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搬救兵壞胚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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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青蓮師太道:“你自須動點兒腦筋,而這一點兒也正是我找上你幫忙之故。”

“聽你説來,好像是這個腦筋只有我動得到,是也不是?”青蓮師太點點頭,道:“是的,因為那個人的武功,宇內罕有敵手。這還不説,最要命的是他手段毒辣,動輒殺人。如果是用平常方法去偷,等如是去送死而已。莫説你是個外行,雖然是個賊祖宗,一旦前往,亦將有死無生。”董華郎現出駭然之,道:“這等厲害人物,叫我去下手,這算是啥名堂?”青蓮師太默然望着他,面上毫無表情。過了一陣,董華郎表現出屈服的態度,嘆一口氣道:“我去就是了。”青蓮師太道:“你考慮清楚沒有?”董華郎道:“當然是考慮清楚啦。”

“你會不會假意答應幫我,目的卻只為了逃離此地?”

“老實説,有這等可能。”這回輪到青蓮師太大惑不解了,問道:“你何以如此老實,竟敢承認?”

“我只説有這等可能,並非説一定為了逃離此地,才答應幫你。”這個身量頎長的男人,舉步向窗户行去,轉眼已到了窗下,但見他一伸手,扳下一鐵枝。他回頭説:“瞧,我隨時可以逃離此地。”青蓮師太道:“你稍安毋躁,我去去就回來。”她很快就出室去了,剩下董華郎在石室內,不住發楞。

他知道青蓮師太此去,乃是向王定山涉借用自己,剛才她雖然進來過,與自己談及這事。但她那時只是先行試探一下,瞧瞧能否信得過他。也探過他的口氣,瞧他肯不肯出馬?

現在她已猜得出答案,便須向王定山涉。如果王定山最後還是拒絕釋放他,問題就大了。

她會不會把窗門的秘密,告訴王定山呢?青蓮師太見到王定山,道:“他答應啦,而且也大概可以信得過。”王定山道:‘肯憑什麼相信他?”青蓮師太道:“請不要迫我回答,反正我認為值得一試。”王定山道:“他的罪行,恐怕會遭遇處死的嚴厲懲罰。這一點兒他當然曉得,故此他會設法使你相信。以我看來,他幫你是假,而企圖逃走是實。我最明智的決定,是不答應放人。”青蓮師太一怔,道:“你説什麼?”王定山平靜地道:“我不放他出去。”青蓮師太道:“可是你卻讓我去看他。”

“我是希望你發現他靠不住,自動放棄找他幫忙之想。誰知你居然為他所説動,相信他的説話。”

“真是豈有此事,我從今不理你啦!”王定山泛起苦笑之容,卻沒有開口。那意思已顯示他雖然很遺憾發生這等不歡而散的場面,便卻愛莫能助,只好由得她生氣了。

青蓮師太忿然作,道:“峨嵋派既然對這件大功德袖手旁觀,我去找別的家派,一定有願意仗義身之士。”她離座而起,很快就走出廳門。

這時地忽然停步,忖道:“假如我不再回去,董華郎便知道王定山不肯放人,因而認為掌門人必是已判他死刑。在這種情形下,他當然利用那扇窗户逃走。以董華郎的為人,若非大徹大梧,逃得出來,不須多久,保證故態復發,做出更多的壞事惡結,不知將有多少人受害。因此,我是不是應該先把私人的喜怒放在一邊,而將窗户的秘密,告訴王定山呢?”另一念倏然掠過腦際,忖道:“萬萬不可,董華郎除了使我相信他的用心之外,同時亦認定我可以依賴,不至於出賣地,才示我以秘密。假如我把此事告訴了王定山,那麼我變成一個什麼人呢?豈不是好細還齷齪麼?”她內心為了這個矛盾,正在戰,一時難以委決。

只聽王定山的步聲,匆匆出來。

他看見青蓮師太還站在廳門外,不一怔,道:“噫,你準知我會回心轉意麼?”青蓮師太搖搖頭,道:“不,我正陷於困惑中,無法解決。”王定山道:“峨崛派豈能後人,我決定擔當這個風險就是。”青蓮師太道:“這話可是當真?”王定山道:“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青蓮師太大喜道:“謝天謝他,我的難題也解決啦!”

“別高興得太快,”王定山警告地道:“華郎此去,未必能夠得手呢!”

“我不是説這個,”她道:“董華郎早已把窗户上的鐵枝斷,他其實隨時隨地可以逃走,我早先為難的是要不要把這個秘密告訴你?”王定山大吃一驚,道:“他隨時逃得出那間石室麼?”

“不錯,他當場扳斷了一給我看。”

“那一定是他在未出事之前,已佈置好的手腳。可見得他早就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關在這間石室內。”王定山話聲一頓,又問道:“他為何一直不逃走呢?莫非還希冀掌門人從輕發落麼?這是很不可能之事呀。”青蓮師太道:“這是他還忠於師門的證據,我憑這一點,才膽敢相信他而下這個賭注,但願我的看法沒錯。”她回到石室中,還是問董華即道:“告訴我,你何以一直沒有逃走?”董華郎見她去而復返,心知王定山是已經答應放人了,當下不答反問,道:“我大哥何以肯讓你帶我走?”青蓮師太道:“你問來作甚?”董華郎道:“你先回答,我再解釋。”青蓮師太在肚子裏斟酌了一下,最後認為還是從實説出的好,當下説道:“他認為在這件危險的大事中,應該有峨嵋派的一份,所以他終於下此決心。”董華郎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他那清秀的面上,慢慢地泛起了笑容。他道:“既然大哥不是因為私情而放我,我可就不能辜負他的期望了。”

“假如他是因私情而放了你,你反而不高興麼?”

“當然啦。若是為了私情放我,他只是縱容溺愛而已,並不是認為我有這等能力可為師門爭光。”青蓮師太道:“你的看法,很是深刻,這真是想不到之事。”她舉步向室門走過去,一面道:“去吧,我們時間無多啦!”董華郎道:“等一等!”青蓮師太訝然停步,回頭瞧着他,問道:“還有什麼事?”董華郎道:“你要我設法接近厲斜,盜取他隨身帶着的刀經,然後給你,是也不是?”青蓮師太道:“不錯,你把刀經給我,就沒有你的事了。”

“假如厲斜發覺,當然會追究不捨,故此我雖是得手,但殺身之禍仍在,對不對?請問你得到刀經之後,用什麼法子制服他?”

“這一點我自應向你解釋,有一個青年,骨甚佳,武功亦已獲兩家之長,雖然仍然打不過厲斜,但已經差不多了。他只要得到那部刀經,便可以得悉厲斜的刀法,找出破他魔刀之道。”

“他叫什麼名字?要多久時間呢?”

“他姓沈名宇,相信不要很久的時間吧!”董華郎苦笑一下,道:“這是會出人命案的事,可不是鬧着玩的,沈宇究竟要多久時間?”

“我不知道。”青蓮師太坦白地道:“恐怕他自家也不能回答。”董華郎聳聳肩,道:“我若是接受這個任務,一定是失心瘋啦!”青蓮師太不住回答道:“是的,不但你發瘋了,連你大哥,我和沈宇等,凡是與厲斜為敵的,都是在發瘋。”董華郎道:“據我所知,魔刀乃是天下無雙的絕學,練得成這門刀法之人,無疑是已得到武功之大道,就像是你佛家的金鋼菩薩,我玄門中的仙真一般。沈宇雖然獲得他的刀經,恐怕也無法擊敗他,除非沈宇自己也修練到登峯造極的境地,方可與之抗手。”

“但也僅僅是抗手而已,大概誰也贏不了誰,我看你們早點兒死了此心,我也不趁機怎樣,還是在這兒等候師門法旨裁處。縱是判處極刑,也落得個心安理得,你説對也不對?”青蓮師太道:“如果我是你,橫豎是死路一條,不如豁出命,與厲斜周旋一番。”董華郎道:“我曉得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所以勸你別叫我去。”

“你會怎樣呢?趁機逃走到天涯海角?抑是與厲斜當真打成一片,反過來收拾我們?”董華郎道:“與他打成一片最有可能。”青蓮師太道:“我願意冒這個險。”董華郎甚不解,驚異地望着她,想了一陣,才道:“假如我幸獲成功,我可以得到什麼?”青蓮師太道:“你若是成功得手,那時只要我們能夠付出的,你都可以得到。”董華郎眼中光芒一閃,道:“我雖是有一個要求,卻是你不肯答應。”青蓮師大道:“只要我能作主的,無有不可以答應的。”董華郎道:“我的要求説出來,你可不許生氣。”青蓮師太道:“我不會生氣,你説吧。”董華郎道:“我若是盜得那本刀經,給了沈字,希望能得到你做我的子。”他的話聲更然停歇,等待對方的反應,在意料中她一定會面啐他一口,並且加以呵責。

但這時青蓮師太卻神不變,淡淡道:“你既是開出條件,便不得後悔變卦。”董華郎忙過:“當然啦,我縱是碎屍萬段,也不會後悔變卦。但你還沒有答應我呀!”青蓮師太道:“好,我答應你。”她如此乾脆,使得董華即反而到難以置信。但他不再多言,舉步行去。

兩人一道走出石室,到了廳中,王定山過來。董華郎上前行禮道:“大哥,小弟實在十分慚愧。”王定山拂髯嘆了一聲,道:“老實説,愚兄一點兒也不相信你尚有知恥慚愧之心。”他這話説得很重,任何人也很難忍受。可是董華郎只嘻嘻一笑,若無其事,青蓮師太道:“定山,我們要動身啦!”

“但願上天垂憐,讓你成功。”董華郎道:“這事成功不難,只不過小弟的命,恐怕不易保存罷了。”王定山泛起一抹含意深不可測的笑容,卻沒有再説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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