋。不用擔心腳下突然斷裂,但是長白山的冰川也是典型的古冰川,山的連貫不好,什麼冰蝕地貌,臼,巨型冰斗,深不見底的冰井,反正我雪山地貌也沒學好,説不出什麼道理來,只知道經常一走就是前面沒路了。萬丈懸崖,得從邊上繞或者趴着過去,走的也是驚險萬分。

一路無話。看上去幾個小時就到的直線距離,我們居然走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才到。到達小聖雪山下山谷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傍晚。

我們在山谷之上大概五六百米的雪坡上打了雪紮營,吃了點熱的東西,高海拔處的星空無比璀璨清晰,陳皮阿四使用指北針,配合心裏的天文羅盤以及天上的星宿排列大致定出了第二天走的路線。

一路走的人困馬乏,但是天上早,胖子纏着順子。問四周還有沒有温泉。

順子也惦記着温泉,不過他説這裏海拔已經太高了。他也不常來,要找温泉有點困難。要是覺得無聊,倒是可以四處去走走找找,順便還可以去看看古代先民冰葬的地方,在離我們紮營的地方一公里多的地方。

倒斗的總是對屍體有一種特別的情,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聽到有死人,我們都好奇起來。

陳皮阿四體力不行了,華和尚照顧他,其他人就跟着順子往營地的左邊的山谷走去,走了不到半個小時,來到一處懸崖,下面就是冰谷所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順子找了個好地方停下來,打起一隻冷煙火丟下去。

只見冰谷底部的冰層裏,果然有很多蜷縮成一團的黑影子,密密麻麻,有的可以明顯看出人的形狀來,有些則只剩下小黑點,冰谷的四周,甚至還有一些祭祀的痕跡。

順子説古代山裏的村民都免費冰葬,解放初期都還有人葬入這座冰崖,所以現在有時候還有一些老人到這裏來拜祭。這裏的冰川是逐年加厚的,所以你看最裏面的屍體,那些幾乎看不清楚的小點,恐怕有上千年的歷史了,而最外面的就是幾十年的。

略數了一下我能看到的黑點,發現成千上萬,顯然這塊冰凍的墓地在幾千年的歲月中不知道累積了多少的死人,像這樣的冰谷,小聖山谷內應該還有,那這座雪山豈不是就是一座特大號的墳山。

“這些屍體當中,會不會有當時修建靈宮時候的東夏奴隸?”胖子突然問。

“保不準有。”悶油瓶看着冰谷的深處,逐漸黯淡的冷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屍體埋在冰中,也不可能去挖掘,我們看了一圈,索然無味,又去尋找温泉,倒是真給我們找到了一處小的,幾個人在温泉中洗了腳和臉,渾身暖烘烘的回到營地,把情況一説,説的華和尚羨慕不以。

在雪山上,説來也很奇怪,人一暖就犯困,人凍的要死的時候也犯困,晚飯是掛麪,吃完後睏意襲來,外頭又起了風,我們早早都進入睡袋休息,順子守第一班崗,我們人多,不需要一天把人輪換完,今天輪崗的就是順子,郎風和潘子三個人。

我很疲倦,很快就睡着了,滿以為能睡一個甜覺,沒想到沒睡上一個小時,華和尚,胖子,郎風,潘子同時開始打起了呼嚕,此起彼伏,就像響樂一樣,我做着噩夢就醒了過來。

這一下子就再也睡不着了,躺着又難受,我爬出帳篷,對順子説我和你換換,你這一班我來,你先去睡一會兒。

順子正自顧自在那裏煙,看着一邊月光下巨大的黑山體發呆。聽到我要換班搖頭説不用,拿了我們的錢,這點還做不到就不好了。

我心説那隨便你,掏出煙去乏。上去問他借了個火,然後一邊往爐子裏添了點燃料,一邊和他開始閒聊。

與嚮導聊天是一件長見識的事情,我和他講了很多古董方面的事情,他很興趣,他也給我説了很多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山林趣事,聽的我一點也不覺得困,兩個人越聊越神。

後來就聊到了這一次的探險身上。順子告訴我,他是七年的邊防兵,不過有四年是預備役,在當兵之前,他是採草藥的,所以對雪山很悉,他的戰友都叫它“阿郎材”意思是雪山的兒子。所以我們跟着他絕對可以放心,像這裏的山,能帶人進來的人不多。他算是其中一個了。

我心中懷疑,心説那你怎麼還沒進山就暈了,這肯定是吹牛。但看他説的一本正經,無謂去拆他的台,就順着他的話聽。

聊着聊着,話題多了起來,我們覺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這時候,順子突然就問我:“吳老闆…其實,你們到底進山來是幹什麼的,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聽了就一愣。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兩個人就又靜了下來。

我們的目的。我怎麼説呢,説是來找雲頂天宮的。你能信嗎?説是來盜墓的也不行,説旅遊的又擺明不是,這還真不好説,我想了好久,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你管這個幹嘛,我不能説。”順子似乎預料到我會這麼回答,笑了笑:“沒關係,我只是隨便問問。”我心裏覺得不舒服,因為我不想騙他,就隨便轉移了一個話題,聊別的,我問他既然以前是採草藥的,為什麼後來做了雪山向導了。

在長白山採草藥很賺錢,比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嚮導舒服多了,現在雪山向導這麼少,也是這個原因。

順子看了我一眼,突然説了一句讓我幾乎吐血的話。

他道:“我不是專業嚮導,我退伍之後一直在採草藥,難得帶幾次人上山,也不會走的如此深,一般在姑娘湖那邊就折返了,這裏還是我第一次帶隊伍進來。”我笑道:“別開玩笑了。”

“真的,吳先生,我實話實説,這個季節,沒有專業嚮導會帶你們進雪山,如果我不帶你們進來,你們只有自己進來。”他朝我笑笑:“太危險了,如果不是菩薩保佑,其實我們已經死了,能一個不缺的到達這裏,已經是奇蹟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雖然我沒帶人進來過,但是自己走過很多次,悉的很,不會出事情的。”他説話的表情非常嚴肅,一看就不是在開玩笑,我心中暗罵,又奇怪道。

“那既然這麼危險,你還帶我們來?你就這麼缺這點錢嗎?”順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道:“錢也是一個因素吧,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我的父親,他…十年前失蹤了,當時他也是帶一批人進雪山,和你們要走的路線差不多,但是最後整批人都消失在了山裏,我隱隱約約就記得,當時找他的那幾個遊客,和你們的裝扮很像,也是在冬天,也是非上山不可,所以我看到你們,就突然覺到自己一定要跟着你們來,一來我不希望你們像我父親一樣死在裏面,二來,我有一種很幼稚的想法,也許你們進山的目的,和十年前那批人是一樣的,那也許我能夠知道我父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當然,這只是我的臆想。”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的父親也許只是單純的遇上了雪崩,給掩埋在這一片雪山裏了。”我領悟道:“所以你才問我們進山的目的…?”順子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哎,你不明白,那種知道父親就長眠在這片雪山裏,卻無法見到的覺。”我沒想到順子的內心還有如此細膩的時候,不有點刮目相看,以前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個油嘴滑舌的普通導遊而已。

不過十年前進入雪山失蹤的遊客,和我們打扮很像,難道也是來找雲頂天宮的?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不過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不可能。長白山裏,能讓一個人失蹤的地方太多了,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的。他的父親,可能遇到了什麼意外而在山裏遇難了。

順子看我不説話。以為自己剛才的那個問題問的有點過份了,對我道:“吳老闆,我看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才和你説這些,希望這些東西你別和其他人講,我怕他們會有顧慮。”我心説我肯定不會講你是第一次帶人來這裏,不説陳皮阿四會拿你怎麼樣,胖子都可能會打死你。

於是點頭答應。這時候第二班的郎風從帳篷裏走了出來,打了個哈欠,看到我們兩個在聊天,很意外,順子收拾收拾東西,在雪地裏放了泡就去睡覺了,我和郎風無話可説,也打了個招呼回去睡覺。

在震耳聾的呼嚕聲中,我半夢半醒,夢到了十年前順子的父親。一個長着大鬍子的順子帶着一羣人上山的情形,離奇的是,在夢中。我總覺得那幾個人我在哪裏見過,翻來覆去,睡的很不踏實。

第二天天不亮,開始順山脈走勢繼續往上走。

從昨天順子的問題來看,他應該早已經知道我們不是普通的登山客,我知道我們偽裝的也不好,最起碼,沒有哪個旅遊的人會這麼喪心病狂的趕路,但是我們也管不了這麼多。反正他做長白山的導遊,早有接待各種神秘團隊的覺悟。這裏每年的偷獵者,大韓民族朝聖者,偷渡採藥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每個人都有秘密,我們是幹什麼的,就讓他去猜吧。

之上的路更加難走,很多地方的路都是斜的,頭頂上又是萬丈高的積雪山巒,極容易雪崩,不能大聲説話。路上的雪又實在太厚了,幾千年的雪層,下面幾乎是空的,有時候一下人就捂進雪裏,沒到口,沒人幫忙自己就出不來,我們只能小心翼翼用長冰錐一點一點的打着腳窩,猶如走在雷區。

胖子腳程最快,這和他以前有過雪地探險的經驗有關,他一路走在最前,因為高山反應,我們的舌頭開始發麻,除了陳皮阿四偶然修改行進的方向,最後四周只剩下大氣的聲音,整個世界安靜的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

過了山的雪路,我們走入到了一處兩面都有巨型雪坡的冰封帶,這裏常年照不到陽光,雪都呈現凍土狀,山的坡度越走越鬥,温度極低,在裏面,我們終於看到了陳皮阿四定的龍頭寶所在,那是一處幾乎與山成六十度鋭角的陡坡峭壁,上面覆蓋着皚皚白雪。

我們繼續向上,一個接一個,儘量錯開身形,開始使用冰錐冰錘,向那一處陡坡爬去。

這小聖山不在長白十六峯之列,所以我們來時候並沒有太過注意,但是也不是無名的小峯,此峯和對面的大聖峯遙遙相對,中間形成一道山谷,矗立於三聖雪山的前面,猶如兩個守門的衞士,這一景關被稱呼為天兵守仙門。

從小風水來説,仙門兩山虎踞龍盤,氣萬向,要不是處在中韓邊境,歷來紛爭不斷,這裏也必然是一個皇宮貴胄墓葬的積聚之地。剛才一路走來,連我這樣的水平,也看出這裏山脈的奇特走勢,帶着一股勁道十足的龍氣,我們對於山上有陵的假設,也更加的有信心。

爬陡坡不同走路,體力消耗更大,陳皮阿四爬了一會兒,體力到了極限,再也爬不動,郎風只好背起那老頭子,我們走的就更慢。

又經過了大約三個小時的跋涉,我們終於登上雪坡,此時我已經完全失去神智,完全依靠條件反跟着胖子。

胖子第一個到達,體力好如他也已經到達了極限,踩上上面的雪後,有點神志不清,裝模做樣的用力踩了個腳印,張開雙手對我們説:“這對於我個人來説只是一小步,但是對於摸金校尉來説,是他孃的一次飛躍。”接着就趴進了雪裏,一動不動。

我就幾乎虛了,‮腿雙‬開始不自主的發軟,人開始下滑,潘子想把我拉起來,但是拉了幾下我都使不上力氣,他自己也滾倒在地。

我用冰鎬子用力敲了一記雪地,這才卡住自己,其他人也紛紛倒地,大口的白氣,向四周看去。

這雪坡是一片巨大的區域,左右幾乎看不到分界線,如果沒有陳皮阿四指路,你絕覺不到有什麼特別的。上面雪覆蓋的非常平整,只有幾塊黑岩突兀而出。三聖雪山此時就在我們的左側,比昨天看,近了很多很多,聖山的頂上覆蓋着皚皚的白雪,整個巨大猶如怪獸的山體巍峨而立,白頂黑巖,顯的比四周其他的山峯更加的陡峭,由於夕陽的關係,一股奇怪的淡藍霧氣籠罩着整個山體,仙氣飄渺,景非常的震撼人心。

葉成一邊氣,一邊慨道:“太美了,難怪他們説蓬萊仙境,不及長白一眺,爬了這麼久,也值得了。”幾個人都是人,但也都被四周的夕陽中的美景陶醉了,特別是在這雪山山巒,那種立於天頂之下的覺就更加的讓人嘆。

就在我想掏出相機,把這裏的景拍下來的時候,突然胖子拍了我一下,讓我看他那邊。

我順着他的手指指的方向一看,只見一邊的悶油瓶已經跪了下來,朝着遠處的三聖雪山,十分恭敬的低下了頭。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顯出了一種淡淡的,十分悲切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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