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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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你一直在合我，軟化我…或是試圖那樣做。”潔絲合起詩集放到旁邊。

她原本決心保持耐，盡責地照顧他，不管他明白或不明白他有多麼需要人照顧。但現在她不懂自己何必多此一舉。經過昨夜和今天早晨之後，這個木頭人竟然有臉、和有膽把她那些常人做不到的努力貶低為控。她的耐倏地瓦解。

“試…圖…軟…化…你。”她拖長了聲音説，並因氣憤而心跳如擂。

“你這個自以為是、忘恩負義的笨蛋。”

“我不是瞎子，”他説。

“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如果你以為…”

“如果你以為我做不到，”她生氣地説。

“如果你以為我若想把你玩於股掌之上卻做不到，那麼我勸你三思。”短暫的寂靜。

“股掌之上。”他非常平靜地重複。

她知道那種平靜的語氣是什麼的前兆。理智叫她逃跑，但她的心中燃燒着熊熊怒火。她慢慢地把左手攤開在膝蓋上，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畫一個圓圈。

“像這樣，丹恩。”她的語氣和他一樣平靜，嘴角掛着奚落的微笑。

“我的股掌之上。”她繼續在掌心畫圓圈。

“到時我會使你跪下來求我。”房間裏再度一片寂靜，她奇怪書架上的書怎麼沒有掉出來。

接下來是她沒有料到、但一聽就知道她早該料到的回答。

“你倒是試試看。”他極其輕柔地説。

~~~理智有話跟他説，但丹恩聽不進去，耳朵裏只有跪下來求我幾個字轟隆作響。她輕聲細語裏的嘲使他怒火中燒，無法思考。

因此他把自己鎖在冰冷的憤怒裏，知道他在那裏安全無虞，不易受傷害。遭母親拋棄和被父親送走，使他八歲的世界粉碎時，他沒有下跪哀求。眾人欺負、嘲笑、捉和毆打他；眾人對他嫌棄退避，使他為每個狀似快樂的巧妙騙局付出代價；眾人企圖揍到他屈服，但他就是不肯屈服，於是眾人不得不學習按照他的條件與他相處。

她也必須如此。為了使她明白那一點，他會做一切必要的忍耐。

他想到幾個小時前指給她看的巨石，幾百年的風吹雨打也無法磨損或分解它們。他把自己訓練得像那些岩石一樣。覺到她靠近時，他告訴自己她絕對找不到任何立腳處，她無法攀登他、融化他，或磨損他。

她來到他身旁跪下，他等了許久但她一直沒有動作。他知道她在猶豫，因為她不是瞎子。她看到岩石時認得出來，也許她已經發現自己的錯誤了…沒有多久，她就會放棄。

她伸手碰觸他的脖子，但幾乎在同時猛然收手，好像她也和他一樣有觸電的覺。

雖然始終直視前方，但是丹恩從眼角瞥見她眉頭輕蹙，一臉困惑地審視她的手，然後若有所思地望向他的脖子。

看到她的嘴角緩緩往上揚時，他的心往下沉。她慢慢挨近，右膝滑到他背後抵着他的，左膝緊靠着他的腿。接着她伸出右臂勾着他的肩膀，左臂搭上他的膛，傾身靠得更近。她圓的酥抵着他的手臂，紅親吻他眼角的肌膚。

他僵直着身子，集中神保持呼平穩，努力壓抑嚎叫的衝動。

她温暖柔軟，淡淡的幽香像羅網籠罩他…好像依偎着他的玲瓏軀體還不夠人似的。她微啓的朱往下移，經過他的臉頰，沿着剛毅的下顎來到他的嘴角。

傻瓜！他在心中斥責自己，明知她無法抗拒挑戰，明知自己在下戰書後從不曾全身而退，卻還要挑釁她。

他不知第幾次地自投羅網，但這次更慘。他無法轉身啜飲她的甜，因為那樣就等於投降，而他不願投降。他不得不像磐石一樣坐着，任憑她的酥貼着他的手臂起伏，任憑她温暖的呼和柔軟的瓣輕拂挑逗他的肌膚，任憑她在耳畔的輕聲嘆息使他的血沸騰。

她緩緩鬆開並掉他的領巾，他繼續像石塊一樣坐着，外表文風不動，內在倍受煎熬。他看到領巾從她指間滑落，想要把注意力放在落在腳邊的白布料上，但她一邊親吻他的頸背，一邊把手伸進他的襯衫裏。他的眼睛無法聚焦，心力無法集中，因為她無所不在，像熱纏繞他，在他的體內悸動。

“你好光滑。”她一邊‮摩撫‬他的肩膀，一邊在他背後呢喃，温暖的氣息吹拂他的頸背。

“像大理石一樣光滑，卻又那麼温暖。”他着了火，她低沉朦朧的聲音像滴在火上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