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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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行列自然會驚動官府,但是又有誰能取締?他們並沒有犯法呀?但是,卻有許多犯法的人,想隱藏到這其中來。
於是各地的公差,也結合成一個集團,緝捕罪犯,防止變亂同時,順便看看這罕有的熱鬧。
奇異…奇異…一切俱是奇異的,奇異得簡直不是言語所能形容,更不是筆墨所能描述的。
甚至連季節的變異都毫不關心的裴珏,自然更不會留意到江湖間的風波,武林中的消息。
江湖中已漸漸開始確定了對裴珏的觀念:"裴大先生,的確有驚人的絕技,因為他言談舉止,一舉一動,都有着一種超塵絕俗的氣度,目光中也有了閃電般的神光,步履間卻有了泰山般的堅定與沉穩,若非身懷絕技,怎能如此?"這傳言使得"神手"戰飛,"金雞"向一啼,"七巧追魂"那飛虹,既是暗中好笑,卻又驚疑不定。
一年倏忽過去,這一年多的時,"飛龍鏢局"與"
莽山莊"之間,表面看來,似乎一無動靜,其實雙方俱在調動實力,養
蓄鋭,準備出手一擊,而成敗勝負之分,便在這一擊之上。
"神手"戰飛揚言天下,賭約已定,任何人都不能更改,"江南同盟"隨時隨地都為此事準備全力一爭。
他所針對的,自然就是"龍形八掌"的愛女檀文琪,雖然"江南同盟"自身已起了內爭,但"神手"戰飛的實力,仍是不容忽視的,長江以南,沿江一帶,江陰、湖口、鎮江、南京、蕪湖、貴池、馬當、武昌…這些大城大鎮,俱都有"神寸"戰飛隱藏着的力量,卻也不知道這力量的深淺!
"飛龍鏢局"突地減少了走鏢的次數,這其中且有不少的新的鏢局興起,"飛龍鏢局"中的鏢師,也漸漸極少在江湖面,老謀深算的"龍形人掌"檀總鏢頭究竟在做什麼,亦是誰也無法知道。
有關"龍女"檀文琪的消息,在江湖中更是一起絕跡,她在哪裏?
她在做什麼?誰也不知道!
但是,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情勢,卻是盡人皆知之事,這黑、自道上,各據一方的雄主,雖然久已各不相容,但如此尖鋭的對立,直到如今,卻仍然是第一次發生的事。
這其間的成與敗,已絕無選擇的餘地,是以這暴風雨前的平靜,也就更令江湖中人為之注!
深秋,九月。
隸屬"江南同盟"的都陽大豪"分水神犀"劉得玉,突地在湖口被刺身死,身中七處刀傷,死狀慘不忍睹,據説是三個黑衣劍客與"分水神犀"酒後衝突,引起決戰,劉得玉不敵而死。
但這三個黑衣劍客是誰?卻是江湖中人言人殊的話題。
事出不久,"飛龍鏢局"中的一級鏢頭"虎頭鈎"唐烈,自懷寧乘船渡江,竟一去不返。
三之後唐烈的屍身,卻在小孤山下的江灘上被人發現,腹大如鼓,腹中漲滿了河水。
這兩件事接連發生,武林中人便一起緊張起來,人人俱在暗中猜測:"這兩件事是否會成為武林爭霸之戰的導火線?"就在武林中人屏息期待之中,"神手"戰飛突地散發一萬八千張武林飛柬,揚言天下:"凡有'飛龍鏢局'鏢旗之車馬,在'江南同盟'所屬道上行走,'莽山莊'不負安全之責。"這就像是一方巨石,突地投下了本已生了漣漪的池水中,也使得天下武林中人,俱都為之一震。
一之後,"金雞幫"首領"金雞"向一啼突也散出號稱一萬八千張的"武林飛柬",他揚言天下:"金雞幫,風雨如晦堂,在賭約中雖與'
莽山莊'樹立,但一切"江南同盟'的決議,'金雞幫'俱都服從!"於是"七巧山莊"立刻也不月"緘默,發出了同樣的宣言,本已分散的"江南同盟"於是又告複合!武林羣豪的目光,便一起轉向"飛龍鏢局",哪知"飛龍鏢局"竟仍是一無動靜,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這種特殊的沉靜,使得"龍形八掌"在武林中人眼中更加神秘;而在這種異樣的緊張狀態之中,"江南同盟"
"盟主"
"裴大先生"的成敗,甚至他的一舉一動,也就分外地引人注目。冬殘,雪融,風又起。裴珏的行列,由採石渡江後,過正陽關,已入伏牛山區。
寒料峭,晚風更寒,伏牛山麓,一片螢火,遠遠望去,有如滿天繁星,明滅閃爍,閃動的火光,卻又像是盛夏池塘中的滿池紅蓮。黑
之中,突有三匹快馬,狂奔而入伏牛山區,馬上人疾裝勁服,滿面風塵,越過十餘堆野火,方自翻身下馬。剎那間,他們四側便已圍滿了人羣,眾口紛紛在問道:"情勢如何了?"這三騎中的一個瘦長漢子,目光一轉,先自反問:"此刻的情況怎樣了?"立刻有人爭先回答:"還是分不出勝負,只是'裴大先生'神態更加沉穩,'冷谷雙木'卻似已有些慌張的樣子。"又有人焦急他説道:"柳老大,還是快説你的吧。"瘦長漢子"柳老大"解下了身上的風氅,尋了一堆大火坐下,仰首喝了幾口烈酒,又撕開一隻雞腿,仔細咀嚼,方自長嘆一聲道:"湖北宜昌府的'飛龍鏢局',又在深夜之中,被人拆毀,局裏一十六口男女老幼,被殺得雞大不留,門口的金字招牌,也被放火燒了,連上次襄陽和漢陽兩件事,'飛龍鏢局'已死了五十五條人命。"眾人一陣驚喟,只聽他接口又道:"幹下這檔事的人,手法乾淨利落,非但不留一條活口,也不留一點痕跡,顯見是黑道上的高手,江湖中誰也猜不出是誰有這麼大的手筆"説到這裏,語聲忽然轉輕。
道:"有人猜是'戰神手'已到了江北,親自幹出來的事。"眾人又是一陣驚呼,紛亂,有人嘆息着道:"如此看來,豈不是快了麼?"
"柳老大"點頭道:"快了,快了,但是…據一般人推測,無論怎麼快,也要等這裏的分出勝負來,他們才會動手。"眾人議論紛紛,又回到原來所坐的地方。只聽人叢之中的語聲,又在互相低聲問道:"是不是'故神手'?"
"是不是快了?"
"你猜猜,裴大先生究竟是勝?是敗?"較遠,也較高的一塊山地上,孤零零地升着一堆烈火。
"冷谷雙木"兄弟二人,對坐在烈火旁,遙視着這滿山的人影,一陣陣笑語人聲,隨風而來。
冷寒竹臨風把盞,忽然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我兄弟,老人竟不寂寞。"冷枯木亦自笑道:"人生百年,能遇到這般盛事,總該也算不虛此生了吧?"冷寒竹嚥下一口白酒,道:"江湖之中,只怕定有許多人會暗中奇怪,不知道我兄弟兩人,為什麼既不回家,也無擺這羣'尾巴'之意。"他微笑一下,緩緩接道:"武林中只怕真沒有人會猜到,我們兄弟而人竟是為了貪圖熱鬧。"兩人相視一笑,目光齊地轉向五丈外盤膝垂目端坐的裴珏。
夜之中,只見他神態端莊,一心向天,面
之間,神氣晶然,
本聽不到這雜亂的語聲,也未曾
覺到這襲人的寒意;反而似乎有一縷熱氣,自他頭頂之上,嫋嫋升起,隨風四散。
冷枯木微喝一聲,道:"江湖傳言,曾説有些奇才異能之士的武功,能進千里,我起先還不深信。但如今…唉,見了他的武功進境,又何止一
千里!"冷寒竹微笑道:"你且莫高興,再過一陣,我看你再拿什麼去教他?"冷枯木亦自含笑道:"老實説,這次賭約,我倒寧願落敗,你我若是敗了,本是我高興之極的事。只是…唉!"他長嘆一聲,目光四掃,接口道:"此情此景,難以再見,是以我的希望只能拖些時
而已。"兄弟兩人,又自相視一笑,遙視山下人影,默默地享受着這種奇異的趣情,蒼穹間升起幾顆明星,也只有這幾顆明星,才能窺破他兄弟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