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四章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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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玉回來的時候，勤哥兒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曇華看了兩個菜一眼，都是些軟爛好消化的。便是每個給勤哥兒餵了兩口，便是不敢再給吃了。不過勤哥兒卻是吃出興致來，自己不吃了，偏還往她的碗裏抓。曇華匆忙吃完，便是笑道:“還剩下這麼多，你們就拿出分了吃吧。”丫頭們的分例菜雖然也不差，可是多是素菜，也難見葷腥，比起主子的份例差了許多。曇華一個人自然是吃不完，所以便是常讓丫頭們將自己剩下的飯菜瓜分了。

又看了一眼玉，曇華笑着道:“玉，你也回去吃飯吧。晚上勤哥兒也在我這用飯，也在我這睡下。你們也好玩耍一，放鬆放鬆。”説完這話，曇華便是親自給勤哥兒洗手淨面，又哄着勤哥兒陪着她坐着説話消食。待到玉走了之後，這才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醉秋。醉秋忙點頭應了退出去。

勤哥兒偷偷趴在曇華耳邊上言道:“姐姐，玉壞。”

“嗯。”曇華一笑。看着勤哥兒:“姐姐替你收拾她，好不好？不讓她伺候你了。”勤哥兒鄭重的點點頭，頓了頓又道:“孃好。”

“嗯。孃是好的，姐姐不生他的氣。”曇華笑着摸勤哥兒的腦袋，又道:“勤哥兒以後自己也要分辨誰好誰壞，知道不知道？若是不喜歡的。就告訴我，或者告訴祖母，讓祖母換一個。”

“嗯。”勤哥兒點點頭。

二人又説了一陣子，看着勤哥兒腦袋一點點的，顯然是困了之後，曇華這才抱着勤哥兒去睡下。許是上午哭了一陣子，勤哥兒有些累，所以倒是睡得特別的香甜。

曇華也睡了一會，等到起來的時候，便是讓梅看着勤哥兒。自己去了外間，讓人將勤哥兒的孃帶了過來。

勤哥兒的孃顯然是擔驚受怕了這半晌，人顯得有些懨懨的。見了曇華，孃便是忙跪下了，誠懇道:“大小姐，小少爺他——”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曇華緩緩的飲了一口茶水，略品了品才嚥下去。這才又接着言道:“可是你卻也有疏忽之罪。作為勤哥兒的孃。你不僅僅是那會子給勤哥兒餵，可明白？現在勤哥兒不吃了，可是身邊同樣離不得人。你就是他的眼睛，他的手，你要替他辨別身邊的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什麼人可以用什麼人不可以用！你可明白？照顧勤哥兒。不是給他吃好穿好就行了。也不是陪着他玩兒就行了！”孃半點不敢動彈，一個勁的訥訥稱是。

曇華看着孃這幅軟弱的樣子，頓時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看來，倒是她太過強求了。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兒的事。勤哥兒的這個孃，沒有那個魄力也沒有那個手段，怕是真的沒法子做到她説的這些。

當下，曇華便是揮揮手看着孃言道:“罷了。你起來吧。”先前她還存了心思調教一下孃。可是這會子，她卻是徹底的放棄了。罷了，還是換個法子吧。

孃起身，垂頭站在不遠處，仍是不敢有半點動作。好幾次都張了張嘴，可是最後都沒發出聲音來。

曇華又抿了一口茶水，讓孃坐下了，這才又道:“我問你，玉怎麼樣？”孃抬起頭來，有些驚詫，隨後又下意識的回道:“玉很是伶俐，辦事兒也妥帖。勤哥兒平時也喜歡讓她哄着玩。伺候勤哥兒上，也就只有她能搭把手。”

“這麼説來，玉倒是很得力，你也覺得玉很不錯。”曇華緩緩的言道，語氣漸漸嚴厲:“那麼，勤哥兒説玉跟他説，我有了新弟弟就不要他了，是什麼意思？又是怎麼一回事兒？還是不僅僅是玉的意思，你們都是這樣想的？！”孃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曇華半晌沒回過神來。等到清醒下來的時候，身上的冷汗卻是一下子就冒了出來，股底下也覺得像是安了鋼針，本就坐不住。最後乾脆噗通一聲重新跪在地上:“大小姐，冤枉啊！”曇華看着驚慌失措的孃，心頭有些失望，面上卻是淡淡:“我是冤枉了你，還是冤枉了玉？你將話説清楚。”

“大小姐明鑑，我是絕對沒有這樣説過，更不敢這樣想！”孃伏在地上，身子都有些發抖起來——孃子雖然軟，腦子也糊塗，可是這件事情卻是十分明白——若是真説了這樣的話，怕是在這個府裏就呆不下去了！這可是挑撥主子們之間的情！而且，勤哥兒還小，分明就是起了壞心！

“這麼説，這是玉的意思。”曇華淡淡的言道，聲音又漸漸的嚴厲起來:“玉在勤哥兒跟前説了這樣的話，可你卻是不知道半點，你説，你是不是有失職之罪？”孃不敢反駁，只應聲説是。

“以後多留心。”曇華恨鐵不成鋼的長嘆一聲，攥着自己的手指，用力的將火氣壓下去:“若不是今兒勤哥兒替你求情，我是絕對不會留你的。你後，好自為之。若是再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就唯你是問！勤哥兒還小，他不懂得這些，你就要替他心！不然，你以為你那月錢是白給你的？”孃聽見不發落她了，頓時鬆了一口氣，險些沒癱軟在地上，半晌才應道:“是，以後我一定用心。”

“玉那頭我暫時不發落，你替我留心看看，她平和誰要好，還有沒有教壞勤哥兒。”曇華淡淡吩咐了這麼一句之後，才讓孃進去守着勤哥兒。

孃進去之後，曇華便是靠在椅子上，出神的考慮該怎麼處置玉。

“我給姑娘削個梨嚐嚐吧。”夏竹從外頭進來，手裏捧着一個果盤，“朱家那頭剛打發人送來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保存的，竟是半點沒有壞。”

“嗯，我吃半個，留半個給勤哥兒吧。”曇華點頭應了，又看了一眼果盤:“是誰送來的？”

“是個小丫頭，她也沒多呆，説是要回去覆命，我給她抓了一把錢，就讓她回去了。”夏竹回道，面上笑盈盈的:“是燕嬤嬤吩咐人送來的。應該是小侯爺的意思吧。”

“嗯，咱們這有沒有什麼？你看着合適的就送去做回禮吧。”曇華點點頭，如此吩咐了一句，便是心不在焉起來。

夏竹見狀，也就沒再出聲，低頭拿了小刀子替曇華削梨。一面削皮一面思忖——莊子上最近送來了一簍子剛出的瓜，倒是不錯。雖然也不是什麼金貴的，可是好在時節還沒有。送去也合適。另外再蒸些桃花糕一併送過去，也就差不多了。

曇華雖然還沒想到該怎麼處置玉，可是要換掉玉這個事情卻是必須的。只是換掉了玉，再將玉身邊親近的也一併換了，倒是要缺不少人，這些人，從哪裏調？周老夫人那兒肯定是不考慮的，琴鶴成親之後，又將欣給了李恪非，如今本就缺少人了。而且，周老夫人那兒得力的，勤哥兒用着，她也不放心。倒不是説周老夫人會對勤哥兒不好，而是…她清楚周老夫人的脾，她不願意勤哥兒和周老夫人太過親近，從而被周老夫人的表象欺騙。要認清楚周老夫人骨子裏的冷漠才是。

而且，如今周老夫人對她這樣的不喜，萬一教導勤哥兒不和她親近，那又如何？

至於其他幾處，她想來想去也沒有合適的。重新挑生手自然是不合適的。一來辦事兒不牢靠，二來用着也不放心。曇華想找的，是一個悉的，又能幹的，值得信任的。

最後曇華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院子裏。從她這裏選一個得力的，再從別處補上小丫頭的缺，正是合適。

只是…該挑誰呢？曇華有些為難了。

曇華這頭為難的時候，那頭玉也沒安分着。玉回去之後越想越是覺得沒臉，越是覺得委屈，伏在牀上哭了一陣子後，便是抹了眼淚，眼睛裏竟是出現了狠絕來。最後，玉咬咬牙，起身洗了面換了衣裳，又將臉上收拾了一回，直到看不出哭過的痕跡了，這才出了院子往朝華那兒去了。

朝華剛午睡起來，聽見丫頭説玉來了，當下便是鄙夷一笑:“不知道又要求我什麼。”頓了頓才道:“放進來吧。”玉進了屋子，先是不動聲的四下打量了一回，這才老實的站住了，給朝華請安。心中卻是盤算——看着二小姐的屋子可是比大小姐的屋子緻太多了，再加上這段時間老夫人的態度，投在二小姐的陣營，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朝華也是打量了一回玉——玉生得一般，可是一雙眼睛卻很是靈活。甚至，靈活得有些過了頭了。身量也不算高，只能説一般。不過打扮卻是看得出來，十分用心。臉上塗了粉，頭上還戴着時令的鮮花和銀簪子。衣裳的顏也很是鮮豔。顯然，玉是個喜歡打扮的。

朝華暗自撇嘴一回，這才笑着問玉:“聽説你有事兒回我？是什麼事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