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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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有時候我真希望我丈夫是攔路盜匪。”葛太太全身發抖,接著彷佛體內某處的水壩潰堤,壓抑已久的火氣及憤怒傾而出。

“也許還會留下一些錢。但沒有,他只著於自然哲學,幾乎每分錢都花在實驗室的儀器。”

“你丈夫都進行些什麼實驗?”亞瑟問。

但那女人似乎沒聽見問題,她的怒氣有如洪水。

“我們結婚時,葛倫特有份可觀的收入,否則我父母絕不會讓我嫁給他。但那傻子從未做過投資,且沒有顧慮到我及女兒便花掉了。他比賭堅強的賭徒更麻煩,總是説他需要最新的顯微鏡,或另一副點火鏡。”亞瑟想要嘴,導回話題。

“葛太太,你提到你丈夫有第三位朋友…”

“看看這裏。”葛太太揮舞著拿手帕的手。

“看得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嗎?沒有,什麼都沒有。幾十年來,他賣掉銀器及畫作以籌錢去買實驗室的東西。到最後,他甚至賣掉最珍貴的鼻煙盒。我以為他絕不會和它分離,還説過要它陪葬。”艾琳仔細端詳壁爐上的畫像,上面畫著禿頭的矮胖紳士,穿著老式的及膝長褲及外套,一手拿著鼻煙盒,盒蓋上鑲著巨大的紅寶石。她望向亞瑟,看到他也在端詳那幅畫。

“他賣掉畫裏拿著的鼻煙盒嗎?”亞瑟問。

梆太太用手帕擤擤鼻子。

“對。”

“你知道誰跟他買的嗎?”

“不知道。我想我丈夫是拿去當鋪了,甚至只當一點點錢。”葛太太的下巴氣得發抖。

“但我本沒看到錢,你們知道嗎?他從來不會告訴我他賣了它。”亞瑟看着她。

“你知道他何時典當的嗎?”

“不知道,但一定是在他用電子儀器害死自己前不久。”葛太太用縐的手帕抹去一、兩滴淚。

“也許就是那天。我似乎記得那天早餐時他還帶著,接著他出門散步,去了很久。他一定是那時候去了當鋪。”

“你何時注意到鼻煙盒不見了?”艾琳問。

“就是那天晚上我發現他的屍體時。那天下午我出門去看生病的朋友。回家時,我丈夫已經回來,並鎖在實驗室裏一整天了,那是他的習慣,甚至沒有出來吃晚餐。”

“這很尋常嗎?”亞瑟問。

“很尋常。他只要一開始做實驗,就常在實驗室待上數小時。但上牀前我去敲門提醒他上樓時要把燈火熄滅,卻沒聽到回應,我開始擔心了。我説過,門上了鎖,我還得拿鑰匙來開。就是那時,我…我…”她停下來擤鼻子。

“你發現他的屍體。”艾琳輕聲替她説完。

“對。過了很久我才清楚了些,注意到鼻煙盒不見了。接著我就知道他一定是那天把它賣了。天才知道他把錢花到哪裏去,因為錢不在他口袋裏。也許他決定把錢還給債比較急的債主之一。”一陣短暫的沉默。艾琳又和亞瑟會意地互視一眼,誰都沒開口。

“但我沒想到他會捨得那個鼻煙盒,”葛太太過了一會兒説。

“他很喜歡它。”

“那天下午你出門時,你丈夫是獨自在房子裏嗎?”亞瑟問。

“對。我們有個女僕,但那天她沒來。老實説,她已經很少來了,有一陣子沒拿到薪水,我想她已經在找別的工作了。”

“我瞭解。”亞瑟説。

梆太太認命地環顧四周。

“我想我必須賣掉這楝房子,這是我的遺產。我只祈禱賣完後的錢足夠償還那些債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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