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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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成半年的事。”我心煩氣躁。
“少安毋躁。”永亨説。
正在這個時候,門鈴短促響了一下。
多年來我想將那隻老式門鈴換過,改裝那種叮哇叮叮噹的電子鐘,但媽媽不允。老門鈴一向沙啞刺耳,今天尤其如此。
“英姐呢?”我問。
“她在跟貓玩。”我站起來,走到門前,猶疑一刻,才把門打開。
是永亨叫出來的一一“馬大!”馬大回來了。
我一把抱住她。
“媽媽,媽媽,馬大回來了。”我大叫。
媽媽與老英姐是跑出來的。
馬大很憔悴很髒,神情呆木,頭髮油膩潤濕,好像多未洗。衣服也拖拖拉拉,她彷彿在不知名的地方
良久,步行許多路才到達家裏的樣子。
最顯著的是,她的腹部已經恢復平坦。
我下一口涎沫,事情再明白沒有,孩子已經失去。
我與媽媽扶她坐下。
馬大的黑眼圈使她看來老了十年。
她嗚咽的叫:“媽媽,媽媽。”媽媽緊緊抱住她“傻孩子,天大的事,媽媽照樣愛你。你肯回來就好。”永亨笑説:“沒事了沒事了。馬大彷彿有點冒,我叫醫生來瞧瞧她。”永亨永遠顧着別人的自尊。
永亨給我使一個眼,我隨他出去。
“馬大受了很大的震盪。”我急問:“孩子呢?”
“看樣子是小產了。”
“多麼可惜。”我心痛的説。
永亨嘆口氣“是她的身體與她的孩子,她有權做主。既然已經回到家裏,咱們什麼也不要提。”
“是。”我點點頭。
但這些子她在什麼地方出沒?她是怎麼回來的?為什麼整個人破爛若此?
永亨説:“這一切只好慢慢問她。”醫生抵達,替馬大詳細檢查後,同我們説她的身體非常差,要好好調理,約一星期前她做過一次十分危險的人工產手術(正是我劇烈腹痛那一
),更要妥善的護理。他千叮萬囑的走了。
媽媽很樂觀,她説:“年紀輕輕,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好好養一年半載就沒事。”過了幾天,馬大的神漸漸好過來,可以蹲着與碧眼兒玩,我很覺安
。
我同她説:“把碧眼兒送給你好不好?”她仰起頭,想很久,才説:“好。”從此她走到什麼地方,這隻貓總是跟着她,睡覺也在一起,一人一貓都出乎意料之外的靜。
但是,但是大家都覺得寧靜得不對勁。
永亨忍不住同我説:“你可覺得馬大有點恍惚?”我看着他那肅穆的面孔“沒有呀,你發現什麼?”我言不由衷。
“她對很多事,都不復記憶。”永亨的面孔向着別處。
“經受那麼大的打擊,又失去孩子,神態當然呆鈍一點,你不能叫她跟以前一般的活潑。”永亨遲疑一刻“不,不止這樣,你有沒有發覺她沒有什麼哀傷?”我冷笑“本沒有值得哀傷的事,過去已屬過去,創傷終會平復,我巴不得她這樣想得開。”永亨説:“我怕不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