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師授命小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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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式微山劍仙殿上有玄冰打造的密室，本是用來儲存天地奇珍的，劍仙殿遭變後空着也是空着，就成了葉七的住所。

一年四季之中，有三季的時光，葉七就是在這樣的密室中度過。葉七腦海中所有的知識，也都是從這裏習得。夏秋三季，尤其是夏季，火強盛，若葉七走出冰室，體內再無法抑制燚火的威能，難逃一死。

只有冬季，火衰弱，水強盛，尤其是冰寒特質對他體內的燚火剋制，君子風才讓葉七從密室中出來，演練劍招，修煉法訣，強健體魄。

“九歸寒訣，是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決定教給他的。”君子風説。

當他從山下救回這個燚火焚身的小孩時，就決定了把九歸寒訣教給他。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救他，才能讓他和正常人一樣活着。

隨着年歲的增長，葉七體內的燚火只會逐漸勢大，等到玄冰密室也無法抑制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會被焚燒至死。只有成功修煉九歸寒訣，才能改變他的命運。

九歸寒訣，是劍仙殿中保存的一門特殊法訣，威力如何本無人知道，因為劍仙殿上代代相傳的記載，從未有人練成。

九歸寒，寒九歸，至寒的天地之氣湧入體內，正常人本無法承受，片刻便會凍成冰雕。也只有火極旺的人，才敢嘗試。饒是如此，他們仍舊難逃經脈凍裂，變成廢人。

“存活下來的燚火之體本就罕見，練成九歸寒訣更是天方夜譚，沒想到我今天來此一趟，就能看到兩個奇蹟，真是不枉此行。”不用君子風解釋，謝子清就想明瞭其中因由。

君子風用九歸寒訣的至寒之氣，抑制葉七體內的燚火焚身。再利用燚火旺到極致的火，來抵抗修煉九歸寒訣時的天地寒。這不僅僅需要兩個條件同時符合，更需要冥冥中無盡的機緣。

葉七被謝子清誇讚，臉皮有些發薄。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心中卻已經雀躍起來。

十年的時間，用九歸寒之氣修復被燚火焚斷的經脈，受盡折磨困苦，無法修煉法訣。要説沒有沮喪過，誰都不會相信。

十年間，記不得有多少次，在玄冰密室中偷偷抹淚，又有多少個冬季，是痛暈在飛仙台上呼嘯而過。

比起自由，什麼更重要。對於尚未弱冠的葉七而言，早就有了覺悟，那就是命。只有保住命，才能享受美好自由。若丟掉命，便什麼都沒有。

“可是，師傅，謝道長，我體內的經絡並未被打通，還有最後一段怎麼也…”葉七説到這，有些沮喪。

“無妨無妨，老道我身上，便有能夠助你一臂之力的靈丹妙藥…”謝子清擺着拂塵一臉興奮。能夠促成奇蹟的誕生，他沉寂已久的道心也動無比。

不對！謝子清猛然想到什麼，眼睛一瞪，面帶苦地看向君子風。

“子風，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不就是給了你一封帶口水的信件嗎，你竟然算計我！”君子風啊君子風，真有你的。十年了，你還是這麼多“陰謀詭計”虧我信了你之前的鬼話，還以為你真的變成淡泊一切的隱士。

謝子清懊惱，但話已開口，無論作為一派之主，還是出於他本身，對於助葉七打通焚斷經脈，都是樂於幫忙的，只是被君子風算計了一下，心中有些不。

“呵呵，恰逢其會，恰逢其會。”君子風難得出一微笑容。

葉七沒想到，仙風道骨、倔強古板的師傅，竟然也有腹黑的一面，更是驚掉一地大牙。

他想的更遠，以前年輕不懂事，時常捉師傅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葉七隻覺一片昏暗，有陰翳烏雲蓋住天空，額頂彷彿三尺黑氣，直貫雲霄。

“還不謝過謝道長，愣着幹什麼？”君子風見葉七傻愣愣地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樣子。以為他是因為經脈終於能夠打通，九歸寒訣第一歸即將修成，動所致，出言提醒道。

“啊？哦哦，謝，謝過道長！”葉七被君子風一語驚醒，忙不迭地説。

接過謝子清遞來的靈藥，上面瑰麗的光暈，泛着神輝的澤，還有那撲鼻的妙丹藥香，無一不説明着它的珍貴。

“這是清薇派的三清薇霞，鎮派的靈丹妙藥，能生死活白骨。但經絡乃修煉之基，與上天相通，玄而又玄，效果甚微。你既然能夠疏導十年，重塑斷脈，如今這臨門一腳，它還是能夠助你的。”葉七毫不猶豫地將三清薇霞如口中。

入口即化，沒有任何味道，如同空氣一般，彷彿本沒有存在過。葉七驚訝地張開嘴，向外哈了哈氣，空空如也。

這老道不會因為師傅坑他，他就拿假藥來坑我吧？

當葉七心中剛起念頭，原本早已消散在脈絡深處的寒真氣，如同響應號召一般全部溢起，匯成股狀，這次不再是游魚形狀，而是一柄透藍寒劍，鋒亮如水，光潔如冰。

在葉七還沒有內視清楚之際，它就化作一道宏光，藍線飄過，撞擊在最後阻隔着大周天兩端的淤處。

“呃！”葉七大叫，不是故意，而是真真切切地疼痛。較之之前，更是十倍諸加，也難怪開拓經脈的至寒游魚無法拱開，實在是最後一段淤太過厚重。

但是透藍寒劍不同，伴着三清薇霞發出來的藥力，和葉七體內十年復一的積蓄築基，化作破竹洪。淤，鬆動了！

寒劍順着洪折返，又重新蓄力，狠狠地撞擊。

葉七竭力抑制住痛，內視情況。他驚喜地發現，原本厚重的淤，在兩次撞擊之下，竟然裂開了一條縫！

壘土積於毫末，頑石潰於滴水。

有了裂縫，淤還能阻攔多久？

寒真氣盡數折返，連原本的透藍寒劍一併噬，化作最終克陣的巨排嘯，破！

體外，君子風和謝子清兩人，緊緊地關注着葉七的一舉一動。他們也在緊張，在期待，真正完成的奇蹟。

誰説仙人心難搖，只是未見動心處。

就在這時，葉七猛地睜開眼，掐訣的雙手握實，周身藍光忽閃而逝，一圈無形氣翻湧開來。

“九歸寒訣第一歸，寒乍起！”君子風和謝子清站在葉七面前，真切地受到隨着他的話音剛落，一股鋪面刺骨的寒冷，與冬季天氣不一樣的寒冷。對他們這樣高深的修者而言，能讓身體到寒冷，哪怕只是微許，也足以自傲了。

“好霸道的寒氣，好陰寒的覺。”謝子清單單兩句話，足以表達他的驚歎。

“才第一歸，有何得意可言？你這個樣子下山，隨便挑個修士，修為都比你高。”君子風雖心中欣，但仍舊臉嚴肅，開口告誡面有得的葉七。

什麼？下山？葉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聽錯了。

“師傅，你剛才説…下山？”

“不錯，你體內寒初成，真氣能夠自行運轉，抵擋燚火，暫無命之憂。作為劍仙殿的弟子，自然有任務付予你。”報復啊，這肯定是赤果果的報復，寒九歸尚且一歸，等若法訣一重，跟剛剛踏入修煉的修者差不多，到外面不是人為刀俎？

“師傅，不要啊！”葉七的哀嚎聲，在兩山之間迴盪。

“元月初九，小蓬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