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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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難看…”音提得很高,李元修不知道該替誰祈禱。

完了、完了,會有人死得很慘。

平常假道學的人得用多少努力才能維護他的形象,而他居然“有點”難看地找人閒話家常,可見他氣得不輕,如果他氣到想把山頭舉高丟進大海,她也不意外。

“怎麼了?你的臉也跟着難看起來。”難不成死期將至,等着某人親手了斷莽撞的他脖子。

“我…”我是擔心賺不到錢,幸福鎮的居民一夕間會消失了,如古老的馬雅文化。

“誰的臉難看了,是元修的傷口又疼了嗎?”聽到話尾的柳桐月攏起劍眉,一個箭步先察看來不及用棉被蓋臉的傷患,順手將保温鍋往桌上一放,看不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唯一不尋常處是耳後有滴他自己沒發現的黑血,看起來似乎幹了好一會兒,不知是誰的血。

但肯定不是他的,因為他身上並無傷口。

“真叫人傷心呀!你的心中只有那個笨女人的存在,那我還杵在這裏幹什麼,惹人嫌棄嗎?”她的臉也要難看了。

裝腔作勢的蔣思思原本是想酸他兩句。沒想到人家連理都不理她地説了句“謝謝你的關心,不留”害她沒臉繼續待下去。

想當然耳,沒得看好戲的她也把明光和刑魔魔拉出病房,不管她們怨聲連連地抱怨不公,孕婦最大沒得商量,小心她“生”給她們看。

己所不,勿施於人的意思是自己沒有的也不給別人有,大家一律平等。

瞧!她變得有學問了,看誰敢説她只是會作白夢的笨蛋。

“傷口還痛不痛?”打開保温鍋,柳桐月一如平常温和得令人不起疑。

但是顫顫兢兢的李元修卻覺得這是風雨前的寧靜,越是平靜越有可能釀成暴風雨。

“疼。”她怯怯地説,小心翼翼地盯着他舀湯的動作。

“多喝點魚湯傷口會收得快,我幫你吹涼,來,喝一口,別怕燙。”他温柔地將魚湯熱度吹散送到她嘴邊,彷彿她是無行動能力的孩子。

多喝點湯傷口才收得快,這句話聽在她耳中自動翻譯成:多喝點湯傷口才收得快,否別我找不到地方下手痛宰你一頓。

“桐月,我…唔…”她要説話啦,別灌她太多湯湯水水。

“乖,多喝一點,魚湯另一功用是補腦,你一定要多喝點。”有些人就是欠補才聽不懂人話。

她的脖子往下縮三寸。

“我…我贏了耶…”

“嗯,恭喜,你真如你所言的神勇,一口氣擺平二十幾個小氓。”她還敢炫耀,真的是魚湯喝太少了。

不、夠、聰、明。

李元修的身子也跟着往下沉“呃…十七個而已啦!我沒那麼厲害。”

“喔!我的小女友身手了得呀!一邊問候人家一邊還能打算盤。”他的聲調開始變冷了。

冷氣團即將來襲。

“我…我有想到要向你求援啦!但是…呢…我…”不是走得很開。

“説下去,我正考慮明天要不要燉副豬腦來。”柳桐月的語氣柔得讓人心都快化了,令鄰牀的病人羨慕得要死。

殊不知有人正在皮皮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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