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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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如蒼龍所願,琅琊是自動上門的;當星翼再次遇見她,也才不過隔了二

“喂!”他順着聲音看去,只見琅琊仍是坐在樹梢上,手中仍是一條皮鞭,不同的是,除了她,還有一個男人;濃眉大眼,鼻若懸膽,怎麼看,都是個俊逸的男人。

但,星翼知道…他,即是他…那個朱雀口中、蒼龍心裏殺的天歆。

星翼停下了腳步,樹上的兩人一躍而下;星翼看着琅琊:“又見面了。”

“我是特地來的。”她甜甜一笑:“你不是説過,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嗎?”星翼聽了,只是一笑…他的確説過,但…是指她的死期,而非像現今的談笑風生。他看了琅琊身旁的男人一眼,琅琊才懶懶的説:“他就是我二哥,白虎天歆。他硬要跟來的。”

“我是很好奇,我妹子口裏的奇特的人是誰?”他眼睛直盯着星翼:“果然是一表人材,難怪她會…”

“你説夠了沒有?”琅琊瞪了他一眼,臉略略紅了:“嘴巴就是不安份,才會被爹爹看輕的;連第一次見面的人,也是這樣。”天歆卻像沒聽見似的,雙眼仍是直視着星翼,對於他眼中的霸氣,星翼只是嘴角一揚,臉上掛着一抹笑意:“不愧是白虎二子,果然氣宇非凡。”對於星翼的讚詞,天歆似乎很是滿意的一笑:“這我可不敢當;只怕琅琊可不這麼想呢!聽琅琊説…你是這兒的人氏?”星翼濃眉一挑:“算是。”琅琊見兩人一言一語的,竟沒有自個兒説話的餘地,忍不住嘟着嘴:“談夠了吧?二哥,你也該回去了。”

“喂?趕人啦?嫌我礙眼不成?”天歆睇了她一眼,才又看着星翼:“跟你談話,倒還算投契,改天見個面,如何?”星翼聽了,眼睛只管盯着天歆…這句話,可是他自個兒説的,他笑得頗耐人尋味的:“對於白虎的邀請,星翼可真是備榮幸!”琅琊看着星翼:“喂,我今兒個才知你的嘴巴倒會説話的!”星翼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言:“天歆兄,我還有事,得先走了。”琅琊看着他的背影,不罵起天歆:“都是你,把他嚇跑了!”

“你這丫頭,倒為了一個不相識的男人罵起我來了!”天歆取笑着:“怎麼?你愛上他啦?”

“你管我呢!”琅琊飛紅了臉:“總比你下來得強多了!若碰上寒武門的玄武或是蒼龍,小心你的狗命!”

“奇了!你咒我幹什麼?”天歆笑看着琅琊:“説真的,若真是遇上蒼龍,非把她到手不可。”琅琊冷笑:“你這句話…可別被琅琊聽見了。”天歆笑得曖昧…朱雀那雪白的體仍似在眼前;她已是美若至此,何況是蒼龍?想必更有另一番的風韻了。琅琊瞪着他:“你夠了吧?回家了!”

“還請族長慢行,代我問候朱雀皇女。”紫袖輕聲的説道,隨即遞上一隻剔透的玉塊:“只怕…葯治身,無法治心;蒼龍皇女,你該是瞭解這一點的。朱雀皇女遭遇此劫,亦是命中註定,只怕你得多加費心了。”;蒼龍苦笑了一下,接下了她遞上的玉塊:“方才神君的話你也聽見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紫袖看着蒼龍:“你向來是果決聰慧的,何不與宿女、玄武商議對策?”媚兒搖搖頭,眼裏含着淚:“緋兒已因我之故,清白受辱,我又怎能再拖累他人?”

“總之…小心行事!”紫袖退入內:“快走吧!”媚兒見石門關上後,不發起怔來…習坎人坎,失道兇也,此仍大凶,無法身;不只是朱雀,連自己也難逃此難!

瑤瑟神君占卦已是如此,何論宿女與自己呢?只因私心於琅琊,所以寒武先祖讓朱雀試悽來迫使自己阻斷心念嗎?

媚兒神思恍忽的,卻聽得一陣低沉的聲音:“總算遇見你了。”她忙將玉塊收入袖中,只見琅琊自林內走來;媚兒見他如此甘冒大不晦的來到這神殿,急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

“我當然知道,”他目光停留在她臉上:“這兒…是你救我的地方,也是我們互剖心跡的…”

“夠了!”媚兒近他:“互剖心跡?我如何知道是真是假?”琅琊看着她:“我已背叛族門,沒有取了你與朱雀的命,甚至與父親敵對,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她冷笑着:“若真是如此,為什麼朱雀會遭天歆的侮辱?為什麼你們要處處迫?”琅琊看着媚兒…朱雀遭天歆侮辱?他憶起天歆那狂妄的嗓音…你得蒼龍,我得朱雀…他説的,全真是應驗了;琅琊蒼白着臉,只聽得媚兒一字一句的;“我要你…殺了白虎天歆,將他的腦袋高掛在寒武石前的白樺林。”

“殺了天歆?”他看着媚兒,卻只見她黛眉深鎖,淚水盈眶:“琅琊,我不想殺你,更不想與你敵對…但,我不得不這麼做,若你下不了手,也請你別阻礙我。”琅琊不及反應,她突然反身將他拉進了石內…那有着濃濃葯氣的;他看着含淚的蒼龍:“你還是得殺了我,是吧?”

“不…”她咬着,將身上的雪貂披肩拉下:“只有今天,我們還能在一起;下次…就是敵人了。”他訝異於她的舉動:“媚兒,你…”她不讓他有疑問的機會,媚兒即吻住他冰冷的;那混合了寒梅與葯氣的香味,琅琊擁緊了那雪白的軀體。

媚兒一翻身,將他壓制在石牀上;琅琊看着她:“媚兒,你在玩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輕吐馨香,依附在他耳畔:“我要你記得我;就算我殺了任何人,你也不能恨我。”她解下了他上的束,嫣然一笑卻掉下了淚…她是自願的,既然不能愛這個男人,但也無憾了。

熊熊的火光,映出了石壁上錯的人影;琅琊吻着她的頸項,卻是心痛如絞…他們的相遇是錯誤的,上天註定兩家是世仇,又為什麼要讓兩人相愛進而殘殺?

媚兒回到寒武石,卻見宿女早已佇在口,那神情竟是百般莫測的冰寒;而一班侍兒正怯生生的盯着她的臉瞧。

“你可回來了!”宿女嗓音略顯僵硬的:“去瑤瑟那兒…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嗎?”媚兒睇了她一眼,隨即緩緩回答:“宿女,我向來自有分寸;難不成…你懷疑我會背叛族人不成?”

“只怕…身在曹營心在漢;你若把持得住,我也不用如此擔憂。別忘了,朱雀皇女可是一面鏡子,白虎的冷酷無情,可完全應在她身上。”媚兒冷笑着,直向宿女:“我是什麼身份,我不是不知道,用不着你三番兩次的提醒我!你不是説…我向來穩重的嗎?為什麼現今又是如此?”為什麼?

宿女嘴角輕揚:“蒼龍皇女,我説什麼,你應該很清楚才對,用不着我説得明白!老族長已亡,你身上揹負的,不僅僅是你與朱雀的命,還有上千個族人的生死。可別為了兒女私情而種下寒武門滅亡的敗因!”媚兒盯着她,嘴也因憤怒而咬得血紅…就是因為私情難了,她今才會落得如此難堪的下場,既殺不了白虎,又保不了族人。

“宿女,用不着你的耳提面命,我自有了斷!”媚兒冷冷的説,隨即喚了另一名侍女:“朱雀皇女呢?”

“在後花園子。”侍兒答道,媚兒待要轉身。面對着宿女,眼裏看不出任何喜怒:“宿女,我知道該做什麼,你不用多慮;緋兒的仇,我是一定會要回來的。”

“別忘了…你的承諾。”她答道,媚兒拂袖直往後園子去,只見一羣孩童在嬉戲,園裏的杏花也微微綻放,無數的鳳蝶翩翩飛舞着。

一名小女孩穿着紅衣,頭上梳了小髻,手裏拿着一枝杏花,見了蒼龍便盈盈笑着:“族長,這枝杏花給你!”媚兒微微一笑,接了那枝杏花,看着卧在榻上的緋兒,不憶起了一句詩:浩蕩光風無畔岸,如何鎖得杏園

如何鎖得?

她以貞獻予琅琊,便是以斷自己後的退路…如果她殺了白虎的任何人…

“你怎麼了?”媚兒睇了一眼,只見星翼那俊俏的臉含着笑:“怎麼魂不守舍的?”

“沒什麼!”她自袖中取出白玉塊:“緋兒今如何了?”

“沒什麼改變。”媚兒聽了也不言語,逕自走向那貴紀軟榻,榻上的緋兒眼神只看着樹上的杏花,身上散着落英。

“緋兒…”榻上的人惶惶的撇過了臉,將身上的披風拉緊了:“你走開!”媚兒怔怔的看着她,星翼輕聲的:“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或許…”

“你叫她服下吧。”媚兒將瓶子進星翼手裏:“或許…她會聽你的。”星翼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即坐在軟榻上扶起了緋兒:“緋兒,吃葯了。”媚兒看着榻上的兩個人…她,果真順從的靠在星翼肩上,服了葯;待想轉身離開時,星翼卻説:“你…打算怎麼做?”

“別跟宿女相同的口氣。”她看着緋兒,那原本豐潤的臉龐,如今瘦骨嶙峋:“只要把我待的事辦妥就成。”

“已辦妥了,”星翼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接下來是我的事,你只要將緋兒照顧好就成了!”媚兒嫣然一笑:“有你在,我很放心!”星翼盯着她許久,才緩緩的説:“難道…你真如宿女説的,殺不了…”

“住口!”媚兒惡狠狠的:“你給我聽着,明,你將那個人約出來,我必將他的腦袋砍下來,在緋兒面前謝罪;而且…我會親自送到白虎居所。”星翼看着站在杏花樹下的蒼龍,一陣微風拂過,那滿樹的杏花紛紛墜落,但…樹下的她,已不復去年了。…她不會是任何人的,包括你在內…,星翼放下了緋兒,即服下身子:“玄武遵命。”天歆坐在樹上,手裏拿着一束青絲,嘴裏只管笑着…上回輕易將朱雀得手,想必蒼龍也不過爾爾罷了!

想到這兒,他不又笑了起來,冷不防一道白身影閃過,奪走了他手上的烏髮;天歆一望,只見一名女子笑盈盈的站在另一顆樹上,手中還握着他的戰利品。天歆凝視着她,倏然間卻笑了。

“真想不到啊,你這麼快就出現了。”媚兒服下身子,嗓音輕脆有如銀鈴:“白虎之名,威震天下;寒武之門,被逐出秋原之地。身為族長的我…自然得向您拜候了!”天歆帶着一抹微笑:“想不到…”寒武蒼龍不僅貌美如花,連口才都是一的!”媚兒聽了仍是笑着:“好説,好説。”

“不過嘛…”天歆躍過數株白樺樹,近她的面前:“我更好奇的是…寒武族人能臣服於我白虎之下,會有多少誠意?”媚兒細眉一揚:“誠意?”天歆曖昧的笑着,支起媚兒纖細的下顎:“這得看你了。”她瞭解他的意思…媚兒笑着:“當然!”天歆微微一笑,猛然吻住她的;媚兒心下先是一緊,卻也不反抗,任他狂妄的在肩頸上游移着。

“你倒是識相!”他似乎很滿意她的態度,隨即拉住媚兒的手,縱身一躍,只見一處石映入眼底。

天歆暴的將媚兒一推:“我終於知道,琅琊為什麼殺不了你。”‘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但仍一副媚態:“怎麼?你怕了?也難怪,你是白虎二子,當然處處受限了…”天歆聽了,心裏揚起一股怒氣,他扯下了媚兒雪白的裘衣:“我會讓你知道…我可不受他的限制,尤其是跟你有關的任何事!”媚兒冷笑着,腦海裏卻閃過了琅琊的聲音…你在玩火,媚兒…,你在玩火…;她的淚盈滿眼眶,臉上卻仍是笑意。

當天歆撕裂了她身上單薄的紗衣,滑如凝脂的體令他漲紅了眼,將媚兒壓制在地上:“到了最後,蒼龍也是我的,真不知琅琊會怎麼想?”不容許她有説話的餘地,天歆放肆的攫取她身上的氣息,他氣噓噓的發着獸慾:“殺了你,未免可惜…不如當我的侍妾吧,我,會饒了你們全族。”

“真是如此嗎?”媚兒在他耳畔吹着氣:“那麼…我殺了你,如何?”天歆先是一愣,而媚兒卻早巳將那暗藏的銀針刺人他的頸項:“我會…讓你死得很痛快的。”

“你…”天歆先是一愕,然頸上的劇痛卻如風雪漫延開來,眼前的蒼龍也成了幻影般的遊移。

媚兒笑着略拉緊了紗衣:“這是寒武門的獨門葯品,人稱‘九晶紅蓮’;怎麼?這名兒…很美吧?當然,我不會讓你死得太容易,否則…朱雀的恨,怎會輕易抵消?”天歆只口一陣灼熱,連話也話不出來;媚兒冷冷的看着天歆,那原本俊秀的臉,也變得扭曲而顯得可憎。

等到天歆連動也不動,媚兒卻朗聲大笑起來;直到確認他一命歸西后,她不急不徐的自小靴裏取出利刃,那皎潔的雙手,漸漸染上了一片殷紅。

“琅琊…不要恨我…你不能恨我…”

“族長同來了!族長回來了!”前的侍兒齊聲喧嚷,然蒼龍的一身裝束更是讓人驚駭。

當宿女與玄武齊至她的面前,只見她臉若寒霜,而雪白的衣裳卻是已呈碎片,血紅的澤更是刺目。

宿女看着一語不發的媚兒,手中還提着布包:“你…殺了他?”玄武疑惑的看着冷笑的媚兒:“手裏的…是什麼?”媚兒嘴角一揚,遂將手中之物擲出,那沾滿血痕的頭顱瞬間滾出,睜大的瞳孔再再出了驚俱之

一旁佇立的侍女們莫不驚聲尖叫,唯有宿女容顏有着微笑:“恭賀族長,果然不負族人所望,將白虎二子首級取回,讓寒武門一吐怨氣。”星翼深鎖濃眉,只是深沉的望着媚兒…她,是如何辦到的?難道,是利用自己的美;彷若看出星翼的疑問,媚兒仍是冷冷的:“玄武,你用不着去忖度我是如何辦到的;朱雀皇女呢?”

“正在房裏安歇呢。”一旁的侍兒答道,媚兒笑了笑,眼光掃過眾人:“有請朱雀皇女;今是咱們給予白虎頭痛擊之!讓所有族人瞧瞧,這就是白虎凌辱咱們族人的下場!”所有在場的寒武族人們,莫不拍手稱賀;而緋兒在侍女的擁簇下,步履蹣珊的緩緩跺來,看着地上血跡斑斑的天歆腦袋,她仍是一臉淡然,僅僅向蒼龍拜了揖:“朱雀在此謝過族長。”媚兒看着臉蒼白的緋兒…她今的遭遇,全都是因自己引來的,光只殺了天歆,還是不夠,還是不夠…

星翼看着媚兒神,她的改變未免太快;若真是為了一雪緋兒之仇,恐怕,就連琅琊也難逃一死的命運!就在他沉思當時,卻聽得了媚兒冷冷的説:“玄武聽令,明我將赴白虎居所,你與宿女留守石,所有閒雜人等,一律不準出。”宿女趨前俯身:“族長英明果決,果真為咱們一吐怒怨;但…你前往白虎所地…”媚兒目光一掃:“我自有用意!若不將白虎滅絕,寒武族人必會亡一世。不趕盡殺絕,怎能安穩渡?”

“滅絕白虎?”星翼扶着孱弱的緋兒:“蒼龍,你…”媚兒深深看着緋兒,不住伸手輕撫着她毫無血的臉龐:“我一定會替你報仇;光殺了天歆是不夠的…絕對不夠。我要白虎全族替咱們爹爹與母親償命,當然還有你的委屈!”緋兒聽了只是睜大的眼,全身不犢禳抖着…她打算怎麼做?自己已是非處子之身,而身為族長的媚兒,又怎麼白白犧牲?宿女緊閉着嘴…該來的,還是來了;是命,也是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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