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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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長”暴跳如雷,大聲地罵着人,他罵得實在太快了,是以我也聽不清他在罵一些什麼。
然後,他轉過身來,氣勢洶洶地伸手指着我,道:“你要負責!”卜連昌突然逃走,我的心中也已經夠煩的了,這傢伙卻還要那樣盛氣凌人實在使我有默難以忍受,我揚起手來“拍”地一聲將那傢伙的手,打了開去,罵道:“滾,這是我的地方,你們滾遠些!”那“團長”像是想不到我會那樣對付他,他反倒軟了下來,只是氣呼呼地道:“你,你應該負責將他找回來!”我瞪着眼道:“為什麼?你們一來,令得我這裏一個最有用的職員逃走了,我不向你們要人,已算好的了!”那“團長”又嚷叫了起來,道:“他不是你的職員,他是我們國家的——”他講到這裏,陡地停了下來。
我疾聲問道:“是你們國家的什麼人?”
“團長”的臉變得很難看,他並沒有説什麼,我已冷笑着,代他説道:“這是最高機密,對不對?我對你們的機密沒有興趣,快替我滾遠些,滾!”那兩個俄國人,幸然離去。
我回到我的辦公室,坐了下來,我的心中,亂成了一片,實在不知道該想些什麼才好。
卜連昌這個人,實在大神秘了,但是,不論有多少證據,都難以證明他就是申索夫上校。申索夫上校不可能會中文,不可能會認識卜連昌的子和子女,不會對這個城市,如此
悉。
但是,他卻又不可能是卜連昌,如果他是卜連昌,他就不可能懂得控制電腦。
我呆了片刻,才想到,這一切,都不是主要的問題,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卜連昌。
我命幾個平和他較為接近的職員,分別到他平時常到的地方去找他,我一直在辦公室中等着。
可是等到天黑,仍然沒有結果。
這是一個有過百萬人口的大都市,要毫無目的地去找一個人,真是談何容易。
我到天黑之後,才回到家中,我對白素講起間發生的,有關卜連昌的事,白素皺着眉聽着,道:“衞,一個疤痕,並不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你應該問那兩個俄國人要申索夫的指紋,和卜連昌的對一下,那就可以肯定卜連昌是什麼人了?”白素確然比我能幹,我不
反手在我自己的額角上,鑿了一下,我為什麼未曾想到這一點?面目相同,恰好大家都在肩頭上有一道疤痕,那都有可能是巧合的,但是這種巧合,決計不會再和機會微到幾乎不存在的指紋相同,迸合在一起。
如果申索夫的指紋,和現在的卜連昌的指紋相同的話,那就毫無疑問,可以證明,卜連昌就是申索夫上校,那兩個俄國人並沒有找錯人!
可是現在,我到何處去找那兩個俄國人?
我在食而不知其味的情形下,吃了晚飯,然後,一個人在書房中踱來踱去,正在這時候,電話響了,我拿起電話,那邊是一個很嬌美的女子聲音,道:“我們是領事館,請衞斯理先生o”
“我就是。”我回答着。
我立即又聽到了那“團長”的聲音,他道:“衞先生,我們今天下午,曾見過面。”
“是的,”我説:“我記得你。”
“衞先生,我和領事商量過,也和莫斯科方面,通過電話,莫斯科的指示説,這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哼,”我冷笑了一聲:“在你的口中,什麼全是機密,我怎能幫助。”
“團長”忙道:“我們已經獲得指示,將這件秘密向你公開,但只希望你別再轉告任何人,如果你有空的話,請你到領事館來一次,可以麼?”老實説,我對於申索夫上校究竟是什麼身份一事,也到濃厚的興趣,但是我卻不想到他們的領事館去,是以我道:“不,我想請你們到我的家中來,在我的書房中,我們可以
談一切o”那邊傳來一陣竊竊私議聲,過了半分鐘之久,才道:“好的,我們一共四個人來。”我道:“沒有問題,我的地址是——”
“我們知道,衞先生,請原諒,因為這件事十分重要,所以,我們已在極短的時間中,對你作了調查,你的一切我們都很清楚了。”我冷笑了一聲,道:“沒有什麼,貴國的特務工作,本就是舉世聞名的!”對方乾笑了幾聲,道:“我們很快就可以來到了!”我放下了電話,白素低聲問道:“俄國人要來?”我點頭道:“是,看來申索夫的身份,十分重要,他們甚至向莫斯科請示過。”白素皺着眉,道:“真奇怪,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卜連昌竟會是一個上校。”我苦笑着,道:“現在還不能證明他是!”白素緩緩地搖着頭,道:“我去準備咖啡,我想他們快來了。”那四個俄國人,來得極快,比我預料中更快,他們一共是四個人,兩個是我在間見過的,另外兩個,全都上了年紀,面目嚴肅。
我將他們延進了我的書房中,坐了下來,一個年紀諾喏大的人道:“衞先生,由於特殊情形,我們只好向你披我國的最高機密,希望你不轉告他人!”我搖頭道:“我只能答應,在儘可能的情形下,替你們保守秘密。”那人嘆了一聲,向“團長”望了一眼,那“團長”道:“衞先生,申索夫上校,是我國最優秀的太空飛行員之一。”我呆了一呆,申索夫上校原來是一個大空人!那就難怪他們這樣緊張了。
“團長”又道:“他在一個月以前,由火箭送上太空,他的任務是很特殊的,他要作逆向的飛行,你明白麼?他駕駛的太空船,並不是順着地球自轉的方向而前進,而是採取逆方向。”我並不十分明白他的話,但是我卻也知道,那一定是太空飛行中的一項新的嘗試,是以我點了點頭。
“這種飛行如果成功,對軍事上而言,有重大的價值,而且,申索夫上校還奉命在太空船中,向太平洋發兩枚火箭。”
“哼,你們在事先竟不作任何公佈,”我憤然説。
“自然不能公佈,帝國主義和我們的敵人,如果在事先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必定會想盡一切方法,來進行破壞的。”那“團長”理直氣壯地説。
我也懶得去理會他們這些,我只關心那位申索夫上校,我道:“以後怎樣呢?”
“在他飛行的第二天,我們接到他的報告,他説太空船失去控制,他必須在南中國海處,作緊急降落,隨後,就失去了聯絡。”我不深深
了一口氣,南中國海,那正是吉祥號貨輪出事的地點。
雖然,事情好像有了某種聯繫,但是我的腦中,仍然一片混亂,因為我依然找不出在申索夫上校和卜連昌兩者之間,有什麼可以發生關係之處。
我的雙眉緊蹙着。那“團長”又道:“在失去了聯絡後,我們幾乎是立時展開緊急搜索的,我們的潛艇隊曾秘密出動了好幾次!”我忍不住了一句話,道:“我不知道你們如何想,你們以為申索夫是落在南中國海之中,又被人當作船員救起來了麼?”那“團長”望着我,道:“這是最大的可能。”我苦笑着,搖着頭。那“團長”説這是最大的可能,但是實在,那是最沒有可能的事。
因為就算申索夫恰好落在南中國海,又恰好和吉祥號遇難的船員一起被救起來,那麼,申索夫也必然是申索夫,而不可能是卜連昌。
就算申索夫厭倦了他的國家,想要轉換環境,那他也絕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身份。相反地,如果一個蘇聯的太空飛行員,向美國或是其他的國家,要求政治庇護的話,那是一定會大受歡的。
而最本的問題卻在於,申索夫上校,這個蘇聯的太空飛行員,他對吉祥號貨輪的船員,應該一無所知,
本不可能認出他們來,也不可能知道他們的私事!
在我的沉恩中,書房中十分靜,誰也不説話。
過了幾分鐘,那“團長”才道:“我們已作過詳細的調查,申案夫作緊急降落的時候,他最可能降落的地點中,正有一場暴風雨,有一艘輪船失事。”我苦笑了一下,並沒有打斷他的話頭。那“團長”續道:“我們在整個區域,已作了最詳細的搜索,我不必隱瞞你,在海底,我們已找到了那艘太空船了!”我皺了皺眉,道:“那你們就不應該再來找我,那位申索夫上校,一定是在太空船中,死了!”那“團長”卻搖着頭,道:“不,他已出了太空船,他是在太空船緊急降落時逃出來的。”我不有了一些怒意,大聲道:“你將我當作小孩子麼?當太空船在以極高的速度衝進大氣層之際,機艙外的温度,高達攝氏六千度,什麼人可以逃出太空艙來?”那“團長”忙道:“這又是我們的高度機密,你記得有一次,我們的太空船,在迴歸途中,因為降落設備失效,而引致太空人死亡的那件事麼?”
“自然記得,那是轟動世界的新聞。”
“是的,自從那次之後,我們的科學家不斷地研究,已發明了一種小型的逃生太空囊,可以將駕駛員包在囊中,彈出太空船,再作順利的降落,申索夫上校,本來還負有試驗這個太空囊的任務,他自然是在太空船還未曾落海之際,便自太空囊中彈出來的o”我問道:“關於這種逃生太空囊的詳細情形,你能不能説一説?”那“團長”的臉上,現出十分為難的神來,他道:“我只能告訴你,那是一種十分簡易有效的逃生工具,在彈出了太空囊之後,太空囊還可以在空中飛行一個時期,然後,速度減慢到自然降落的程度,在囊中的人,就可以進行普通的跳傘了!”
“你們是以為——”我再問。
“我們認為,在申索夫跳出太空囊之後落到了海面,他棄去了降落傘,為了方便在海面上漂,他也
去了沉重的太空衣,然後,他就和遇難的船員,一起被救了起來o”我深深地
了一口氣,道:“你們的假設很合理,我也完全可以接納,但是問題是在於,你們要找的人,他自己
本不認為自己是申索夫上校,他只認為他自己是海員卜連昌!”那“團長”怒吼了起來,道:“那是他故意假裝的,他想逃避制裁!”我立時駁斥他,道:“我想不是,如果他有意逃避的話,一到了這裏,他就應該投向美國領事館,你們又將他怎麼辦?”那三個蘇聯人互望着,一時之間,講不出話來。我道:“你們來看我的目的是什麼?”那“團長”道:“我們要找回申索夫上校,一定要和他一起回國去,我們想他或者會和你聯絡,所以,要你幫助我們!”我苦笑了起來,道:“這個問題,我們不妨慢慢再説,現在最主要的便是,先要
清楚,卜連昌是不是你們要找的申索夫上校。”
“自然是,”一個蘇聯人不耐煩地揮着手“如果他是卜連昌,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認識他?要登報紙找尋認識他的人?我們就是偶然看到了報紙,所以才會找到這裏來見他的o”我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道:“如果他和我聯絡的話,我一定先要清他的身份,因為他如果是申索夫上校,其間一定還有什麼曲折,使他可以知道許多不應知道的事!”我看到那們人的臉上,有疑惑的神
,是以我就將我如何認識卜連昌的經過,以及如何陪他“回家”的經過,詳細説了一遍。
為了回報他們對我的信任,他們向我講出了他們國家的高度秘密,當然我也不會再對他們保留什麼,是以我的敍述,十分詳細。
他們三人用心地聽着,等我講完,他們才一起苦笑了起來,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所説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我説:“我沒有必要騙你們,因為我也想知道卜連昌的真正身份,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請問。”他們齊聲説。
我略想了一想,才道:“申索夫上校,可曾受過電腦控制的訓練o”那“團長”笑了起來,道:“自然,他是全國最好的電腦工程師,我們太空飛行機構中的電腦設備,大多數是在他領導之下設計製造的。”我又不由自主,苦笑了起來,如果申索夫是一個第一的電腦工程師的話,那麼,控制普通的商用電腦,在他而言,自然是二加二等於四一樣簡單的事了。
我呆了片刻,才又問道:“你們有沒有申索夫的指紋記錄,我想,如果我有機會見到卜連昌的話,取他的指紋來對照一下,就可以確切證明他的身份了!”
“有,”那“團長”立即回答,他打開了公事包,拿出了一張紙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