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破偽裝厲斜起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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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任他怎樣笑法,他的眼睛和眉宇間,總是透出一股使人害怕的森冷殺機,厲斜走到胡真面前,停下腳步,道:“胡公子,今一役,你已完全看見啦!”胡真道:“是的,我都瞧見了。”厲斜道:“胡公子既是代表一派掌門胡一冀到此觀察,可見眼力必與常人不同。因此,本人甚願聽聽你的高見。”胡真道:“我費了許多時間功夫,所得的結論,只有厲害兩字為評。”厲斜道:“胡公子這話,不免使人甚
失望。”胡真道:“你可是認為我應該看得出你的深淺麼?”厲斜道:“那倒不是。”胡真道:“既然如此,你有何失望?”厲斜道:“本人的失望,可分兩點,一是你的眼力,
本沒有觀察我的資格。二是你的人,亦不足以使人另眼相看。”胡真訝道:“我哪兒得罪你了?勞你如此刻薄評論?”厲斜道:“先説你為人這一點,你身為峨嵋派掌門人之子,自應具有俠義血
,可是你對那些同行之人的死亡,視若無睹,哼也不敢哼,本人因此很瞧不起你。”胡真道:“我若是蒙你瞧得起,這會兒已經被你殺死了,這等虛譽,要之何用?”厲斜道:“就算你這話説得通,卻也足以證明你是個冷血自私之人。”胡真道:“你特地教訓這幾句話麼?”厲斜道:“當然不是,由於我認為你沒有觀察的資格,所以非迫你動手不可。”胡真吃驚地往後退,但他的後背碰到牆壁,是以動彈不得。
厲斜雖然長刀沒有出鞘,可是他的姿態,以及面上森冷迫人的殺出,的確能叫膽小怕死之人跪下求饒。
胡真道:“等一下。”厲斜道:“沒有什麼好等的。”胡真道:“你若是不明不白的殺死我,且不説有沒有人為我報仇,單説你自毀諾言這一點,你損失就夠大的了。”,厲斜道:“如果有人報仇,自然是你的父親胡一冀,我想使他下山出手,正愁沒有辦法,因此,有人為你報仇,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胡真道:“是的,是的,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還是有損失呀!”厲斜斷然遭:“我沒有損失可言。”胡真忙道:“誰説沒有?剛才你對鄧氏三煞的手段,雖然因為你的秘密,已為他們所知,是以不得不殺死他們。可是這等情形,落在對老大等人眼中,他們以後對你的話,還敢相信麼?”厲斜道:“他們相信與否,於我沒甚相於。”胡真道;“你的話完全是違心之論。假如他們不信你的話,今後誰替你找這麼多人來給你練刀?”、厲斜道:“他們不於,還有別人。”胡真道:“別人行麼?劉老大這批人,已經和武林漸漸建立關係。雙因為他們深知你的厲害,所以找來的人,必定有相當水準。你若是重新培養似他這種媒介人物,至少又得費去兩三年功夫。”厲斜道:“這話倒不無道理。”胡真道:“所以你務必要保持信用,哪怕吃虧,亦須如此,方能使他們死心塌地的受你利用。”厲斜道:“我承認這是一種上佳手段,但必要之時,譬如他們已不信任我,則我仍可以武力脅迫他們,去做我想做之事。”胡真道:“以我想來,你本就是用各種方法威脅他們,使他們出苦不堪。但你同時又給他們這一條出路,讓他們深信還有翻本的機會,這機會就是聘來真正的高手,把你殺死。
這樣,他們氣也消了,威脅亦解除i。此所以他們不惜用盡一切力量,聘請能人前來的原因。”厲斜道:“你倒是蠻會猜想的。”胡真道:一但你如若失信了,他們心中突然懷疑你,會不會在失敗後如約離開?如果你不肯走,所聘的能人又只能擊敗你而不能殺你,則你這時變成了他們的附骨之組,豈不更加痛苦可怕?”他停歇了一下,又遭:“他們一旦有了懷疑,便將作壯士斷腕之計,不顧一切的遠走逃命。因此,你不妨考慮一下,如果不守信用,划得來划不來?”厲斜默然不語,在屋內的沈宇,聽得胡真縱橫排明的妙論,幾乎要擊節讚賞。
過了一陣,厲斜冷冷道:一你亮出兵刃吧廣胡真一驚,道:“你還是不肯放過我麼?”厲斜道:“不錯,”胡真緩緩舉手,手指觸到肩上的劍柄,卻遲遲不拔出來。
厲斜道:“快亮劍準備,不然的話,你後海便來不及了。”胡真突然把手垂下,道:“假如我拒不亮劍,你便如何?”厲斜道:“你敢是認為我下不了毒手取你命麼?”胡真道:“我倒沒有這種荒謬可笑的念頭,我只想知道,殺死一個不肯抵抗之人,對你來説,是不是一件快樂的事?”厲斜冷笑道:“你最好記住,你並不是第一個在我面前耍賴的人。我對於這一類人,已經有經驗對付了。”胡真笑一下,白皙俊美的面龐上,那笑容仍然十分從容悠閒,一點兒也不着忙。
他道:“好,好,你別急,反正大不了,不過是一死而已。”厲斜道:“這樣説來,你竟是不怕死之人麼?”胡真擔:“別開玩笑,誰不怕死。我意思説,你最狠也不過取我命而已,還能怎樣?
你説是也不是?”厲斜怔一下,才道:“那也不一定。”其實他心中倒是承認這話,但又覺得不好意思承認,是以含糊地回答。
胡真一點兒也不放鬆,道:“怎麼?難道你還有更狠的辦法?我不信。”_厲斜隨口應道:“當然啦!”一胡真道:“你可敢説來聽聽?若是當真,我就馬上亮劍,與你拼上-場。”厲斜自是不能瞪着眼睛承認沒有辦法,念頭急轉,道:“古人説過句所惡有甚於死的話,想來你也曾讀過。”胡真道:“是的,我知道。”厲斜道:“這話的意思是説,有些事情,令人厭惡畏怕的程度,甚於死亡。因此,可知世上最可怕的,並不一定是死亡。例如你,有事情,能令你到無限痛苦,寧可死掉,也不願忍受這等痛苦。”胡真道:“聽起來很駭人,可是你辦得到麼?”厲斜道:“你最好別追我。”胡真現出吃驚的神情,望着這個面
蒼白,神情冷漠但又瀟灑不回之人,當真不敢再用言語迫他了。
厲斜的目光轉向他背後的屋子,冷冷地瞧看一陣,才道:“屋內還有什麼人?”胡真訝道:“你以為有什麼人?”厲斜道:“我現身之後,你才從屋內出來,若然此屋別無他人,你怎會逗留那麼久?”胡真聳聳雙肩,道:“我當真沒想到你是如此明的人,不錯,屋子裏還有人。”厲斜道:“是什麼人?”胡真道:“你何不自己進去瞧瞧?”厲斜面
一沉,殺機四
,冷冷道:“到底是什麼人?”胡真見他有點兒動火,心中暗笑,忖道:“此人火
甚猛,容易受
由此推測他的刀法,亦因此隨進擊而出現破綻,這便是他的弱點了。”他忙道:“我叫他出來,好不好?”厲斜道:“那就快一點兒。”胡真移到門口,回頭一看,但見沈宇已經躺在牀上,矇頭而睡。
村女陳喜,則發怔地站在一邊。
胡真向她笑一下,道:“喜,出來吧。”陳
喜舉步行來,走了幾步,忽然停下。
胡真道:“不要害怕,沒有人要傷害你。”陳喜這才又舉步,走到門口。
厲斜一瞧是個年輕村女,長得相當甜美,當下雙眉一皺,凝眸尋思。
胡真道:“厲兄,你想什麼?”厲斜瞪他一眼,道:“誰跟你稱兄道弟?”胡真伸伸舌頭,道:“你又生氣了,是不是?”厲斜道:“屋子內一定尚有別的人。”胡真道:“你怎生得知的?”厲斜道:“我有兩個理由,而且我敢斷言,屋內之人,必定是個男子。”胡真雖是滿腹智計,長於應變之人,聽了這話,也不當真愣住了。
厲斜一瞧他們的表情,已知自己推斷不差,可是他不喜反怒,眼中出兇光,殺機四溢。
他冷冷道:“叫他滾出來。”喜驚道:“他不行。”厲斜道:“他是你什麼人了’
喜道:“是我哥哥。”厲斜道:“胡説,不是你哥哥。”胡真定一定神,道:“你還沒有看見,怎知那個人不是她的哥哥?”厲斜道:“難道凡事都須親眼看見,才始得知麼?我不須看見,亦不曾聽到聲音,但卻曉得屋內有人,而且也曉得是個男子,這就是證明了。”胡真道:“你一定曾經聽到聲音。”厲斜道:“不是聽到聲音。”胡真道:“那你憑什麼呢?”厲斜道:“我有我的方法n”胡真道:“好,就算你另有辦法,但那人當真是
喜的哥哥。”厲斜道:“我不相信。”胡真道:“咱們可要打賭?”厲斜皺皺眉頭,道:“閉口,你們都進去。”胡真只好服從地推了
喜人屋,他們進去之後,厲斜也就跟着進來。
胡真心中一動,忖道:“他要我們先人屋,自然是為了便於監視。可是以他的武功,即使讓我留在外面,也不須怕我逃走,因為他的武功造詣,已達到心念應的境界。我在外面一逃,他馬上可以察覺而出手追殺。到時,他因
應而發出刀招,人刀合一,其勢已是馭刀追擊,必能追上我,把我殺死於十丈之內。”他想到此處,不
打個寒噴,但思路並未停止,仍然想下去道:那麼為何還要驅我們人室,加以監視呢?若是沒有其他更玄妙的理由,則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想殺死我。”學他得到這個結論,心中一陣輕鬆之
,可是隨之而來的,卻又是無窮的
惑。
因為厲斜雖然殺的都是殺孽滿身,悍惡無比的黑道高手。但顯然他也不是替天行道的義士。
照胡真的看法,厲斜之所以不向各門派高手開刀,主要原因,還是為了避免太大的武林壓力。
換言之,他現下尚是修習這一路極為凌厲和奧妙無比的刀法未功或圓滿的時期,所以他不想樹敵太多。
假使他所殺的,竟是各大門派的高手,則他的暴行,早就傳遍江湖,而不會至今尚是一大秘密了。
總之,胡真從種種跡象推論,這厲斜並非行俠仗義之人,所以當他認為尚須保留秘密之時,他將不顧一切的殺死任何足以秘之人。
既然如此,則他為何對殺死胡真之舉,似乎大有不願之心?難道他這個心腸比鐵石還冷硬之人,竟有憐憫之心麼?胡真心念轉動之際,只見厲斜已走到牀前。
他把握時機,突然間縱出門外,施展輕功身法,放步飛奔。
但他才奔出六七丈,已經到不好。雖然在事實上他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也沒有看見什麼。
只是在他覺之中,生像已拖上一條尾巴似的,又好像是當他每跨一步騰竄之際,後面也有人作同樣的動作,與他的動作吻合無間。
由於這種怪異的覺,使他生出無從擺
之
。這是一種令人沮喪的可怕
覺,故此胡真決定停步察看。
胡真身形一停,回頭望去,但見厲斜尚在三四丈之外。
以這等臣離,胡真自問自己的輕身功夫,定可把他擺。可惜他已棋差一着,以致被對方趕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