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回色身收法相離欲攝元神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進入高中二年級之後,學校與高考無關的課程顯然壓縮了許多,還好沒有全部砍掉,每星期還保留了兩節體育課,一節美術課和一節音樂課。這在當地已經算不錯的了,其它很多高中已經沒有了這些課程。
據説我們的何卓秀校長曾經給教育局的湯松局長打過報告,是關於教育課時與科目調整的,想在高中砍掉這些課程。但是這份報告遭到了很多已經在市裏工作的蕪城中學的老校友的反對,認為這違反了蕪城中學的百年傳統,所以現在,就連高三也保留了這些課目。我們的美術老師是蕪城當地很有名的一位國畫家,也是蕪城中學唯一的一名美術老師。而我們高二的體育老師,也是蕪城當地小有名氣的一位氣功師,原先他不受重視,自從這兩年氣功熱之後地位也高了一些。至於我們的音樂老師,沒什麼水平,雖然會彈琴,但有時候唱歌還會跑調,可是她必須留着,因為她是蕪城副市長的夫人。在一些校領導的眼裏,總認為體育課和美術課被保留是沾了音樂課的光。
星期二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下課之後,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住校生紛紛端着飯盆到食堂去搶個好位置。而我懷揣着青冥鏡,悄悄走出了學校的南門,準備繞到狀元橋那一邊。
看了看南門外沒有人,我舉步走,卻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側後方喊我:“石野,石小真人,請留步。”回頭一看,從一棵
大的老銀杏樹背後走出來一個人。她身材嬌小,卻包裹在一身寬大的灰衣中,五官慘白,面無表情,甚至看不清是男是女。這個人我認識,正是終南派的七心童子!風君子不是説過她不會來找我的麻煩了嗎?怎麼這麼快又來了。看見七心我很緊張,不知道她又來幹什麼,下意識的就想去掏懷裏的青冥鏡。然而七心卻對我擺手道:“石小真人,不必緊張,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是有事情求你。”我鬆了一口氣,停下手沒把青冥鏡掏出來,然而心中卻更疑惑了:“七心,你有事情求我?不會吧?”七心的面具很
巧,戴在臉上一般人看不出,但也看不清她的真實表情。只聽她的語氣中有乞求的意思:“石小真人,前
的事情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説實話,以七心的所作所為,我本來不必搭理她。可是那天風君子和她那麼一鬧,我看見了她面具後的面容,無論如何也沒法對這樣一個女子拉下臉來,何況今天她是客客氣氣的來找我。我只得站住問道:“有什麼事,你先説説看?如果你還打韓紫英的主意,我勸你不要來找我。”七心的聲音低低的:“七葉的事情,其實我也知道錯不在韓紫英,但是掌門有命沒有辦法。我兩次鬥法失手,自然不會再去找你們的麻煩。何況張容道先生出面要去終南調解,相信掌門暫時也不會再有什麼舉動。…我只是想問你一件事,那個人,他,他叫什麼名子?”那個人?我隨即反應過來她説的是風君子。這七心也夠窩囊的了,風君子突然出現破了她的七情合擊,調戲她一番還揭了她的面具,然而七心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子。也難怪,當時七心走的急,她沒問,風君子也沒機會自我介紹,沒想到她找到我這裏來了。告不告訴她?還是告訴她吧,風君子的名子不是什麼秘密,她知道我的身份,只要去打聽打聽就知道風君子是誰了。
“他叫風君子。”七心:“我聽見你喊他風君子,他姓風是不是?那他叫什麼名子?”
“他就叫風君子,姓風名君子,那不是什麼外號,也不是什麼尊稱,就是他本人的名子。”我有點哭笑不得,風君子這個名子確實古怪,容易讓人誤會。
七心:“原來是這樣,他這個人…居然自名君子。你知道他是什麼來歷嗎?”這個問題可沒法説,活佛問我的時候我都沒把風君子供出來,張先生問我的時候我也沒全部説實話,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風君子的來歷。只有想了想答道:“我可以告訴你,他是我的同班同學,家就住在蕪城,對了,我們班是高二四班,我想你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七心嘆了一口氣:“我想問的不是這個,他是修行人,你知道他出自何門何派?學的是什麼道法?師承哪位高人嗎?”
“這我還真不清楚。你也是修行人,應該知道這種問題最好去問他自己。”
“我,我,我…”她我了半天沒説出什麼來,又對我道:“那我就不問了,能不能請你幫個忙,把這個還給他…這是張枝昨天送來的,我不好讓張枝再送回去…這個面具,既然他拿了,就讓他留着,也算一個記念。你告訴他,我以天人之劫所發的誓言,自然不可悔改,只是,只是,只是希望他以後不要待人那麼輕浮…”這些女子的心思確實奇妙,有時候你搞不懂她們是什麼意思?風君子昨天晚上讓張枝將面具私下還給七心,同時以表示道歉。七心如果不要也就不要,怎麼收了張枝的面具,又悄悄送了回來,要我給風君子?聽她可憐巴巴的語氣,我只好伸手將面具接了過來。
這張面具非常巧,薄薄的一層如蟬翼般,輕柔的
白
,應該就是風君子揭下來的那一張。然而我看了一眼,卻發現有點不一樣,這面具上不知什麼時候繡了七顆金黃
的星星,如北斗的形狀排列,顯然是昨天夜裏剛剛繡上去的。聽七心説的話,她並不想耍賴,修行人以天人之劫發的誓,自然是不容後悔,我忍不住勸她:“其實風君子那個人並非是你所見的那樣輕浮,他平時不是這樣的,雖然喜歡開玩笑,但舉止還算個正人君子。”七心:“如此,那就好,那就好。”她一連説了兩聲那就好,向我施了一禮,轉身飄然而去。
風君子要我悄悄的去狀元橋,不要被人發現。沒想到一出門就讓七心叫住了。我又仔細的觀察了四周,用神識搜索了一番,確定沒有人注意我,這才來到了狀元橋。順着香樟樹下到池底,撥開藤蔓,鑽進那個我經常打坐的橋,風君子已經坐在白石上上等我了。剛才我上體育課就沒看見他,這小子,提前逃課了。
“風君子,你猜我剛才碰到了誰?”
“誰?”
“七心,剛才我一出校門,就被七心攔住了。”風君子從蒲團上跳了起來:“七心!她找你幹什麼?”我將我剛才與七心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也將那張面具給了他。風君子手拿着面具,臉沉靜,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良久,才抬頭道:“七心的事不要提了,時間緊迫,還是談點正事吧,石野,你認識這個東西嗎?”他收起面具,從兜裏掏出個雞蛋大小的東西。看上去像一塊玲瓏剔透的翡翠,十分光滑的表面,找不到一絲裂紋和雜質,碧綠中盪漾着一種奇異的波光。我覺得很眼
,但也不敢肯定:“這是上次我們在柳家偷的透輝石髓嗎?怎麼小了這麼多,原來有巴掌大,現在只有手心大了。”風君子:“就是那塊石髓,翡翠原玉的
華。我重新煉化過,剝掉了它的外殼,你現在看見的是純淨的石髓,我那天打七心金鐘用的彈子,就是用石髓的外殼製成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不是普通的石子!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石野,你知道什麼是三昧嗎?”風君子突然説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三妹?我只有一個妹妹,怎麼不是大哥?我搖了搖頭。
風君子:“三昧,來源於佛經。也稱三摩地,意思是正定,‘心住一處不動,是名三昧。’”聽到這裏我才明白,他説的是三昧而不是三妹。只聽他又問道:“石野,你知道什麼是真火嗎?”我又搖了搖頭,我看過《西遊記》還有《封神演義》,裏面都提到三味真火,我當然知道,可是風君子要問的真火,肯定不是小説裏面的。
風君子:“五臟之中心屬火,人的神念發於心,所以丹道中的火候指的是心念。所謂真火,指的是真心之念,純正的心念。你明白了?”我點點頭,他這麼説我能明白。風君子又問:“那你知道什麼是三昧真火嗎?”我答道:“我隱隱約約能想到,可是我説不出來。”風君子笑了:“確實如此,修行中的很多境界很難説出來,其實我剛才的話也很勉強。看過《西遊記》嗎?”
“看過,可是《西遊記》裏説的是三味真火不是三昧真火,那是怎麼回事?”風君子:“假借而已,三味就是三昧之誤,《西遊記》是小説,寫給老百姓看的,所以可以這麼假借。其實《西遊記》中的三味真火,是來自另一部丹書《命圭旨》中的‘嗔火三昧’。所謂三昧真火,只是後人各自的心得,今天我就講一講本門中的三昧真火。…石野,你用御物之法,將這石髓懸在半空。”我一招手,那枚石髓從風君子手中升起,懸浮在橋
裏的半空之中。浮空去看這枚石髓,真是漂亮無比,它是接近於透明的碧綠,還波動着純淨的光輝。風君子右手抓住我的左手,左手指着石髓口中念道:“借神通一用。”我已經見怪不怪,每次他要不來這一句我反倒覺得不正常。風君子唸完口頭禪之後,又念出了一段既像是口訣又像是古詩的文字:“含光已固濟,伏魔野戰畢,身意收三要,天心玄關回,丹成情歸
,真火發三昧。”隨着這一段口訣緩緩念出,空中的石髓起了奇妙的變化,還是碧綠透明的一團,但是形狀卻在
動,似乎這堅硬的石髓成了一團碧綠的
體。風君子用三昧真火去煉化石髓,説是要告訴我他自己關於三昧真火的心得,然而他卻沒有説一個字。
他抓住我的手借神通一用,心印相傳。我能夠應到空中那枚石髓,它發生的變化很玄妙,似乎這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也有了自己的意識,而這種意識不是石頭的,而是我的,我能
應到它,或者説我擁有了它的
應。所謂煉器,就是將世間的“外物”煉化成與自己身心一體的“靈器”風君子用三昧真火來煉器,用的其實是一種純正的心念。普通人的心念是虛而無質的,但這三昧真火卻包括着一種極大的能量,這種能量甚至可以去改變外物。我正在體會這奇妙的
覺與難言的收穫,只聽風君子問道:“石野,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講這三昧真火嗎?
…
其實這與你的修行有關,你在未學丹道之前,修的是佛門不淨觀,在不淨觀中得到了心念力。所以你要學煉器之道,從此入手是最合適不過。你如果學會這三昧真火,可能巧妙與我又有所不同。”我確實有所受,只是不清楚是不是與風君子有什麼不同。這三昧真火我學會了,它對於我來説,是
離一切由外而內的紛擾,元神出現後純正的心念,這種純淨的心念出現後,又以另外一種方式去由內而外
應已經斷絕的外緣。這種
應又有不同,它接近了心物一元的境界。這種三昧真火是先天
情中的心念,它甚至可以改變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