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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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穗子魚是一種很神奇的魚,無論是小池塘和小水溝,還是大河水庫路都有這種魚,即使是地裏的死水汪也有這種魚,它們本不和河川相通,我始終猜不透這種魚是從哪裏來的,但從老人的話裏我知道個大概,就是這種魚,有人説是螞蚱籽變的,我們這裏有旱出螞蚱澇生魚之説。

我撈魚抓節龜掀蠍子這類小活樣樣在行,抓魚就是講究眼疾手快,別看這些小魚被渾水嗆的半死不活的,但真正去抓的時候,卻異常狡猾,通常會一下子鑽到水裏,我卻只要看見了小魚,一抓一個準,小網兜非常好用,平時是用來抓螞蚱的,現在用來抓魚,抓到之後迅速的扔到盆裏,然後再抓下一條魚,就這樣雖然二牛和狗蛋事先抓到了小半盆魚,但最後還是沒有我抓的多。

最後我們興高采烈的把魚端回家,一到家我娘就高興的誇我能幹,然後就把撅嘴鰱子揀出來,我説:“娘您揀這些魚乾啥”我娘説:“我把這些魚揀出來,用油炸好,留着你卷煎餅吃。你爹正好割了豬油,我們家今天滷油。”説道滷油大多數人可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們那個年代,認為豬油是最香的食用油,豆油我們這裏一般不吃它,那個時候它和花生油一樣,不受人待見,滷油説白了就是煉油,把豬的肥放在熱鍋裏,慢慢的煉出油,然後用瓦罐或者瓷盆收集起來,遇冷一凝固,就變成牛酪一樣的顏。我們小時候物質匱乏,我們就把豬油抹在煎餅上,然後捲上香椿芽,吃起來那個香,味道現在還記得,不亞於現在卷着豬

我一聽這話口水都出來了,連忙説:“娘我幫你擇魚,一會兒一大碗撅嘴鰱子就擇好了,然後我娘把魚用麪粉裹起來,裏面放上花椒麪和鹽,然後放到油裏,隨即冒出大量的白袍,一會兒魚就由原來的白變成了金黃,母親撈出來涼着。”這時我妹妹跑過來,就想拿炸魚吃,我母親一巴掌打在我妹妹的手上,我妹妹手裏的魚掉了,我娘説:“你這個孩子真是的,我們還沒有敬天,你就不能等一會”這時候小黑一下子跑過來,一口把魚叼走了,我妹妹就哭着説:“娘您不疼我,不給我吃,您看看讓狗吃了。”妹妹剛説完這話,鍋裏的有咕咚咕咚冒起了大泡,我娘一下子驚呆了,這油鍋火不大,按説不會冒這麼大的泡,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我娘趕緊把鍋底下的柴禾拔出來,可這個時候,裏面的油泡不但沒有小,比原來還烈起來,登時油花四濺,我娘一看趕緊把我們拉到一邊,鍋底下沒有火,但鍋裏的油好像旺火燒的一樣,上下翻騰着,咕咚咕咚的翻開,聲音非常的大,好像是有人在咆哮。

我當時看着這個情景,就使勁的朝鍋旁看,忽然看見鍋的旁邊站着一個人影,隱隱約約的看不清楚,我嚇得趕緊抱住我娘,説:“娘我看見一個人。”我娘驚恐的看着我説:“人人在那裏曉東你不要嚇唬娘。”我指着鍋台前説:“娘那個人就站在鍋台前,還在那裏跳舞。”我娘一聽,就説:“曉東你別胡説了,走、咱們去找你張大娘去。”説完就拉着我和妹妹去找張大娘,張大娘家和我家離的不遠,就幾個衚衕,我們很快到了張大娘家。在這裏我想説一下,我們農村有規矩,我們那個時候窮,蒸饅頭、包餃子。油炸丸子之類的,就算是最好的東西了,最好的東西先是要敬天,大人會把小孩都攆到一邊去,還不能亂説話,早年我娘經歷過一次,所以這一次才這麼上心。

那是我娘小時候的事,我姥姥死的早,死的時候我娘才三四歲,我姥爺出去賺錢謀生養活一家五個孩子,我大舅最大,理所當然的承擔起做飯照顧弟弟妹妹的重擔。那時沒有啥好東西,蒸窩頭就算好的了,這天我大舅正在蒸窩頭,我娘那時也就七八歲的樣子,我娘在外面回來,一看見我大舅正在掙窩頭,就連忙去掀鍋拿窩頭吃,可剛要掀鍋,這時我大舅説:“急什麼急,一會蒸了第一個給你吃。”我大舅説完這話,這鍋窩頭蒸到天黑也沒有蒸,最後也是隻了外面的一層皮,這件事我娘講了好幾次,並告誡我説:“蒸饅頭時不要亂説話,得敬天和祖宗,然後才能自己吃。”有好幾次蒸饅頭時我説話,想往鍋台湊,都被我娘賞了五百之後,我看見我娘蒸饅頭時我都躲的遠遠的,我們小時候可沒有素質教育,家長相信出孝子,嬌慣出饞郎,對我們的教育就是該打的時候,絕不手軟。

我就被打過無數次之後學會了預警,只要爹孃臉一變,我撒腿就跑,我也信奉打在身上揭不下來,捱揍時只能白挨。我們到了張神婆家,老遠就聞到一股股香的味道,其實我一般不上張神婆這裏玩,因為張神婆家和麻子大爺家不一樣,麻子大爺傢什麼也不供,也不燒香也不磕頭,我問過麻子大爺為什麼不燒香,麻子大爺説:“人心要正不必燒香,心惡狠毒燒香無用。”而張神婆家卻不同,張神婆家裏一屋子菩薩佛像,整天的煙霧繚繞,去她家買佛像還不叫説買,而讓説請,不過很奇怪,大部分都是家庭不順的人家過去請的,可是請到神像到家裏更是不順,有些人家甚至瘋瘋癲癲,我就這事問過麻子大爺。

麻子大爺説:“其實這和請神有關係,老話説請神容易送神難,其實這句話正是説這些的,曉東你想想,如果每個神像都有天神下凡的話,天上得有多少神仙,所以絕大部分人家請到的不是神仙,而是狐黃白柳灰之類的家仙,有些甚至是鬼仙,這些家仙道業良莠不齊,既想得到供奉,又沒有本事,只能在家裏挑唆,讓家人不得安穩,只有這樣,大家才想着供奉他們,所以就有了越請越亂的現象。”所謂的送神難,就是你請到家裏來,這些家仙你就得世代供奉,哪代都得有一個出馬的,它們會選擇一個有靈的弟子,然後讓這個弟子出馬,做一個出馬仙,如果你不想幹,恭喜你,你就等着倒黴吧,接下來是雞飛狗跳家庭不和。這就是送神難。

我當時還問麻子大爺説:“大爺我怎麼沒有聽張神婆説讓我們家請神像”麻子大爺説:“你上輩子是靈狐,這些家仙都低你好幾級,誰敢上你家去。”一到張神婆家,我娘就喊:“嫂子在家嗎”張神婆連忙打開屋門説:“原來是曉東娘,來、快屋裏坐。”張神婆一出來,身後的香煙跟着冒出來,我好像看見有動物跟在張神婆的身後,張神婆在雲霧繚繞中顯得很是詭異,我趕緊眼睛,又發現張神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還是笑嘻嘻的站在那裏,我娘忙上去説:“嫂子我不屋裏坐了,我想求你一件事”張神婆説:“曉東的娘你看你説的,都鄉里鄉親的,還有什麼求不求的,他嬸子你説有什麼事”我娘説:“都怪小妮子,這丫頭太饞了,我炸魚還沒有敬天,她就伸手去拿,結果我一打,手上的魚掉到了地上,趕巧被我家的小黑狗叼去了,孩子説錯了一句話,結果鍋裏的油就炸開了花,我家曉東看見有一個黑影站在鍋台前,我就來找嫂子你了。”張神婆一聽,趕緊説:“這可能是你們家的那個先祖到了你家,本來想收點香氣,要點你們的供奉,本來你一條魚破一點就沒有事了,偏偏小妮説了一句不敬的話,這才惹怒了你家先祖。”我娘一聽嚇了一跳,就趕緊問:“嫂子你説這事怎麼辦都是這個小丫頭惹禍。”張神婆説:“這事無妨,這人我猜本來就是你家的先祖,本來沒有什麼惡意,就是想點動靜出來,讓你家知道,以後説話注意一點,沒有事的,我這就拿着東西到你家看看去。”説完張神婆就回屋了拿東西,一會拿着一點東西,出來説:“他嬸子走,咱們上你家看看去。”説完就急急火火的在前面走,其實張神婆這個人熱心的,要是鄉親們有什麼事,看個小孩嚇着了什麼的,張神婆都願意幫忙,一般買一盒幾錢的香煙就可以了。張神婆一到我家裏,就咕咕叨叨的念起來,唸完了就在我家院子裏點上三支香,這時三支香忽然盤旋着往上冒,很是詭異,按説風不大,但是也足矣改變香煙的方向,和我當初見到麻子大爺點香問水鬼的時候,情景是一樣的,我忽然覺得有點冷,這還是那種悉的覺,覺得不是温度降低,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冷,冷的我心裏搐。

這預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果然我看見張神婆在那裏低頭不語,頭髮不知什麼時候散開了,亂糟糟的頭髮遮住了面部,我想這是要有事了,忽然張神婆身子抖起來,就那樣體若篩糠的抖着,我嚇得躲在我孃的身後,我妹妹也嚇得躲在我孃的身後。

我説:“娘、我大娘是不是要下神了”我娘説:“小孩子別胡説。”抖了一會兒,張神婆抬起頭來,我看見張神婆的眼睛犀利起來,看着我和妹妹,忽然眼裏柔和起來,張神婆開口説話了,張神婆説:“孫子、孫女你們都過來,讓看看。”我娘一聽兩個字,嚇的渾身一哆嗦,我爹很小的時候,我就死了,聽我爹説我是跳井死的,因為當時文化大革命,反對封建主義,我的魂就沒有用大公雞替出來,以至於我小時在井邊玩,就會隱隱約約的聽見井裏有人叫我的名字,我這件事跟我爹一説,我爹疼我沒説的,就是一個好,二話不説,照着臉上賞了幾個五百,還非常厲害的告誡我,如果再接近那個井台,直接把我的小腿砸斷,當然這樣的話説了無數次,我的小腿還是好好的,不過還是幾個五百起了作用,我從此以後一般不去井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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