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迷離宮邪法攝魂魄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據我的觀察,沈木齡雖然不是壞人,可是他絕對不是聖賢,尤其在女人方面,你雖然説他正正經經的看女人,可是無知道他心中轉什麼念頭?”桂紅蓮道:“我和他雖是很熱絡,但可惜是他竟沒有打我的主意。”沈宇道:“算啦,其啦,普天之下的男人和女人混在一起,若是年齡相貌都相當的話,打死我也不信會幹乾淨淨的。”桂紅蓮道:“不信就拉倒,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的麼?”沈宇道:“不錯,只要是正常的男人,碰上當年的你,若然全不動心,殺了我也不信。”桂紅蓮
動起來,厲聲道:“人家就是沒有動心,你懂個
。”沈宇趕快再氣她一下,冷冷道:“我不懂的話,你能懂麼?”桂紅蓮果然受
不過,狠狠道:“好,我告訴你,沈木齡雖然和我很
,可是他從開始時就對我沒有好
,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正值我殺死一個向我調戲的年輕男子。”沈宇道:“胡説,既然那男子向你調戲,你殺得很正當,他有何反對之理?”桂紅蓮道:“但不幸的是他得悉這個死者,乃是先受到我的挑逗,才向我調戲的。”沈宇訝道:“那麼他何以還與你
往?”桂紅蓮發出可怕的笑聲,但笑聲中卻含有得意和挪挪之意,説道:“大概是我瞧上他吧,所以我連着找他好多次,終於…”沈宇忙道:“終於怎樣了?”桂紅蓮道:“終於相
啦。可惜這個人頑固得很,總記着以前我殺人之事,所以我一怒之下,又殺人給他看。”沈宇道:“你後來殺人,他知不知道?”桂紅蓮道:“他當然知道。”沈宇道:“那麼你竟沒有受到懲治麼?”桂紅蓮又發出得意而可怕的笑聲,道:“他雖罵了我,但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後來只好跑掉。我告訴你,大凡是自命俠義之士,早晚都會吃上
情的虧。像沈木齡,只因與我相
了,所以對我無可奈何,哈!哈!”沈宇這時
到心頭一寬,暗暗想道:“我爹昔年雖不好意思殺你,可是你卻變本加厲,現下如此惡毒瘋狂,我倒要替爹爹完成這一件未了之事。”直到此時,他才下了決心,頓時殺機湧滿
臆,眼中
出森冷的光芒。
他們雖然是在黑夜,可是雙方目力不比尋常,況且相隔只有數尺,是以掛紅蓮馬上就發現沈宇眼中的兇光。
她發出一聲狂笑,道:“好呀,你這隻小耗子可敢殺死我麼?”沈宇道:“如果你敢與我動手相拼,我可能留不住手,傷你
命”桂紅蓮道:“如果我不加抵抗,你便如何?”沈宇不假思索,應道:“我將把你帶到一個地方,安度你的餘年,有吃有穿,一切都不必愁,只有一樁,你得受點兒拘束,不能自由外出。”桂紅蓮冷笑道:“你沒有發燒熱昏了頭吧?你可知道自己在説什麼?”沈宇道:“我説過的話,一定負責到底,你今夜如若逃出我劍下,那是沒有話説,不然的話,只有兩種結果,一是受我供養,但失去自由。一是死在我劍下。”桂紅蓮狂笑道:“妙,妙,咱們瞧瞧是哪一種結局?”她話聲方落,手腕一翻,枴杖則地橫掃而出。
沈宇隨手一劍,架開枴杖。但覺她拐上內力甚強,同時腕勁十足,對於這等強敵,可一點兒也不敢怠慢,連忙攝心馭創,閃電般叱出,直刺敵人心窩。
這一劍把掛紅蓮迫退了三步之多。她詫訝喝道:“你幾時又練了新的劍法?”沈宇口中應道:“這是我四十年前練成的劍法,只怪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話聲未歇,振腕出劍攻去,但見劍光打閃,寒氣瀰漫,一連攻了三劍,疾如風雨。
桂紅蓮又被迫得退了四五步,直到沈宇劍勢略挫,她慘叫一聲掄拐搶攻。
雙方霎時鬥在一起,桂紅蓮一口氣強攻了十招以上,枴杖帶出強勁震耳的風聲,聲勢洶洶。
可是她並沒有把對方攻退,反面到大大的不妥,她馬上醒悟這是因為自己枴杖攻出時的威力,一拐比一拐弱,可見得對方剛才給她一個搶攻的機會,其實是個圈套。
這一點地還不致引起太大的反應,卻是另一發現,令她既震驚又訝惑。這一發現是對方的長劍上所藴蓄的內家真力,路子與他以前的完全不同。
為了證明這一點,她也不管會不會被對方活擒了,突然拐勢一變,噹的一聲架住了敵劍。
兩件兵器登時黏在一起,雙方內力源源發出。
只片刻工夫,強弱已分,但見沈宇的身影漸漸前迫,桂紅蓮則漸漸後移。
這兩個人組成的戰圈緩緩地移動了十步左右,桂紅蓮突然發出一聲慘厲刺耳的叫聲,手中枴杖,已經跌在地上。
沈宇的長劍並沒有刺入她的身體,可是那股劍氣和凌厲的內力,卻毫不留情地襲到她身上。
因此桂紅蓮枴杖才落到地面,她的人也跟着倒下。沈宇提劍行到她身邊,低頭望着這個黃衣老婦。
在黑暗的草地上,這個黃的人體還可以看出
着氣,並沒有馬上死亡。
沈宇遺憾地搖搖頭,想道:“對於一個如此惡毒瘋狂的老婦,我何須突然生出不忍之心?以致她沒有立刻死亡呢?”桂紅蓮發出沉重急促的聲,顯然命在須臾。但她居然沒有衰弱下去,反倒聽得她的呼
漸趨正常。
沈宇道:“我很抱歉,但我必須這樣做。”桂紅蓮歇了一下,才開口道:“你還記得我們起初成婚的那一段子麼?”沈宇聽向相如説過,當下應遵:“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但我卻以為你早已淡忘啦!”掛紅蓮道:“唉,我如何能忘記呢?正因為那些
子太美妙太快樂了,所以我才會越來越害怕失去你。”沈宇開始有點了解,道:“你太善妒和多疑,以致有今
的悲慘結局。”桂紅蓮道:“今
的結局一點兒也不悲慘,我容貌已毀,活下去也沒有意思,可是我決不能丟下你一個在世上。”沈宇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桂紅蓮道:“你不久就會隨同我到陰間。”沈宇道:“你已經佈置好陰謀,深信我一定逃不過你的毒手,是也不是?”桂紅蓮道:“不是我使用什麼陰謀毒計,而是你自己做成的。”沈宇心中覺得不舒服起來,雖然他並不是真的向相如,但這個女人堅定自信的口吻,仍使他
受到壓力。
他道:“我還是不明白?”桂紅蓮道:“你可還記得,當我們要好的子裏,有一天你曾經起過一個毒誓之事?”沈宇道:“有這麼一回事,可是我已記不清楚啦!”桂紅蓮道:“既然你已記不清楚,那麼我告訴你,當時你向本宮復仇女神立誓,一口承諾你這一輩子,不論在什麼理由之下,也不能殺死我。如若有違此誓,你便死在你一個最親愛的人手中。”她的聲音含着冷森森的味道,發散出妖巫似的魔力,連沈宇這等人物,聽了也微微覺得駭然。
桂紅蓮透一口大氣,又道:“可是你終於違誓殺死我,所以你一定活不了多久。復仇女神向來沒有一次不靈驗的。”沈宇道:“復仇女神只是你秘宮中的神聖,與別人何干?”桂紅蓮道:“你還是準備後事吧,據我所知,在復仇女神之前立的誓,百試不。”沈宇道:“誰説的,我不信。”桂紅蓮道:“侯天恨説的,你不會不信他的話吧?”沈宇道:“我為什麼定要相信他的話?”桂紅蓮聲音中
出驚訝之意,道:“你現在已經不怕他了麼?”沈宇道:“他已經死了,我哪須怕他?”桂紅蓮道:“他的預言完全靈驗了,不但你後來又發出
子的本
,在外面拈花惹草,而最後果真也殺死了我。”沈宇立即詰問道:“侯天恨在咱們未分開以前,就對你這樣説麼?”桂紅蓮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和他時時要在一起修練大法的呀,他總是毫不隱瞞地把他觀察到的一切事情,告訴了我。”沈宇腦中開始有了比較明確的圖畫了,説道:“他説的話,你到如今還沒有忘記任何一句,你這麼聽他的話麼?”桂紅蓮道:“呸,秘宮中只有我玉女桂紅蓮可以不聽他的話,我嫁給你之舉,他就大大的不贊同。”沈宇道:“這一點我也知道,可是最後仍然他得到勝利。因為你終於相信我在外面拈花惹草,也相信我會殺死你。”桂紅蓮道:“他可不都説對了?等我們在黃泉相見時,我便永遠不會失去你啦!”沈宇道:“這話也是侯天恨説的麼?”桂紅蓮好像回憶了一下,才道:“是的,他把這一些指出來了。”沈宇跺腳道:“你難道至死還不醒悟,侯天恨實是破壞咱們的唯一罪人,我不知他用什麼方法控制了你,使你堅信他的預測和指示?”桂紅蓮道:“胡説,我與你分手時,他還勸我不要
情衝動,應該容忍。”沈宇道:“這可能是他假裝出來的態度而已。哼,總之他雖然已死,但至今還能控制作的心靈。”桂紅蓮沒有作聲,顯然正在思索他的話。
沈宇道:“以我想來,他一定使用某種方法,使你深信我會背棄你去和別的女人充混,你妒心一起,便百般懷疑,而且越來越厲害,終於由於你這種可怕的妒忌而使咱們分開。”桂紅蓮道:“就算你説對了,但對他有何好處,本宮規矩是玉女和金童不得結合,而且我向來不喜歡他。我們分開之後,我還是不喜歡他。”沈宇對此無法作更深入的解釋了,只好聳聳肩,説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啦,但你的種種猜疑妒忌的確是錯了,在你垂危之際,我決不會騙你的。”桂紅蓮道:“你那時當真沒有在外面鬼混麼?”沈宇道:“當然沒有,拿眼前之事來説,你向玉珍下手,也是懷疑我和她有曖昧關係。
可是你錯了,我和她只是一種父女似的
情,我把她看作親生女兒般愛她,這話你信不信呢?”桂紅蓮道:“我信不信都沒有關係了。”沈宇
到她話聲中,已消失了暴戾之氣,因而使這句話添上傷
的意味,同時也使人相信是實話。心下忖道:“俗語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大概是這個原因,所以地變得近人情起來。”他四下一瞧,舉步向樹林行去。
桂紅蓮問道:“你到哪兒去?”沈宇聳聳肩,道:“我到處瞧瞧而已。”桂紅蓮道:“半夜三更有什麼看頭,我猜你打算找一塊地方,以便收理我的屍體,對不對?”沈宇不好承認,但亦不否認,默然不語。
桂紅蓮道:“你不用費事張羅了,我這兒有件物事,可以處理我的屍體。”沈宇道:“那是什麼?”掛紅蓮道:“是一筒特製的火藥,只要灑上一點兒在我屍體上,點上火,不到半盞熱茶時分,便只剩下一小撮灰燼。”沈宇啊了一聲,道:“這辦法聽起來對你太殘忍了,我今晚已出手傷了你,何忍再以烈火焚燬你的遺體?”他説得很誠懇,桂紅蓮道:“聽起來你倒不是假情假意呢!”沈宇道:“在這等時刻,我何必再騙你。”桂紅蓮嘆口氣,道:“我已到支持不住,果然時間無多了。”她一面説,一面掙扎着取出兩枚小圓筒,簡身發出燦銀光
。她託在掌中,説道:“這兩件物事你拿去吧,縷着一條龍的銀簡,是一種
幻目光的物藥,只要灑少許在火炬上,所發出的光芒,能令人
錯距離方位,但你記住,你本人須得站在比敵人靠近火炬,也就是説距火近的人,目光就不會被
幻。”沈宇道:“我已曉得你們
離秘富有這種奇異的手段,你信不信呢?”桂紅蓮道:“哦,原來你早就發現了,好在我沒有打算仗持這
離神火殺死你,可是現在也不重要了。”她的聲音大見衰弱,但她接着急急道;“另一個光身的銀筒,裝的是剛才我説過的特製火藥,我們俗稱為火被林,只要一點點,就可以把屍體完全燒去,只剩下一小撮白灰。假如是本宮之人,一見便知道這是使用過火技材,可是現在本宮連我這最後一個人也死了,這個秘密,只有徐曉得啦!”沈宇道:”我已經説過,不忍焚燬你的屍體。”桂紅蓮道:“你這一點兒情份,已救了你自己一命啦,因為你如果早先接受我的火被樹,則我可能不把
離神火拿出來。這樣等到你使用火技材時,便難逃炸死之禍啦。可是現在已經不要緊,我把本立兩件寶物都送給你,尤其這
離神火。”沈宇訝道:“我要這些物事做甚?”問過這一句之後,沈宇不
微微後侮,因為桂紅蓮的情況看來已經不妙。所以他當前的急務,便是查詢一下有關範玉珍之事。假如她絲毫無恙,自然最好,如果受過暗算,便須尋求解救之法。相信在這等時機下,桂紅蓮很可能坦白回答的。
因此他很後侮在地垂危之際,還問到這等無關宏旨的問題。
桂紅蓮吃力地道:那離神火…可用很多回…——你最好每天晚上,把打移到…——牀頭,使用
離…——神火…”她那微弱的聲音越來越低,沈宇最後只聽到使用
離神火,以下就聽不清楚了。
接着他發現這個昔年離秘宮中的玉女,已經氣絕身亡。
對於這個老婦之死,沈宇一點兒也沒有憾疚之意。因為從她本身的行動和言談中,已證明她活在世上,不但是多餘的,而且還屢屢傷害別人。也許沈宇不該判決別人的命運,然而在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情況之下,他的選擇就與平時不一樣。而事後能不能心安理得?就得着這些因素來決定了。
一陣夜風吹拂起這個黃衣老婦面上的紗巾,沈字的夜眼看得清楚,但見她滿面僅是硬疤,五官不辨,實是奇醜非常。
他心中若有所悟,忖道:“如果我是她,也希望向相如使用火技村級我的屍體,免得在收埋之際,看見了奇醜的面孔。”有了這麼一個瞭解,他毫不遲疑地取起那兩個銀製圓筒,在光身的銀筒內,倒了些許黑粉末在她屍身上,然後點燃了火折,引燃她的衣襟。
之後,他迅即後退,轉眼間那具屍體湧起一團藍的火焰,既沒有聲音,而火焰的光線也不強烈,一點兒也不會引起人家注意。
只過了片刻工夫,藍火焰已滅。
沈宇走過去一瞧,但見燒焦了一塊的草地上,只有小撮白灰,骨骼血以及衣物,全部焚化。
他收起銀街,付道:“這倒是一個很好的焚屍滅跡的方法。”在夜中,他轉身奔回城去。不久,就抵達向相如的居處。
向相如的房間燈火通明,沈宇敲敲門,只聽向相如道:“是沈兄麼?”沈宇回應一聲,推門而入。但見向相如愁眉不展地站在房間中央,在榻上躺着一人,正是那純潔美麗的範玉珍。
向相如攤一攤雙手,道:“她一直昏不醒。”沈宇哦了一聲,走過去瞧看。
向相如又問道:“你那邊的情形如何?”沈宇道:“晚輩迫不得已,把她殺死啦!”向相如搖頭嘆一口氣,道:“她落得這等下場,恐怕當真是我的過錯呢!”沈宇無暇安他,問道:“範姑娘怎麼啦?”向相如道:“我在另一個房間內發現她,你猜那個房間內有什麼擺設?”沈宇道:“向前輩特別提到,可知那一定是很奇怪的擺設了。
們相如頷首道:“不錯,裏面有一座八角神壇,四面着很多閉旗,還有寫着符錄的燈籠等物,玉珍便是躺在神壇當中,像現在這個樣子,昏
不醒。”沈宇道:“聽起來很像是
法或什麼的。”向相如道:“一點兒也不錯,桂紅蓮向玉珍施展
法,使她陷入昏
中。”沈宇笑一下,道:“向前輩相信世上真有
法這等事情麼?”向相如道:“我年紀與你這般輕之時,什麼都不信。”沈宇道:“如果真有
法,而使用之人又往往是不擇手段的惡人,只不知為何這個世界沒有被他們統治了?”向相如道:“天下間萬事萬物,都有相反的一方面,假如
法是某一個人用種種方法使他具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則另一方面,亦有人具有強大的不受
法控制的力量,也説不定冥冥中便已有種種打擊,使修習
術之人,難以久存於世。”他説的雖然是推測之言,卻是以智慧和人生經驗體會出來的道理。
沈宇道:“向前輩這話很使人寬。”向相如道:“天下萬物自然而然有一種平衡的現象,例如獸類中的獅虎,兇猛無比,其他充作獅虎的食糧的動物,看起來不難絕滅,可是你注意到沒有,獅虎之類的猛獸生殖緩慢,而弱小的動物,卻繁殖得甚快。甚至越弱的動物,生和長都更快些,所以不會絕種,這就是自然平衡的一種。”沈宇連連點頭,目光落在範玉珍身上,説道:“假使範姑娘她不是獅虎爪牙下的弱小動物,這豈不可悲可怕、’向相如道:“這一點老朽就不知道了。”他也憂慮地向牀上的女孩子望去,又適:“只是從相法上看,玉珍福澤甚厚,不致年少夭折,但願老朽沒有看走眼才好。”沈宇忍不住道:“向前輩很相信命運麼?”向相如道:“等你到了我這種年紀,我敢説你一定相信命運,絕無例外。可是現在我縱然説得
焦舌燥,把許許多多證明命運之事説出,你也不會相信的。所以目前我不打算説服你。”沈宇道:“晚輩自問是服膺道理之人,如果向前輩説得有理,晚輩焉敢不信。”向相如淡淡一笑,道:“像你這種超凡絕俗之上,信心堅強。有很多事情,你會認為如果換了你處理,情況便不一樣。所以我的經驗和見聞之事,
本不能令你信服。”沈宇對他這個理論有點不服氣,可是現在不是辯論的時候,當下也接不下去,舉步走到牀邊,低頭瞧了一陣,才道:“範姑娘大概不會有
命之憂。”向相如道:“沈兄這話有何
據?”沈宇道:“一來看範姑娘的呼
面
,都不似是身體受到傷害。
二來在桂紅蓮口氣中,也沒有一言半語暗示範姑娘已經遇害的。”向相如道:“後面這一點兒理由最足以重視,可能是咱們行動夠快之故,但也可能是她本不打算害死她。”他隨即問起沈字對付桂紅蓮的情形,沈宇扼要説出,最後還把兩隻銀筒取出,要還給向相如。
向相如擺手道:“桂紅蓮死了之後,老朽已沒有仇家,而且我也決定從此當真歸隱,鏢局之事我也不管了。這兩件物事,你留在身邊,也許有用得着的一天。”沈宇道:“可是桂紅蓮臨歿時説,要您每天晚上使用這離神火。”向相如沉
一下,道:“她這話自然有用意的,可是老朽還怕什麼呢?就算是死神降臨,也沒有關係。”沈宇誠懇地道:“向前輩還是收下這兩件遺物的好。”向相如搖搖頭,道:“不,你且收着,老朽實在沒有用。就算你堅持給我,我也不會拿來使用的。”沈宇認為這個問題以後討論不遲,當下轉個話題,問道:“向前輩,您剛才提到鏢局,莫非您替哪一個鏢局幫忙麼?”向相如道:“本城有一家鏢局,是我的一個晚輩開設的,所以我暗中支持他。”沈宇問道:“只不知是哪一家鏢局?
後晚輩遇上,亦可得知。”向相如道:“是本城的南京鏢局。”沈宇登時心頭一震,暗暗歡喜。敢惜這家鏢局,正是諸若愚設法盤頂過來不曾成功的那一家。
他萬萬想不到世事如此之巧,竟然在向相如這裏,獲得密切的關係。
向相如察言鑑,心知有事,問道:“沈兄好像很注意這家鏢局,莫非其中有人曾經得罪過你麼?”沈宇心念電轉,已想得一法,當下道:“不,晚輩正在想,要不要請向前輩介紹一下,到鏢局裏温一個時期。”向相如大訝道:“你想到鏢局做事?”沈宇道:“晚輩別無所長,只有一點兒武功,看來加入保鏢這一行,最是合適了。”向相如搖搖頭道:“以你這等一
高手,豈肯屈駕於鏢行中?”他瞧瞧沈宇好像蠻有決心似的,當下又道:“如果沈兄當真想參加鏢行,老朽馬上安排一下,叫南京鏢局恭聘你做總鏢頭。當然這等差事,在沈兄還是屈就的。”沈宇忙道:“晚輩何德何能,哪能一去就當總鏢頭?”向相如笑道:“就怕沈兄不肯屈就而已。”沈宇問道:“老前輩作此安排的話,只不知現任的總鏢頭如何安
?”向相如道:“這一點你不用費心,總鏢頭去年病逝之後,便由局主自兼,還未有適當人選。”他停歇一下,又道:“保鏢生意近來很難做,這是因為南北各省這些年來,黑道上新出了一些人物,加以同行競爭劇烈,風險越來越大。假如這一年來不是局主張弘揚親自出馬,只怕業務更加不振了。”沈宇道;“這位張局主的大名,晚輩似是沒有聽過。”向相如笑道:“他自幼就混這一行,故此識人甚多,本身武功還過得去。在這行業中,他算是南邊有點名氣的人了。可是他當然不能與真正的武林名家相比,尤其是像沈兄這等家學淵源,所見所聞,無一不是當代頂尖人物。張弘揚哪裏
的上一腿呢?”沈宇道:“可是晚輩年輕識淺,雖然有幾手功夫,但對保鏢行業完全是門外漢,只怕擔當不起大任。”向相如欣然道:“只要沈兄有一試之意,別的事都好辦。”沈宇沉
一下,才道:“晚輩現在且回客店,這件事等明天再從長計議。”他臨走時見範玉珍尚未回醒,但又見向相如並不着急,料想向相加必有相當把握,是以也很放心。
翌清晨,他在秘密處所會見了王玉玲和王二郎妹弟,當即告以有辦法進入南京鏢局,並且要與諸若愚商議今後大計。
王氏姊弟都十分高興,認為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因為沈宇如若出任南京鏢局的總鏢頭,大權在握,不須多久,定有機會安排發掘寶藏之事。
王玉玲不住問道:“南京鏢局雖然不算大,但連同各地人員合計,也有二三百人之多,這個總鏢頭的位置,也不能説不重要了,何以就肯清恩見擔當呢?”沈手道:“據我所知,這些年來,南京各省黑道上,出了不少人物,大概這麼一來,各鏢局不能像從前那樣單憑
情面子走鏢,必須拿出真功夫才行得通。”王玉玲泛起甜甜的笑容,又問道:“可是他們怎會剛好找上恩兄呢?”沈宇道:“這是因為先父的一個朋友,是暗中替南京鏢局撐
的人。”他迅即便想出了一套説詞,又道:“這位父執姓向名相如,他碰見了我,便要我幫他做一件事,原來他從前離異的
子,幾十年來一直暗中跟蹤他,凡是與向前輩
往的女人,都被他的前
桂紅蓮加害。”王氏姊弟都聽得大
興趣,王玉玲道:“這個女人如此妒忌,想必還深愛着向前輩?”沈宇道:“這一點我可不知道了,總之向前輩的一個世
孫女範玉珍,隨他學藝數年。
桂紅蓮最近追查到向前輩的蹤跡,誤以為範姑娘又是向前輩的女人,便把她擄走。”王二郎嘴問道:“向前輩央你搭救那位姑娘麼?”沈宇道;“那倒不是,他要我化妝作他的模樣,昨夜裏一同找到桂紅蓮,由我引開她。
後來我和她動上手,最後桂紅蓮死在我劍下。’王二郎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急急問道:“那麼姓範的姑娘呢?她可曾救了出來?”沈宇道:“救是救了出來,但昏不醒。等今天我見到向前輩,便可以知道情況如何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改變了這一事件事的經過。只隱隱
到這樣説法,一定可以減去很多解釋的麻煩。
王玉玲道:“這樣説來,一定是向前輩見你武功高強,能夠殺死桂紅蓮,才請你擔任總鏢頭之職。”沈宇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不過我還沒有答應他。”王二郎道:“沈恩兄不必多所顧慮,這個總鏢頭的位子,你正是求之不得,何不馬上答應他?”沈宇通:“話不是這樣説,要知我若是接受此職,至少先得衡量一下,能不能使鏢局業務有起?這忠人之事,不可輕率。其次,在我個人方面,假使加害先父的仇家還在注意我,則我當了總鏢頭之後,他只要向鏢貨下手,就足以使我沒法子混下去。”王二郎一愣,道:“是啊,你賠也賠不了那許多,如何是好?”王玉玲嫣然笑道:“假如思公的仇家肯出手劫鏢的話,這才是應當慶賀的事。”王二郎講道:“為什麼?”王玉玲道:“我們現下準備花費龐大人力物力,目的只希望調查出一點兒線索。如果那夥家肯
形跡,縱是鏢貨被劫,也值得大大慶賀。”王二郎恍然説:“大姊這話有理。”沈宇道:“怕只怕那仇家見我恢復了生存意志,便消隱無蹤,或者設法來暗算我。”王玉玲搖頭道:“假如思兄當了總鏢頭,你的仇家一定比從前任何時間都放心。因為你居然肯幹起這種事業,可見得你已決定了你的前途。換言之,你
本對沈老先生之死,沒有一點兒疑心。否則你怎肯讓自己投身在忙碌的事務中?所以我認為這個仇家一定很放心,不再密切注意你的行動。除非他還要殺了你,才消心中仇恨。不然的話,他決不會把惹你。”沈宇道:“這樣説來,情勢豈不是對我有利?”王玉玲很有信心地道:“正是如此,他只要不再提防。則我們暗中調查便減少危險,亦較為容易查出線索了。”沈宇並非不知道這些道理,只不過他身在局中,得失之心太重,反而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注意看王玉玲纖長玉立的身材,美麗的面龐,但覺這個少女平添了幾分可愛,真想吻吻她的玉頰,以表示愛重之情。
沈宇回到客店,到了快要中午時,向相如和另一個壯年人來找他,原來這個壯年人就是南京鏢局局主張弘揚。
僅僅是在外表上,也可以看出這個鏢行的有名人物既豪慷慨,又
明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