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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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睿,我在這裏都可以聽到樓下那些女孩的尖叫。”曹又鴻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兩個人是國中同學兼玩伴,由他引薦進來當梅寒玉的助理,他是唯一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還差了梅竹睿一小段,體重倒是不輸他的,戴着一副銀框眼鏡,穿着合身的西裝,他一直在抱怨了這麼一個討厭的朋友,如果不是梅竹睿用那張令男人討厭的臉孔擋在前頭,他的人生應該是多彩多姿的,畢竟他長得也不賴啊。

“真是可怕。”扯起微笑,出一口白牙,梅竹睿磁的聲音自然融人的味道。

“所以我説你…”

“我真得重新評估一下你這個人了…你進來這裏還不到兩年吧?真是可怕。”梅竹睿充滿懷疑的眼光落在認識二十多年的同伴身上,搖着頭拿掉肩膀那隻手。

曹又鴻一頭霧水“喂,你在説什麼?”他跟到總裁室門口,梅竹睿手握門把回過頭“我勸你待在外頭比較好。趁這個時間再去多收買幾個眼線吧。”他扯嘴一笑,推開門走了進去,把曹又鴻給關在門外。”

梅竹睿!你是不知道櫃枱的小姐是用來幹什麼的嗎?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對愛玫瑰用那種下的手段…”吼聲煞止,因為門又開了,那張俊臉探了出來,掛着傲慢的笑容,”再説一次?”聽那個危險的口氣,他要是敢再説一次,他是不會懷疑梅竹睿敢把他從頂樓扔下去的,三十六樓耶,他又不是瘋了。

曹又鴻想到那個可憐的愛玫瑰,嘆了口氣,瞥見離開座位的女秘書回來了,他降低了音量“我説你,到底要玩她到什麼時候?萬一要是讓她知道,愛玫瑰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這個共犯可是每天提心吊膽。”

“誰教她惹上了我…我説,你也想惹我?”

“…算了吧,你們兩個我都惹不起。”真是歹命,他怎麼會跟梅竹睿和愛玫瑰這兩個凶神惡煞為鄰?

“阿鴻,你識相。”梅竹睿滿意的拍拍他有的臉頰“説真的,你真的該減肥了。”

“…你管我!”説到他的痛處他就發飆了,門卻被砰地給關上,把他的火氣給擋在門外。

寬敞得不像話的總裁室裏面,以冷系為主調,即使是像這樣子的暖冬,待在這個空間裏都不自覺會發凍,不過説起來,這個辦公室還比它的主人好一點,梅寒玉給人的覺要來得嚴酷多了,尤其惹到他生氣的話,一個冬天不用出國,馬上能體會零下十幾度會瞬間凍死人的低温長什麼樣子。

梅寒玉正站在一張寬長的會議桌前,低頭抱着膛,那雙深黑的目光鎖着一張攤開的廠房設計圖,整齊的短髮往後梳,他的膚比梅竹睿還白一點,在辦公室裏,下的西裝外套掛在吊衣架上,他穿着水藍的襯衫,寶藍背心,深藍和西裝成套的長褲,乾淨的黑皮鞋上看不見一道摺痕,充滿穩重、從容,有條不紊的味道,同時帶給人一種找不到一絲缺點出來的隔閡,一點都不親切。

“你來幹什麼?”和梅竹睿充滿魅力和磁的聲音比較,梅寒玉的聲音偏低,也比較渾厚,聽起來比較沉冷和威嚴。

“梅老大,你不會真的打算連人生大事都拿來為公司犧牲奉獻吧?”令他這個做弟弟的相當不高興的是,從一羣護土的失望聲中聽到他大哥要結婚的消息,然後從護士手上那本八卦雜誌上,得知他的結婚對象。

以梅寒玉的個,如果是他重視的女人,他會謹慎的介紹給家人,由此可知他大哥對這個結婚對象多麼不尊重,連他的母親都看不過去。

“你想得太多了,這和公司的利益完全沒有關係。”梅寒玉收起設計圖“我正準備找個時間去向媽報告這件事。”梅寒玉出生就死了生母,不到兩年父親娶了第二任子,就是梅竹睿的母親蕭玟笙,一個開朗、自信,熱情又親切的女人,她的美麗,在她的兒子身上就可以看得到,雖然她後來和先生離了婚,搬出梅家,還是把梅寒玉視若己出。

“沒有關係嗎?也許吧,對方的財力的確引不起你的興趣,説起來還不是一樁門當户對的婚事,對於你會娶一個剛出校門,對梅氏毫無幫助的女孩,老實説我是驚訝,所以…如果真的會成為家人的話,我跟媽都希望能夠先見對方一面。”他就是不太相信他大哥的婚姻跟公司利益沒有掛勾,這實在不太像梅寒玉的行事風格。

“當然,你是伴郎,到時候就能見得到了。”意思就是説,大家婚禮上見?

“…也就是説,不管我們説什麼,都勸不了你改變主意了?”他們都不樂意見到他一腳踩人一樁毫無情的婚姻。

梅寒玉挑起一道眉,瞅睇他顯得凝重的表情“希望我結婚,又不能是一樁有利益掛勾的婚姻,不是你們一直常掛在嘴邊的嗎?又有什麼不滿意?”啐!推卸責任的説法,梅寒玉如果是一個受不了叨唸就會照着行事,毫無主見的男人,那梅家上下和梅氏員工都會拍手叫好,天天給他鼓掌放鞭炮了。在這一點上,梅竹睿壓不屑和他辯論。

“這種話你去對媽説,我和偃少沒説過這些話,頂多只是要你再去談一場戀愛而已。我們只是要你試着去接受另一個女人,當然,多幾個也無妨。”梅竹睿扯起嘴角,他不否認他和梅偃少的個都比較像那個花心的老頭,梅寒玉則是完全不同的,他一個人把梅家的專情和深情細胞全用光了。

每次話題一碰觸到往事的邊緣,梅寒玉沉冷的眼神都幾乎令空氣結霜,而他和那個小弟老是這麼不怕死地捅他的痛處,也全是為了手足之情,遺憾的是,他大哥老是受不到這份人的深情。

“滾出去。”酷寒得叫地面為之結冰的聲音,也只有梅竹睿和梅偃少惹得出來。

“老大,良葯苦口,聽我們一次,以後你會我和偃少。”他瞥見敲了門送茶進來的秘書被梅寒玉的威嚴給嚇得臉發白,立在那兒直髮抖,還以為被這冷酷的聲音驅趕的人是她,接着就哭着跑出去了…可憐,看樣子這個秘書又做不久了,聽曹又鴻説,景氣再怎麼不好,這梅氏總裁的秘書部門動率可高居不下,最近才又換了兩個進來而已。

惹起了梅寒玉更加嚴冷的臉,梅竹睿就這麼瀟灑地走人了,留下的天寒地凍的局面,全給曹又鴻一人收拾…

結婚了。

好不容易剩下她一個人了,回想一整天下來的婚禮和喜宴,一幕幕莊嚴、熱鬧、豪華的場面,都好像隔着玻璃,染不到喜悦和動。

當一個新娘,只要低着頭坐在那兒,一臉含羞帶怯的微笑,任人評頭論足,可以什麼事情都不用做,所以她很有時間觀察四周的動靜。

梅氏家族的親朋好友來了不少,看起來都親切的,家族裏的長輩似乎對於梅寒玉能夠決定結婚,都表示鬆了一口氣,有一位姨媽還打趣説,她終於可以説出多年的隱憂,因為終於證實梅寒玉不是同戀,他原來也是對女人有興趣的,她再也不用擔心了。

她記不了那位姨媽的面孔,也忘了她的名字,她本來就對記人很笨拙,但她總算記住了三個人,簫玖笙,梅寒玉的二媽,很美麗的婦人;梅竹睿,梅寒玉的二弟,看起來很有個,很好看的一個人;梅偃少,梅寒玉的小弟,給她的第一個覺是,天使,聽説比她還小了三歲,看起來的確很年輕,不像她,有一雙不像二十三歲的眼神…章採兒緩緩垂下眼睫,點着亮紅彩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她會記住這三個人,是因為他們看到她時,眼底都抹過了驚愕,然後,從他們微笑的面具下,她看見他們嚴肅而凝重的心情,她覺得好笑的是,她覺到他們明明很想破壞這場婚禮,卻一整天都那麼努力地剋制着那樣的念頭,三個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滿猶豫和…同情。

看樣子,他們不看好這樁婚姻。

她呢,她不想用不幸的心情來看待她未來的人生,她早就告訴自己,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那就笑着過吧。

她主宰不了人的命運,她總主宰得了自己的情緒和心情,是吧。

她站起身,決定要換掉身上的禮服…

門忽然開了,一個穿着正式禮服的男人走進來…啊,對了,他是新郎,他叫…梅寒玉。

章採兒這時候才想起來,原來她在婚禮上觀察了無數的人,卻忘了那個婚禮上,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新郎…

現在,只有他們兩人了,她的目光終於可以毫無忌憚的看向他了。

果然啊,他深黑的眼神果然很冷…原來整個婚禮上,他也是不曾看她一眼的,如果被這樣的眼神盯上了,她豈還能不知不覺,悠哉地觀察別人。…原來本人和雜誌上的照片還是有差別,近距離下真實的他,冷俊的臉龐有着更強硬的線條,緊抿的線彷彿不曾笑過,直的鼻樑相當好看,卻令她在想,他的呼息是否會有熱度?他比她想像的高了許多,莫大的存在更具威脅,令她備壓力。他很適合正式的穿着,也似乎很習慣…她忽然對他的更衣室起了興趣,會不會拉開來,裏面全是一套套深西服,和成排的熨燙整齊的襯衫和領帶?她有這樣的機會。想到這一點,她的心情吹動—絲漣漪,彷彿在婚禮上被人擺了一整天下來的疲憊,在這裏取得了回報。

她的目光回到他的臉上,從他進來,他深邃的眼神始終沒有放過她。

一股冷意直鑽進心裏頭去,她才驚覺她在發抖,被一雙深冷的目光直盯到發寒…她,是不是覺到一股…恨意?

他恨她?有這樣的念頭幾乎令她失笑,然而那樣深刻的覺深植在心底,她實在笑不出來,因為對於那樣的恨意,她是那樣悉。

“累了,你早點睡。”他低沉的嗓音出乎意料的好聽,也令她意外的…

沒有預設他們的第一句談會是什麼,但她的確意外在她的新婚之夜會聽到這樣一句話,而且是在接觸到他沉冷的眼神之後…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也許他用不善的態度對待她,她反而能夠冷靜的接受。

“…你呢?”她的聲音有些抖,即使對初夜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止不住的莫名畏懼和恐慌仍然在內心延展擴散,但她就是更不能夠讓自己面對一個她不懂、看不透的男人。

而她的反問,彷彿讓她看到他更冰冷的眼神…

這一剎那,她更加肯定了他對她的確有着恨意!

心底不免要有遺憾,現在她才知道她嘴裏説不期待,卻不得不承認,其實內心深處仍然渴望能嘗一點幸福美滿的婚姻滋味,一點點就好…如果不是對他冷酷的眼神有了失落,她一點都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原來她還不死心的在期待着幸運之神的眷顧。

他的眼神,冷了她的心,澆熄了,那一點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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