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要有所為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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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瞪了他一眼,叱道:“你懂什麼!放是腸胃好的表現,我放
又不臭,你捂鼻子幹嘛?真是假惺惺!”二人但覺陣陣倦意襲來,便和往常一樣,或坐或卧,各自找中意的地方歇息。
前些時無月是享受不到這等待遇的,每夜都被她趕到外,只能靠在冰冷的
口邊,無聊得抬頭數星星,怕被凍僵也不敢睡。幸而梅花見他夜裏倒還規矩,終於認識到他居然是個謙謙君子,這才同意他在
中過夜。
梅花一如既往,和衣躺在篝火旁髒兮兮的泥地上,下面什麼也沒墊,翻得幾下身,一身青布棉袍已沾滿塵土,她也無所謂。無月則靠坐在壁上打盹兒。雖有些犯困。
但每每一靜下來,便會想起北風,又難以入眠,不由得長嘆一聲:“我説梅花姐姐,你這樣一位大美人,若是跟我們回到濟南暮雲府,吃香喝辣的享清福,還有一大堆丫鬟侍候,有啥不好,幹嘛非得留在這兒受罪?”梅花睜眼看了看他,不以為然地道:“早習慣了,我不覺得這是受罪。我喜歡待在這兒,求的是個心靜。
倒是你,實無必要留在這兒陪我受罪。”無月笑笑:“你不是説習慣了就好了麼?何況天天和你這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待在一起,真是美可餐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梅花臉一沉,翻過身去,留給他一個後背,冷冷地道:“你再説這些瘋話,當心我依舊把你趕出去!”無月忙陪笑道:“好好好!不説就不説…對了,女孩子都愛乾淨,你就這樣躺在地上,
得一身的灰塵,也不嫌髒麼?”梅花冷冷地道:“我倒不覺得地上髒。以大夫的眼光來看,你的手比這地上更髒。”無月一窒,簡直跟這丫沒語言!
他氣乎乎地了幾口
氣,強壓心中不滿,仍厚着臉皮道:“女孩子都喜歡打扮,調脂
粉呀,描描眉呀什麼的,想方設法都想把自己
得漂亮一些。
梅花姐姐天生麗質,成天素面朝天,雖也有股清水出芙蓉一般的自然之美,但若肯稍稍打扮一下,必定更美!”梅花一句話甩過來:“俗話説”女為己悦者容“,我打扮給誰看?給你麼?少做夢!”
“老天!這傢伙是什麼變得啊?簡直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無月暗自鬱悶,他還從未遇上如此難啃的骨頭!想了想,他只好忍氣聲地説道:“算了,我們不説這個…聊點兒別的吧,否則悶得慌…”梅花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撇撇嘴不屑地道:“我跟你有啥好聊的?除了哄女人,你還會什麼?我最瞧不上你這種人!在這兒你能待上倆月,我算你有種!”無月忍了半天,終還是有些不高興地道:“聽你的意思,我就象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咯?”梅花道:“你豈止是象,簡直就是天下吃軟飯那些人的老祖宗!你以為我沒聽曉虹説起過麼?羅剎仙子和北風實在把你寵得不像話!”無月翻翻白眼,很不服氣地道:“那曉虹也該告訴過你,我在琴棋書畫、文韜武略方面都有不俗的造詣,若是赴京趕考,沒準兒能考上狀元!
怎能説我啥本事沒有?怎能説我是吃軟飯的?”梅花不屑地道:“你那麼有本事就去考呀?考上了麼?一個男子漢,成天待在温柔鄉里,再有本事,能有啥出息?”無月長嘆一聲道:“這也是我的煩惱!你以為我願意成天窩在家裏呀?不是她不讓我獨自出來麼?”
…
半天沒聽她説話,凝神一看,早睡着了!再過一陣,梅花開始打起呼嚕,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就像扯風箱一般、鼾聲如雷!
無月被陣陣鼾聲攪得心緒煩亂,更加難以入眠,心中暗道:“這女子真是有些另類,看似高雅嫺靜,卻一點兒也不象其他女子那樣愛乾淨,尤其放和打鼾竟比男人還要響得多,真是敗給她了!”孤獨地靠坐在
壁上,但覺有些無聊,睡又睡不着,望着一片漆黑的
外,不
呆呆出神。鵝
大雪還在下個不停,北風呼嘯,颳得越來越猛,不時聽見枯樹被大風颳斷、砸向地面的轟隆聲,
覺山
似乎都被颳得搖晃起來!
“北風…這名字一定是紫煙姐姐給她取的吧?希望她冷若冰霜,就像如此凜冽的北風一樣。
足以摧毀一切?可是北風姐姐,殊不知被摧殘的卻是你自己呀…”他心中湧起一陣深沉的痛楚和悲哀,從他幼年開始,不哭不笑、冰冷的北風帶給他的卻是人世間最深的温暖。回想起來。
無論幼年時她抱着他、稍大些後她牽着他走路、他捱打時替他承受夫人暴怒的拳腳,還是出遊時她那把令敵人膽寒的雪亮彎刀給予他那種安全的覺…
所有記憶的碎片都是如此充滿脈脈温情。很長時間以來,只要有一人遭難或心情不好,另一人總是同身受、分外難過,他和她已習慣於同呼
共患難。
“梅花何時才能回心轉意啊?真希望她的心不要象外面的冰雪世界一般冷酷無情…不!無論她多麼冷酷無情,我也沒有退路,孑然一身的北風姐姐此刻就在我身後,我哪怕稍有退縮,她可就沒了!
可是時間呀,眼看着已快過去半月,她還能掙扎多長時間?一定掙扎得非常痛苦吧?”雙眼已濕模糊,心中湧起深深的無力
。
他收回目光看向篝火,覺上要暖和一些,似乎又找回些許希望,挽救北風的希望。不時有風吹進
中,將火焰颳得東倒西歪,就像風中之燭,他忙添上幾
枯枝,好讓火燃得旺些。火焰搖曳,將
壁照耀得明滅不已。
映在他臉上顯得陰晴不定,心中暗忖道:“如此惡劣的天氣,外面一片冰雪世界…艾姐姐一向被稱為冰雪美人,跟如此景倒是
相稱…她們應該沒跟來吧?
雪下得這麼大,不消一會兒便會把我們的腳印填平,她也沒法跟蹤…”雖如此想,他還是哆哆嗦嗦地走到口。
外面山巒起伏、白茫茫一片的荒野上,稀稀疏疏的白樺林是大地唯一的生命跡象,這些高大的樺樹連同光禿禿的樹枝。
在狂風中不住地左搖右晃,顯得如此弱不風,似乎隨時都會被連
拔起的模樣,他不
想道:“這些白樺看似有上百年樹齡,必定曾熬過無數次比這還要嚴酷的惡劣天氣,才能頑強地生存下來。
我想,未來面臨更嚴酷的大自然考驗,它們仍會頑強地生存下去…螻蟻尚且偷生,可莊子有云,”生又何歡,死又何哀?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
“照此看來,世間生物又何必掙扎求生,任由自己自生自滅不就得了?或許,先賢之意並非如此,應該是説,要有所為而活,否則不如死去?”思忖之間,忽然瞥見對面一里之外,一片積雪數尺的斜坡上,那些高大而稀疏的樺樹之下,似乎聳立着一堆堆雪人。
荒山野嶺、寒冬臘月,誰會沒事幹跑來堆雪人?難道竟是艾姐姐她們?他捂緊衣領,冒着暴風雪極快地掠了過去,不消片刻便來到山坡邊緣,正想上前查看雪人,忽聽東邊那片較為濃密的白樺林中有人喊道:“無月,到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