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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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今以後,有生之年,永遠不要叫任何一個愛你的女孩子傷心…"他反覆默唸着這句話,眼前紛紛的雪花,每一朵似乎都變成"冷月仙子"那蒼白、悲哀,而又刻骨銘心的悉的面容。他不忍違揹她臨終前的話,但他卻又怎能忘記那不共戴天的深仇?他不能忘記那不共戴天的深仇,但他又怎能忘記檀文琪那如海的深情?"無論怎樣,我總不能讓爹爹與叔叔含恨於九泉之下!"他心中終於下了決定,霍然轉身,坐在窗前的袁瀘珍突地幽幽地長嘆了一聲,緩緩道:"雪這麼大,文琪姐姐不知道怎麼樣了?"裴珏心頭一陣顫抖,"七巧追魂,"那飛虹道:"唉,'龍形八掌'一直到此刻仍沒有動靜,這樣等待真比什麼事都要令人難受:我…反正他也不知道我已變志,如果我去探測一下,必定可以將他們的虛實情況探測出來。"裴珏輕嘆一聲,搖頭道:"那兄,欺人之事,必不可久,我們既不願人家以好計欺騙我們,我們又何苦以好計去愚別人?"

"七巧追魂,怔了一怔,只覺此話義正詞嚴,實是不可反駁。"冷谷雙木"端坐在窗的西側,冷寒竹忽然道:"消息來了!"語聲未了,只見一個勁裝疾服的漢子,匆匆奔入,面上的神,像是突然尋着了寶藏似的。。

那飛虹一聲叱間,他便急急道:"城裏面現在已經更亂了,言紛飛,滿城風雨,從'飛龍鏢局'的手下傳出來的消息,'飛龍三傑'確已斃命。"那飛虹淡淡應了一聲,只聽他接口又道:"最要緊的是,在昨天夜晚,'東方五劍'中的東方震,以及那'龍女'檀文琪竟一起失蹤了,所有的人遍尋不獲,也不知道他們到了哪裏?直到此刻,'龍形八掌'檀明還在焦急之中,是以始終沒有動靜。"袁瀘珍驚歎一聲!

裴珏面大變。

"七巧追魂"呆呆地愣在當地,不知是驚是喜。

就連"冷谷雙木"都被這驚人的消息震得長身而立。

那飛虹沉聲道:"這消息是否可靠?"勁裝漢子息着點了點頭,哪知這一陣驚異還未過去,眾人還木立當地,院外突地又有一人飛奔而入,嘿聲道:"門外突有個'飛龍鏢局,中的趟子手來求見'裴大先生'。此人武功甚高,趙平飛、王得志想上去將他擒來叩見盟主,哪知他輕輕一羊手,就將趙平飛、王得志擊倒在地!"

"七巧追魂"那飛虹面更是鐵青,沉聲道:"你看清了此人是什麼模樣?"這漢子微一沉,道:"此人面一片蠟黃,看來彷彿有重病在身,穿的是'飛龍鏢局'趟子手的衣衫,頭上戴着一頂范陽氈笠,緊緊壓在眉上,別人很難看到他的目光,腳上穿的什麼鞋子,小的卻沒有看清!"

"七巧追魂"冷"哼"了一聲,又道:"他身上可帶有兵刃?"這漢子垂首道:"他身材與我這般模樣,身上沒有兵刃,但間卻似暗藏着一條練子槍,七星鞭之類的軟兵器。"

"七巧追魂"雙眉一皺,道:"飛龍鏢局中,哪裏有這樣的角?盟主,小弟先去看看。"裴珏面沉如水,截口道:"此人尋的既然是我,自然是我出去,"語聲未了,他已走出門外,極快地穿過庭院,穿過大廳,只見敞開的大門外,一片嘈雜,十數條漢子,擁擠在門前,擋住了那人的身影,裴珏雙手一分,大步而出,只見一條漢子,果如方才形容的模樣,垂手立在階前,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態,似乎本就未將面前這十餘條漢子看在眼裏。

裴珏劍眉微揚,沉聲道:"朋友是誰?尋裴珏有何見教?"這漢子仍然低垂着頭,也不望裴珏一眼。

裴珏皺眉道:"在下的話,你難道沒有聽見麼?"只聽這漢子乾咳一聲,嘶啞着聲音道:"檀總鏢頭有令,要我來勸你歸降'飛龍鏢局',否則…哼哼!"裴珏面一沉,冷笑道:"你回去"語聲未了,突見這漢子竟仰天大笑起來,舉手一揮,揮去了頭上的范陽氈笠,出一雙雪亮的眼睛。

裴珏凝目望去,突地大喊一聲:"原來是你!"一步掠了過去,緊緊抱住這個人的肩頭,竟在這結冰的雪地上,紛飛的大雪中,狂笑雀躍起來。

方自出門的"冷谷雙木"、"七巧追魂"以及袁瀘珍見到這般情況,都不為之一愣,大笑聲中,只聽裴珏道:"這些子你去了哪裏,怎地也不通一下信息?"那漢子大笑道:"我當真行動神秘得很,怎能走漏消息?"他一面大笑,一面扶着裴珏的臂膀,走上石階。

袁瀘珍秋波轉處,輕呼道:"李耀民,你怎麼也來了?"裴珏一怔,停步道:"李耀民,誰是李耀民?"

"七巧追魂"目光凝注,只覺得此人的一雙眼睛好生悉,沉許久,終於想起,口道:"七巧童子,怎地來了?"袁瀘珍大奇道:"誰是七巧童子?他明明是'飛龍鏢局'裏的趟子手李耀民,你們切莫要上了他的當!"裴珏心念一轉,哈哈笑道:"想必你這些子裏又了些什麼花樣?但'七巧童子'吳鳴世怎地會變成李耀民了呢?"

"七巧童子,吳鳴世仰天笑道:"李耀民者你要命,要你命,要檀明的命之意了!哈哈此事説來話長,快些擺酒,待我詳談。"他們大笑着攜手走入後院,這一雙患難相共的生死朋友,雖然許久未見,但情上卻毫未生疏。

只是他們覺得彼此間都有些變了。

人廳之後,那飛虹立刻招呼擺酒,"七巧童子"吳鳴世笑道:"恭喜那兄,終於大徹大悟,稍後小弟要敬那兄三杯。"裴珏、那飛虹齊地一"愣,口道:"你怎會知道?"吳鳴世含笑道:"方才被我打倒在地上的趙平飛與王得志,便是我一手安排在那兄手廠的內應,因為那兄的一舉一動,小弟都關切得很。"

"七巧追魂"怔了一怔,掌心不覺又暗中沁出冷汗,他本來以為自己心智可稱一時之選,此刻心中不驚恐、慚愧集。

酒方擺起,"七巧童子"吳鳴世便開始敍述他這些子來曲折離奇的故事,他最先説:"我最初聽裴兄講起他的身世,便知道'龍形八掌,必是對他藏着極大的陰謀,誰要説他這樣的人天資愚魯,那些人不是瘋子便是白痴,檀明既非瘋於亦非白痴,自然是另有居心。"是以我一開始便用易容藥改換了容貌,投入'飛龍鏢局'想在暗中留意檀明的破綻,後來我又在無意中尋着了那車伕'過不去',聽到了他夢中的囈語,我就以各種方法,得他心甘情願他説出這件隱秘!"他説得甚是簡單匆忙,彷彿還有什麼大事要等着他去做似的。但這簡單而匆忙的言語,卻已足夠使得眾人為之嘆驚奇。他微微一笑,接着道:"我曾聽裴兄説起過這位袁姑娘,是以我常在暗中留意着她,藉故和她説兩向話,又在有意無意間,告訴了她許多事!"袁瀘珍雙目圓睜,輕喚一聲,道:"呀!難怪真想不到,你…你真的是聰明。"吳鳴世微笑一下,向裴珏道:"那次這位那兄到'飛龍鏢局'時就是我引着袁姑娘在有意無意間見他一面,後來我又將檀明和十餘年前那一段無頭公案的關係,告訴了袁姑娘,然後再引發她出來找你的意思。"裴珏伸手一拍前額,嘆道:"我那時便覺奇怪,她一個小女孩子,怎會探出那麼多秘密?原來…唉,七巧童子,你真該改名叫做十巧童子才是。"袁瀘珍睜着她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道:"我逃出來的時候,差點被他們抓回去,是不是又是你在暗中幫我將他們引開的?"吳鳴世微笑頷首道:"那次我也十分危險,差點被他們發覺真相,幸好那般人都是蠢驢!"

"'七巧追魂"那飛虹長嘆道:"那些人並不太蠢,只是吳兄你…唉,當真有經世之才,過人之智。"吳鳴世道:"那兄過獎了。"他面上突然泛起一陣得意的光輝,接口道:"這些事倒還不足為奇,此刻在漢口城裏,小弟倒確實寫下了一些得意之筆,落以前,我們必定要趕到漢口城去,到那時…哈哈。"他得意地大笑數聲,舉起面前酒杯,仰首一乾而盡。

袁瀘珍幽幽嘆道:"這些事我已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出來的了?你卻説都不足為奇,大哥哥,我真想不到你有如此聰明的朋友,看來比你還要聰明得多。"裴珏含笑道:"他一直就比我聰明得多。"如此俗氣而容套的稱讚之言,在他口中説出,卻是那樣地真心而誠懇,吳鳴世搖頭道:"錯了錯了,我再聰明,也不過是綠葉而已,只能為輔,不能為主。"他笑容一斂,忽地正道:"裴兄,你要知道,真正的牡丹是你,當今江湖中大亂已起,收拾殘局的,也必將是你,上天生你,乃為'公',你切切不可為了一些兒女情仇,消磨了自己的志氣,我方才看你意志消沉,心裏實在難受得很,你要知道此刻武林中千千萬萬的眼睛,俱都注目在你身上,千千萬萬個希望,也都寄託在你身上,你若是自暴自棄,豈非叫天下武林朋友傷心!"裴珏心頭一震,宛如一桶清水,灌頂而下,心頭頓覺一片清明,剎那間便將所有的"私"情、"私。怨一起拋開,心中暗罵自己:"裴珏呀裴珏,你當真該死,天下武林朋友的前途氣運,難道不比你私人的一些情仇思怨重要得多?"一念至此,他心頭既是惶恐,又是,忍不住長身而起,向吳鳴世當頭一揖,卻不知該説些什麼!

"冷谷雙木"對望一眼,冷寒竹道:"好朋友!"冷枯木嘆道:"當真是好朋友。"

"七巧追魂"那飛虹長嘆道:"誰若是了你們兩人這樣的朋友,此人當真走運得很。"過了午時,密佈陰霾的蒼穹,突然出一片陽光,筆直地在漢口城裏的長街上。

長街上的人羣,此刻幾乎已沸騰了起來,除了酒家茶棧,所有的店鋪俱已歇業,漢口城內所有的朋友約會、喜慶喪事、生意來往、銀錢易…此刻也都早已完全停頓。

"飛龍鏢局"旗子的鏢車,仍停留在江邊,但鏢車旁的鏢夥們,神卻已都有了些沮喪。

所有的言與耳語,都是對"龍形八掌"如此不利,這當真使武林中人大為驚訝,本自佔盡優勢的"飛龍鏢局",情勢怎會變得如此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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