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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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洵看見了仇千重似笑非笑的神,聽他低低叫道:“咱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咱們一走,往後哪兒尋你,我兒的寶劍…”雲天鵬喉嚨裏吼了一聲,憤怒的道:“到現在還敢説是你們的?它既是‘雙龍幫’鎮幫之寶,我是幫主,當然該歸我。”仇千重蠟黃面的孔上浮起一抹氣忿的神,咬着牙,語聲自齒縫裏迸出:“雲天鵬你這小子,不要太猖狂,目無尊長,否則老幫主也不會把寶劍給了我兒…”經過一夜的折騰,雖然外面還有些暗,但狄洵知道此時天快亮了,他道:“如果你們不快走,只怕會走不了…”大家還是沒有聽見什麼,只當他在唬他們,想騙走寶劍。

狄洵半坐半靠在一張太師椅上,冷冷的道:“富貴於我如浮雲,你們大可放心,在下有的只是好奇心,發財的念頭卻從未有過。”李士熊苦笑一聲,道:“老天相信你的為人,只是…”狄洵一面聽也講話,目光一直注視着外面,他惑的道:“怪了,他們怎麼找來的?莫非我們的腳印還留在雪上…”狄洵一面思索,一面緩緩地道:“各位走不走,在下絕不勉強,只是在下的對頭不算少,如果殃及各位,恕在下很難周全。”

“呸”了一聲,雲天鵬恨恨的道:“我就不相信…”邱宇朝外面張望着,聽了一會,低促的道:“是了,不錯,有腳步聲斷斷續續的,有人正從遠處朝着木屋而來。”邱宇是自己人,他的話大家自然肯信,可是他説還很遠,那麼為什麼狄洵已經發現了那麼久,大家皆以驚異的眼光望着他。

狄洵回頭對眾人,輕輕的道:“在下已經決定調查此事,是非曲直,自然會給各位一個明白待,如果大家還想活着知道在下調查的結果,就隨兩位小姑娘離開這裏。”小鬱兩隻水盈盈的大眼睛怔怔盯視着狄洵,道:“少爺,這裏已經不安定了,我們離開這裏吧,別狄洵笑了笑,微微聳聳肩,鎮定的道:”你跟小雯帶他們走,指引他們下山路,然後到那個山去,等我把事情解決了,我自然會去找你們,我們就離開這裏。

“小鬱的面龐透着蒼白,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裏,她的鼻尖上沁出細細的汗珠。

小雯看來比她健康,但此時,神裏顯着異常的慌慌張張與焦恐,她道:“我跟姐姐留下來,有什麼情況我們可以互相照顧…”狄洵平靜的搖搖頭,平淡的道:“你們在會讓我分心,反而不好,你們快離開,對手馬上就到了。”小鬱一張姣好的面龐透得慘白,她息着,急促的道:“少爺,從小我們一天也沒有離開過你,我們要跟你一起…”狄洵點點頭,輕輕的道:“我們還是會在一起,你們不過替我送送客而已,不是嗎?你們再不聽活,我可要生氣嘍!”小鬱的眸子裏有一股極端痛楚與無奈的苦澀味道,她惶急向眼前的人匆匆一瞥,道:“時間不多了,各位,請立即跟着我們走,小雯,走!”雲天鵬微微有些怔忡,冷靜的道:“這不會是一個陷阱吧?”小雯生氣的道:“不走的就留下來好了。”短暫的,大家都深該凝視着兩位小姑娘,邱宇擺手點頭道:“好,請先行引路,大家一起走!”沒有再説一句話,小鬱、小雯返身進入內室,有一條小小甬道,大家魚貫的跟在她們後面,迅速的離開了木屋。

等他們的足聲消失後,狄洵走至窗前,有一塊可以掀開的活動竹蓋,他打開一點小空隙,就這樣望着外面的動靜。

周圍一片沉寂,風吹着老松樹沙沙的響,拂曉前,空氣更是寒冷得刺骨,在口鼻裏,像一把一把的冰碴子,凍得連心口都痛。

外面仍然很暗,屋內只有一盞晶瑩的燈光,忙了一夜,他也沒有注意到底是小鬱或小雯,在什麼時候點燃的。

天快亮了不是?但仍黑暗得很,難得看清點什麼,此時,有一股子出奇的平靜與安祥氣氛,人,在這段時光原該睡得正甜。

有三條淡淡的影子晃了一下,然後快捷得像一頭夜貓般躥匿在雪堆後。

這三人面孔看不清,卻有些古怪與扎眼,散發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兇悍之氣。

三人在一表情冷漠的中年人率領之下,正慢慢的向木屋這邊走過來。

那中年人回頭向他的同伴點點頭,快到木屋時,他們不再躲躲藏藏,大搖大擺的朝這邊走來,他是個大塊頭,走到木屋前,扯開那混濁的嗓子吼了起來,神態倨傲的叫道:“姓狄的,別再他媽的做縮頭烏龜,咱們把舊帳結算一下吧!”這人的聲音非常難聽,又沉又濁,像一把沙子中,不上不下的好難受。

他吼完了,三人並肩站在一起,一副好整以暇的死樣子。

狄洵的眉頭又輕一皺,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他開了竹門,幽靈似地出現在門口。

狄洵的身形甫一出現,剛才發話的大塊頭,大肚皮收回不少,跋扈的氣焰似一下子被寒風吹散了大半,他不由自主的一縮腦袋,令人覺得真的很冷。

狄洵角有着一抹怪異的微笑,優雅的一甩身上的白長衫,以他一貫的那種淡淡閒閒的口氣,悠哉悠哉的説道:“杜老三,在下大概讓你找苦了吧!”杜老三的一張肥臉原來就有些褚紅,這時候卻有些蒼白,兩頰的肥也繃緊了起來。

狄洵似笑不笑的往前邁了兩步,杜老三竟然“噔噔噔”的往後退了三步。

狄洵眨眨眼,輕輕淡淡的道:“你們不遠千里而來,大家親熱親熱,你怕我作啥?”杜老三瞪着那雙如豆的,標準的烏龜眼,有意無意的掖好袒敞的小紡夾綢短衫,賣着狠道:“狄洵,你他的狗熊,你狂也狂夠了,烏龜也當過了,你廢了老三兩位把弟,這筆帳也該算算了吧?”狄洵似在回憶,他仰着頭,只見昏昏的天,半晌,淡淡的道:“在下健忘得很,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三爺的拜把兄弟?”杜老三哼了哼,道:“二年前,你在嶺南,可曾與二位年約三旬的漢子決鬥?”狄洵不在乎的一笑,道:“大概有吧!在下説過在下健忘得很,尤其這兩年忘了不少以前的事。”杜老三氣得混身肥直哆嗦,吼道:“你將洪家兄弟,一個斷了右腳,一人剁了左腳,現在你倒説得輕鬆,忘了就能使這筆帳就此化消嗎?”狄洵搖搖頭,道:“原來是洪家兄弟,我並不想化消,因為他們兩個本來就該死,廢了他們,已是手下留情,大發慈悲了。”杜老三雙目驟睜,狠狠的道:“慈悲?你可知道,洪家兄弟是我杜老三的左右手?他們跟你一點糾葛沾不上,你橫一手,竟把他們都廢了,姓狄的,你太狠了!”狄洵冷冷一笑,沉聲道:“他們調戲良家婦女,搶奪路人財物,殺人滅口…,這種種罪行,不夠要了他們的狗命嗎?杜老三你督促不嚴,是否也該同罪?”杜老三雙眼圓瞪,神悽怖,全身發抖,他哆嗦着,指着狄洵道:“好雜碎,你還敢嘴硬,姓狄的,杜老三今天要看你充英雄到什麼時候!”狄洵澄澈的雙目倏而一寒,他冷瑟的道:“杜老三,你在嶺南一帶能闖蕩這麼多年,也應該掂掂自己的份量,在什麼人面前説什麼話,在‘降龍”狄洵面前還沒有你賣狂的份兒!

“杜老三宛如被敲了一紀悶似的愣窒了一下,吶吶不能言。

一直在他右邊有位,沒有開過口的方面大耳的白面書生,此人很年輕,一身寶藍緞子儒衫,雍容得緊,大約只比狄洵大上幾歲,這名年輕人忽然清雅的一笑,接替杜老三,清聲開口道:“狄洵,以前聽説你很狂傲,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狄洵的眉宇一揚,不置可否的笑笑,平淡的道:“不敢!閣下長得俊,氣度好,只要瞧上一眼,就叫人難忘,朋友應該是‘藍玉山莊’的‘清揚公子’平雁於吧?”這位俊的年青人,正是江湖上一代的“清揚公子”平雁於,他大約與狄洵同時出現,但出名的較晚,他一向在四川一帶活動,今不但與嶺南的杜老三一塊,還千里迢迢的來到關外的孤伶山,會一會青年才俊“降龍”狄洵,如此不辭辛苦,亦可看出他會強出頭的氣概了。

“清揚公子”平雁於出道至今,時間只有短短几年,但亦闖出一點名堂來,他因一直沒有逢過對手,所以為人亦頗傲慢。

他一聽狄洵叫出他的名號,心裏相當得意,朗朗一笑,道:“好!狄兄好眼力,雖然久未在江湖上走動,對江湖上的消息好像也很瞭解,佩服!”狄洵角微微上翹,淡淡一笑,他平靜的道:“還有這位朋友,恕在下眼拙,一時未能認出是…”在杜老三右邊的一位看去十分憔悴的老人,一身暗灰的布衣,面蠟黃,一頭斑白的亂髮襯着滿臉皺紋,他外表看起來好像有病。

這老人一聽狄洵問他的名字,兩條濃黑的倒形眉不停的抖索,死眉死眼的朝“降龍”狄洵打量了一會,語音喑瘂的道:“老夫‘陰山鬼’田長竿,久仰大名,今一見,甚覺榮幸!”狄洵忽然一笑,點點頭,道:“好説,好説,原來閣下就是‘陰山鬼’,在下失禮得很。”

“陰山鬼”田長竿用眉梢子斜了狄洵一眼,漫不經心的道:“怎麼樣?你好像對老夫的名號有什麼意見,是不是?”狄洵舐舐嘴,淡漠的道:“在下只想閣下一向高傲孤僻,不問世事,怎麼和武林中的鼠輩混在一起?”

“陰山鬼”田長竿狠厲的盯着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道:“姓狄的,你可知道,你現在説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要付出代價的!”狄洵冷冷的一笑,輕喟了一聲,道:“同樣的一句話,在下也想告訴你,你説的這句話,代價也不低。”

“清揚公子”平雁於英俊的面孔上一直漾着笑意,他清雅的道:“朋友,嘴皮子再狠有什麼用,誰將付出大代價待會兒不就知道了?”狄洵輕巧的拂了一下白衣衫的衣袖,點點頭,笑道:“的確,所以如果各位如今有了悔意,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杜老三臉上的肥搐了一下,死盯着狄洵,生硬的道:“姓狄的,你話不用説得這麼滿,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只怕你惹不起咱們。”狄洵仰首沉了一會,頷首道:“嗯,你們冒了這麼大的風雪,來到寒舍探訪在下,如果不讓各位帶個紀念品回去,那就太怠慢各位了,有失地主之誼。”

“陰山鬼”田長竿忽然磔磔的笑了,笑着,眯着眼問道:“姓狄的,你以雙掌來對咱們三人,有幾分勝算把握?”狄洵嘴角勾了勾道:“沒有把握!”

“陰山鬼”田長竿點點頭,陰毒的笑一笑,懶懶的道:“那你還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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