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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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是我回來了。外婆説她老得飛不動了,要我回來跟她一起住,她説她有一間很温暖很温暖的房子,可以分給我一起睡。所以我就回來了。”臧馭風可以想像她外婆用那種哄小孩的語調跟她溝通的情形,像一股暖一樣,瞬間就贏得了小葳葳的心。
“你外婆很疼你。”臧馭風猜想得到那間老舊又温馨的式屋子,一定就是她外婆留給她的最後紀念。也因此她才會緊守在那屋子裏,沒有回去加拿大和父母同住。
那房子已經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也就是説,若想讓她痛苦,沒有比毀了那房子更有效果的…
光是想到這裏,他的血似乎已經開始沸騰了,像是即將攻上敵人的堡壘,很
奮的心情。
“不,她『最』疼我。她總是説,她其他人都不疼,就只疼我一個小孩子。”葳葳想起滿臉皺紋,總喜歡用糙的雙手摩挲著她稚
的小手心的外婆。那是曾經她最親近的人,也給她温暖的人。
一下子,她的眼眶就盈滿了滾燙的淚水。她拚命地忍著,怎能在別人面前掉淚呢?一定會被他笑吧!
他這麼壞心,故意拿這種話題問她,故意要她想起她最想念的外婆,故意等著看她哭泣的糗態…
葳葳硬脾氣地著鼻子,倔強地想撐住這為難的一刻,偏偏她抖顫的嘴
早已經
漏了她的脆弱。
“想哭的時候就用力地哭出來。你這樣憋著不是更難過嗎?”臧馭風口氣中有絲不耐。
明明都已經快哭出聲音了,還怕被人家發現?這樣的矜持又有什麼用?從古至今,女人不就是可以隨心所地哭泣的人種嗎?
他所認識的女人沒有不淚的。有哭起來梨花帶淚的,也有驚天地位鬼神的可怕哭鬧法,最可怕的是用埋怨的眼神滴淌著控訴的淚…
女人已經得把哭泣當成一種手段,見多了這些場面,他不麻痹都不行。
那幾個狐羣狗黨還曾經戲謔過他,説中國人信“遇水則發”他這個被美國人同化的中國人卻是“遇水則虧”--非關腎臟方面的疾病,而是女人看到他的錢後,哭臉都會變笑臉。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哭了?!我好得很,你沒看到我在笑嗎?我是想起那段快樂的子才會這麼高興的。你又算哪
葱!你教我哭,我就得哭嗎?你看,我不是在笑嗎?”葳葳猛抬起頭狠瞪著他,幾滴不聽話的淚水還是滴落在眼前;她惱怒地僻哩啪啦隨便數落一通,管他是不是聽得懂她的氣語。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笑給他看。
她才沒有那麼懦弱!除了外婆剛過世的那段時間,她偷偷地哭了好幾回後,從此就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她哭的。
這次也不例外!
她只是想外婆而已…
“你笑得這麼難看,鬼才信你的話。”臧馭風有些惡意地道,就是要戳破她的罩門。
看她那樣又哭又笑地,比鬼還要醜;鼻子還紅通通的,越説眼淚越是滴個不停,他見了都有點於心不忍。
“你…你去死啦!”臭雞蛋!臭鴨蛋!沒見過這麼惡劣的人!
葳葳霍地站起身,惡狠狠地將茶水連著茶葉往他身上倒去,丟下空茶壺後,轉身衝了出去。
悽慘無比的臧馭風只來得及閃身躲過滾燙的熱茶,再回頭時已經不見她的身影。
他轉回頭再瞧見原本的座位上多了一攤還冒著蒸騰熱煙的水潰,心頭一驚。
“太狠了!差點讓她斷了臧家的後…”招手讓服務生結了帳,臧馭風才拿起葳葳來不及帶走的揹包在幾個看好戲的觀眾面前優雅地走出茶藝館。
這麼丟人的事情,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他知道身無分文的葳葳絕對走不了多遠,頂多是縮在哪一個角落哀哀低泣而已--就像他現在看到的。
葳葳站在路邊的圍欄前,面對著山下整片優美景,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正在欣賞風景。
這女人何止陰沉?她還有攻擊他人的傾向!
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也才短短的二十幾個鐘頭而已,他就被她攻擊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