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斃四凶刀法名屠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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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叔瞧着沈宇雙手已倒剪在背後,這才鬆一口氣,道:“朋友,你可真是個行家,被網子罩住之時,沒有掙扎過一下,如若不然,至少頭面上必定留下不少傷痕。”他作個請他行走的手勢,又道:“假如朋友只是路過此地,誤闖這兒的話,敝村主一問明原委,自然立刻賠罪釋放。”沈宇點點頭,道:“在下正是這麼想,故此不與諸位衝突。”張二叔下令趕緊把這兩張網子,再支上原位,並且囑咐道:“可要快點才行。”他們轉回正路上,再往前行,大約走了兩百餘步,只見地勢漸漸隆起,在十幾步石級上面,有一間簡陋的木屋。

沈宇一怔,忖道:“想不到這條路如此氣派,而最後卻只是這麼一間小小木屋。”在那間木屋的周圍,都是茂密的大樹。看來雖是在盛暑中,此地一定仍然十分陰涼無疑。

他們拾級而上,到了木屋門前,一個持炬大漢推門先人,沈宇跟在後面。進屋一瞧,只有一張方桌,幾把圓凳,桌上有一盞昏暗的油燈。除此之外,屋子空蕩蕩的別無所有。

沈宇皺皺眉,回頭向張二叔望去,道:“這就是村主的居室麼?”張二叔道:“當然不是,但村主現下卻在這兒。”門外傳來説話的聲音,接着三個人魚貫進來。

前面兩個是一男一女,都穿着灰白的衣服,年紀很輕。這個女的長得相當美貌,一瞧而知是個聰明伶俐之人。

男的是個豹頭環眼的少年,身體壯健,眼中出兇悍的光芒。

這一男一女都佩着劍,另有一把短刀,間。他們進來之後,都掣出兵刃,擋在前面。故此沈宇只隱隱看得見那第三個人,是個五旬老者,頷上留有長鬚。至於穿什麼服飾,可看不見了。

那對白衣年輕男女迫視沈宇,女的首先一怔,因為她可沒想到這個可疑之人,不但是個五官端正的青年,而且他的相貌,一望就到不是壞人。

沈宇的目光在這對男女面上,一掃即過,卻盯住他們後面的那個老者,料想這個人一定是村主了。

張二叔道:“啓稟村主,這位朋友被兩極同所困,但屬下等現身時,他一直沒有抗拒過。”那老者點頭道:“很好,你可是用玄故筋縛住他雙手的?”張2叔道:“正是,屬下豈敢大意?”村主道:“這才對了,那玄故筋乃是老夫特製繩索,莫説以雙手之力掙扯,就算用刀劍斬割,亦不斷,這位朋友可能已經在暗中試過了。”沈宇平和地道:“沒有,在下沒有運力掙扎過,但這話只怕難以獲得村主相信。”村主道:“你就算沒有掙扎過,也不算得是稀奇之事,除非你本不知道老夫是什麼人。”沈宇道:“在下本來一點也不知道村主的來歷,可是其後親身經歷了許多巧奇妙的消息埋伏,可就有了一點兒眉目了。”那村主道:“這些話暫時不談,老夫先請教一聲,朋友你的高姓大名,如何稱呼?”沈宇道:“在下沈宇,本是江北人士,前些時候,因事到四川走了一趟,現下打四川回來,準備前往金陵。”村主道:“好極了,沈兄快得很,省了老夫許多盤問。那麼再請教一事,那就是沈兄既是前赴金陵,何以途經這等窮僻之鄉?”沈宇聳聳肩,道:“在下一時疏失,信馬而行,後來竟然了路正要向人詢問,一找兩找,便到了貴村。在下的坐騎,現在還在那座空寂無人的村前。”村主緩緩道:“沈兄這話,難道要老夫相信麼?”沈宇道:“在下看見貴村內有兩人被殺,門上還留有標記,曉指恰好碰上一件江湖仇殺之事。故此村主現下不肯相信,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村主見他從容道來,態度沉着得很,果然是一派心中坦然的竹子,不皺皺眉頭,尋思起來。

美貌女子突然開口,道:“沈先生,你剛才説對敝村主的來歷已有幾分眉目,何不説出來聽聽,瞧瞧對是不對?”沈宇道:“使得,據在下所知,二十餘年前江南地方,出了一位消息埋伏的名家,天下稱絕,他姓諸名若愚,外號大匠人。當時天下各大都邑的豪富之家,莫不爭相以重金聘,在家宅內安置各種奇怪的消息或暗室。但數年之後,這位大匠人諸若愚便銷聲匿跡了。在下看了剛才種種消息埋伏,不由得記起了這位大匠人。”那美貌女子沒有作聲,在她的面上,一點兒也瞧不出反應,是d無從推測這話説對了沒有。村主幹咳一聲,道:“不錯,老夫正是當年的諸若愚。”沈宇欠身道:“在下居然猜對了,幸會得很。”諸若愚一拂長鬚,道:“不瞞沈兄説,今你我之會,應屬不幸才是。”沈宇哦了一聲,道:“諸村主的意思,竟是説雖然在下與你的恩怨,全無關係,可是仍然不能放走在下了,是也不是?”諸若愚頷首道:“正是如此。”他略略停歇一下,見沈宇沒有什麼表示,便又道:“老夫聽沈兄説話的口氣,亦可意會得到沈兄心中很有把握,自信可以輕易身老夫猜得可對?”沈宇尚未回答,那個豹頭環眼的少年,盛氣凌人地喝道:“什麼?他能輕易身?我不信。”那美貌少女柔聲道:“二郎,不許多言。”白衣少年還是哼了一聲,才閉上嘴巴。

沈宇道:“在下之言,自是難怪二郎不信。”他眼向諸若愚望去,問道:“這位兄台和姑娘,都是村主的晚輩吧,是也不是?”諸若愚道:“他們是同胞姊弟,是老夫的內侄,姊姊是王玉玲,弟弟是王二郎。俱系本地人氏。”沈宇道:“這樣説來,諸村主這些年來,乃是落籍在尊夫人的家鄉了?”諸若愚道:“不錯,沈兄實在聰明得很。”王二郎不懷好意地哼一聲,道:“人往往越聰明,越死得快。”王玉玲又道:“二郎,在村主面前,不可多嘴。”諸若愚緩緩道:“沈兄,咱們打開天窗説亮話,老夫一點兒也不相信你是無意中來到此處的。你如果是個江湖人物,何不把內情老實説出來?”他拂一拂頷上長鬚,又遭:“當然如果沈兄説了實話,定有相當的好處。”沈宇道:“在下的確是路誤人貴村的,不過在下也老實説一句話,那就是諸村主似是言不由衷,假如我是貴材的敵人,難道説了老.實話,你們就肯放人不成?”諸若愚道:“至少老夫給你一個逃生的機會,例如讓你從一個地方逃走,如果躲得過老夫的埋伏,便可遠走高飛。又或是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等等。”沈宇道:“諸村主竟肯賜予解答,在下甚是,可是在下的的確確是誤人此地的,如果諸村主不肯相信,也是沒有辦法之事。”諸村主搖搖頭道:“沈兄未免路得太巧了。”沈宇誠懇地道:“諸村主誠然應該懷疑,但在下乃是敢作敢為之人,實在用不着向村主撒謊。”王玉玲突然嘴道:“村主,這位沈兄言詞誠懇,或者當真湊巧碰上也未可料。”她居然表示相信,沈宇不地瞧她一眼。

王玉玲也對沈宇的一瞥,報以盈盈一笑。她第一次出笑靨,看來特別美麗動人。

諸若愚面孔一板,道:“玉玲,你記着。這世上之人,多的是沒有道義良心之輩,尤其是到了生死關頭之時,那更是什麼話都説得出來。你如果單從外表去判斷一個人,十次之中總有九次會吃虧的。”王玉玲柔聲道:“但這位沈先生的確不似是撒謊的人。”諸若愚道:“説來説去,你還是以貌取人,難道他心存叵測,為盜為寇,也會把這些刻在面上不成?”王玉玲微微一笑,道:“村主別生氣,我只是有這種想法而已。”諸若愚道:“老夫不怪你,但仍然要提醒你,那就是天下的男人都不可靠。任何甜言語,和誠懇的表情,你都別相信,你姨丈我身為男人,年紀已有這麼一大把,見的人可多啦,這話錯不了。”王玉玲道:“村主的話,我記住就是了。”沈宇雖然不服氣諸若愚對男人的批評,但目下不是辯論的時機,故此保持緘默,不表意見。

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着有人叫道:“村主,村主…”諸若愚轉身出屋,問道:“什麼事?”那人匆匆道:“又有敵人侵人啦!”諸若愚徐徐道:“很好,他們在什麼地方?”那人道:“已經快追到這兒啦!”諸若愚身子一震,道:“什麼?豈有此理。”那人匆匆道:“那些埋伏都來不及復原,敵人已經…”他話未説完,台階上面十餘步之處,傳來一陣架架笑聲,接着有人高聲道:“不錯,諸若愚,老子們來要命啦!”屋內的王家姊弟都大為震動,王二郎首先翻轉身軀,撲出外面。

王玉玲瞧了沈宇一眼,美眸中大有怨怪之意。

沈宇忙道:“對不起,在下為你們意下麻煩。”王玉玲道:“村主多年來的佈置的那條石路,可白費心機了。”這時在外面又出現七八支火炬,不但把木屋前面的十多層石階照得清清楚楚,連十餘步外的敵人,亦看得分明。

但見這個來敵身量高大,年紀在五十左右,相貌獰惡,神態剽悍,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鋸齒刀。

諸若愚道:“商城四凶果然名不虛傳,老夫隱居了二十年,還是讓你們找到啦!”那獰惡大漢道:“天下間只有一個地方老子找不到的,那就是陰曹地府。”他傲然長笑一聲,又道:“這二十年前的老帳咱們該結一結了,連本帶利,你大概須得貼上一百幾十條人命才行。”屋子裏的沈宇聽到此處,眉頭一皺,道:“王姑娘,諸村主與這商城四凶的仇恨,你可知道內情?”王玉玲正要出去,聞言停步,反問道:“你當真不知麼?”沈宇搖搖頭,道:“當真不知。但就算我知道,你再説一遍,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對不對?”王玉玲道:“這商城四凶聽説是極狠毒的江洋大盜,後來被村主的埋伏擒獲,在官府中吃了不少苦頭,又關在死牢中,囚了五年之久,卒之被他們越獄逃走,村主聽到消息,又風聞他們要報仇,因此便躲起來。”沈宇道:“這樣説來,他們也太狠毒了,一開口就要諸村主貼上一百幾十條人命。”王玉玲沒有回答,走出門外。

那獰惡大漢一見王玉玲出來,放聲大笑,道:“妙極了,這小妞兒是誰?”諸若愚道:“她是老夫的晚輩。”那獰惡大漢統道:“好,好,老子不殺她就是。”諸若愚道:“還有三位可曾來了?”那大漢道:“當然來了啦,哪一個都不肯落後,你放心吧。”話聲方歇,三道人影先後奔出來,但見他們個個勁裝疾服,手執兵刃,相貌都甚是獰惡兇橫。

諸若愚道:“老夫與各位雖然見過幾面,但時隔甚久,已認不出哪一位是老大?”最先出現的大漢道:“老子就是為首魏造。”他指住手持鋼杖的大漢,道:“這是二弟蘇峽。”接着指向拿着雙鈎的人,道;“這是三弟荊滔。”最後一個手持一柄利斧。大凶魏逞介紹道:“這是四弟沙一圭。”諸若愚-一點頭為禮,道:“四位的形貌大致上差不多。若是在路上相逢,仍然認得出,只不過認不出是四位中的哪一位就是了。”二兇蘇戰厲聲道:“你縱是化為飛灰,老子仍然認得出來。”諸若愚道:“不錯,諸位受了五年牢獄之災,當然十分痛恨老夫。

以諸位高強的武功,若不是誤陷於老夫的消息埋伏中,當然不致被官府抓去。”三兇荊滔道:“還放什麼狗,快快滾下受死。”諸若愚道:“四位既是遠道而來,何以還吝惜這幾步路,竟不親自上來,拿下了老夫報仇?”四凶沙一圭道:“這老小子態度鎮定得很,大概在台階上藏有古怪。”大凶魏運怪笑一聲,道:“諸若愚你不下來麼?那也使得。老三老四,去把那幾個小子揪出來,就在這兒一個個宰給他瞧。”他所要殺的人,自然是清若愚派出守在路上的手下。

只見老三荊滔、老四沙一圭轉身奔人樹林,眨眼間,便連揪帶挾一共出五個人,丟在地上。

諸若愚忙道:“等一等,我們談談條件如何?”沙一圭獰笑道:“談就談吧!”話聲中一腳踢在一名大漢身上,那人打個滾,馬上能哼出聲,而且能掙扎爬起,可見道已解。

沙一圭厲聲喝道:“躺下!”一腳踏落那人剛剛弓起的背上,只聽一聲脆響,那人登時癱卧地上,口中發出慘號,這等情形,不問可知,是脊骨已斷。

沙一圭不放過他,那隻腳移到他腦袋上,運力踏住。

只聽那人慘曝連聲,旋即寂然,敢情腦袋都給踏碎了。

這一幕只看得所有的人,綠籟發抖。

諸若愚怒道:“好惡賊,你一面願與老夫談條件,一面殺死敝村之人,看來縱然老夫願意送上老命,這些村人還是免不了一場殺戮之禍。”二兇荊滔接口道:“不錯,老子們殺人,幾時皺過眉頭嫌多的?”他説話之時,手腳也沒閒着,把地上另一個大漢掀起來,揮掌解開了他的道,接着便把他推開。

那大漢撒腿就跑,耳中才聽到一陣殘酷的鬨笑聲,已經脖子一涼,芒耀目。原來荊滔的一把利鈎,已到了他頸子,用鋒快無比的鈎尖,掛住他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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