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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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想到夏嚴軍居然跟了上去，在她闔上門的前一秒用腿卡住門，厚顏地自己走進去。

“誰讓你進來的？”餘晞氣唬唬地轉身。

“啊，咖啡，好香。除了你，誰能煮出這種味道的咖啡？”嚴軍的眼睛一亮，彷彿見到什麼財寶一樣。

原本坐在餐桌前的喜站了起來。

“沒錯，餘晞煮的咖啡好喝到沒話説，附近咖啡廳沒一家比得過她。你好，我是賀喜。”嚴軍握住她的手。

“你好，我是夏嚴軍，昨天在店裏打攪了。”

“沒關係，反正客人都是客。”喜的態度倒是非常大方。

餘晞看着他們兩個寒暄，簡直不知道該跳腳好，還是自我了結比較快。她的好友居然這樣快就跟夏嚴軍了起來。

“你們兩個慢慢聊。”她丟下這麼一句，跑回房間去了。

看到房門被關上，夏嚴軍跟喜對視一眼。

“看來你得罪她得罪得很深，我從沒看過她對誰這麼生氣過。”喜聳了聳肩。

“我對她做的確實很不可取，不過這次我不會再那麼傻了。”嚴軍難得跟剛認識的人如此稔。

其實他並不習慣跟人有太深入的往，但是他看得出來，喜是餘晞重要的朋友，而現在他需要盟友勝於敵人。

“那麼你自求多福吧。”她喝掉了杯子裏面的咖啡。

“跟餘晞説我先走了。”

“嗯。”嚴軍送客的模樣儼然像個男主人。

送走了喜，轉身看向緊閉的房門，他嘆口氣，還是到咖啡機旁倒了杯咖啡喝。他昨晚幾乎不能成眠，要不是天氣太冷，他真想守在她家樓下。

他拚命壓抑自己的衝動，等到八點多才到樓下等。距離現在的時間，嗯，算是足足等了兩個鐘頭。

他在冷風中等待，也想了很多事情。想到她當初離開時的表情，那一幕在他心裏着，這四年來他時常會想到她那悲傷的眼神。

回想過往，他才慢慢了解到，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內心有多少不為他所知的煎熬。

他從來沒想到她愛着他，用那種近乎絕望的心情愛着他。

夏嚴軍不懂愛情，可是這四年來有太多時間讓他去細細審思過往。尤其當他失去了她，他才猛然發現自己跟她在一起的子是多麼快樂而有安全。

如果他帶給她的是那麼大的痛苦與煎熬，他真難想象餘晞居然還能愛他兩年，而沒有提早離開他。

每每深夜裏他想到這些，都會一身冷汗無法成眠。他太怕永遠也無法再見到她。他曾經讓她那麼痛苦，深深的失望，換做是他，一定抵死都不會回頭的。

可是他找到她了！

懊説是命運把她送回來他的身邊，如果這是第二次的機會，他説什麼都要死命把握。對於情他還有很多不懂，畢竟他認識的、有過的女人都不曾愛過他。沒有人像餘晞一樣，永遠都用那麼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不過他起碼懂一個道理，就是這次再放手，他就徹底出局了。

思索間，關閉好一陣子的卧室門終於打開。餘晞換了針衣跟牛仔褲，手裏則拿着購物袋跟鑰匙。

“你怎麼還沒走？你都不用上班嗎？今天禮拜一耶！你趕緊回去台北，不用在這邊費時間了。”她皺着眉頭看他，簡直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她生氣，一半是因為了解到自己還那麼在乎他，一半卻是出於恐懼。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失去什麼，不過只要牽扯上這個男人，她都害怕。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毀於一旦，怕自己又生出不該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