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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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娜美是個行動派，當天攤牌，當天拆夥，雖然兩個人仍舊是好朋友，但紀雨歡無法在工作室看見許娜美的身影，就算她想把百貨公司的禮券賣掉，也只能自己po網了。

紀雨歡突然覺得很空虛，好想哭。

嗚…

她低頭啜泣，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所有她珍視的人都一個一個離開她。

姊姊。

弟弟略帶僵硬的呼喚聲在紀雨歡耳邊響起，提醒她，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她用袖子擦乾眼淚，告訴自己，一切都會變好，只要她夠勇敢。

然而，當她打開電腦，進入工作室網頁，沒看見任何工作進來時，心頓時涼了一半。

一切都會變好。

她每天都這麼勵自己，但現實是狀況非但沒有變好，反而越來越差。

紀雨歡沮喪地關掉電腦，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榨乾，再也提不起神。

馬上結束掉工作室，去找一份正職。

許娜美苦口婆心的規勸，其實不是全然無效，還是對紀雨歡產生一些影響。

唉！她也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但現在景氣這麼差，她的學歷又不高，能找到什麼好工作養活她和弟弟？

紀雨歡左想右想，怎麼也找不出答案，只得繼續嘆氣。

雨剛開始落下時是無聲無息的，一滴、兩滴落在柏油路上，宛如五o年代風靡一時的波卡幾何圖形，在乾燥的路面上作畫，黑與灰的錯，一時之間，異常繽紛。

隨着雨勢慢慢變大，圓點變成直線，從平面躍升為3d立體，像義大利麪條從天際垂直而下，將原本乾燥的路面快速淹沒。

然後，它終於演變成滂沱大雨，夾雜着雷聲，惹得人心煩。

“該死！”伊淳赫最恨下雨，儘量避免在下雨天出門，然而他今天迴避不了，天殺的義大利建築師什麼時候不好走，偏挑這個時候回國。

轟隆！

伊淳赫怕的不是震耳聾的雷聲，而是那一片濃密到什麼都看不到的水簾，對他來説下雨一點都不漫，小雨尚可忍受，大雨就會要他的命，而且是非常要命。

可惡！

“呼呼！”伊淳赫手扶住大樓的牆壁，不停地氣，他剛要去停車場，沒想到走到一半雨就降下來了，他不該自己開車來的。

譁…

雨越下越大，水簾已經不足以形容雨勢，這雨大得跟聖經上提到的一樣驚人，伊淳赫只有兩個選擇，他要嘛搭諾亞方舟，要嘛搭計程車，問題這兩項通工具對他來説都像宇宙飛船一樣遙不可及，他單單想安然無恙走過這棟大樓，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任務。

該死，這裏是哪裏？

伊淳赫背靠着牆壁用力氣，比瀑布還誇張的雨勢讓他慌了手腳，連方向都認不出來。

“呼呼！”他閉上眼睛，試着忽略正在下大雨，然而他遼得了眼睛，卻捂不住耳朵，捂得住耳朵，卻無可避免地聞到味道。

咕嚕嚕…

他彷彿又回到十二歲那一年，嘴巴和肺部都被水填滿，泳池特有的消毒水味佔據了他的嗅覺，肺部的空氣被擠壓殆盡，留給他的只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