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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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吧!”

“…”來人不敢吭聲。

“別支支吾吾的,她們倆都累了,不會聽到的。”

“京裏把二當家的死亡傳得很難聽,卻對賀龍震為了緝兇,英勇殉職的行為稱好不已,瞎了眼的皇帝老子還為那奴才追封了一堆破爛諡號…”怒火把悲痛的淚水全澆掉了,霽蓮張開眼,眼前冒起了紅霧,連同三年前的那場大火終於沸騰了她的忿怒,在棉被底下,她死命地捏緊拳頭。

不!她也許救不了小韜,但她至少要為他做一件事,霽蓮不會放任賀家這麼卑劣的謊言撒得漫天亂飛!

清晨,劉大娘走到馬車邊,正想喚醒母女倆,卻只看到一封信端端正正地放在仍睡的小女娃身旁,她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大――當――家――的!”好一會兒,她悽慘地大叫起來,嚇得癱坐在地上。

***一道黑影在後面她趨散了幾個緊跟不捨的人影,而霽蓮渾然不覺,拖着沉重的身子,她茫然走進客棧。

明天就要進京了,張揚和賀斐意會怎麼對付她?整個京城都是他們的勢力範圍,她此舉無疑是送死。

也許今晚就是她人生的最後一夜了,想起了小荷,她心頭一陣糾痛。

對不起!孩子,娘只是做娘該做的事,有一天等你長大了,卜山的叔叔伯伯們會讓你明白的,世界上並不是每件事都是公平的,天理,就是最容易被遮蔽的一件事。

不過,都沒有關係了,只是去做一件她早該進行的事。

她在牀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往事一一襲上心頭,被小韜拖到夔州,還有在卜山上為他治傷的回憶沒來由地竟特別清晰;反而是過去曾經以為該一生一世的夫婿,那張斯文俊朗的五官再也不復記憶。即使勉強想起來,也紛紛化為小韜不苟言笑,卻不時會逗她的若嘲若喻。

失去世界的心情不過如此,她再也沒什麼好在乎的了,霽蓮伸手拭去眼角溢出的淚。她翻過身,望向牀外,卻在紙窗上看見一道魁梧的影子映着幽幽的燭火徐徐朝她房裏移來,霽蓮嚇得坐起身,縮在牀角動也不敢動。

那黑影就在房門外,停了下來,不再有動靜。

就這樣過了好久,霽蓮首先沉不住氣,她伏低身子躡足悄悄下了牀,摸至門口,隨手抓起几上小盆栽。

門被緩緩推開,她跳起來,一口氣將手中花盆朝來人狠狠砸下。

一隻厚繭的温熱大手卻先準確地扣住她手腕,然後在她來不及出聲前掩住她的呼救。

要是一年前的她,鐵定嚇得深身癱軟,但在卜山的子,她學會不再坐以待斃,雖被抓得牢牢的,但她仍鎮靜地抬起腳無聲地朝後死命踹去,在狠狠蹬了男人一腳之後,她欣喜發聽見後頭這個笨賊低低悶叫了一聲,然後她又趁着他稍稍鬆手的空檔,張開嘴發狠地一口咬下。

“穿得一身男人樣,打架卻像個潑婦!是卜山裏哪個王八蛋教你這種亂踢、亂咬打人法?”被她咬住手掌的小韜,痛得把手縮回一陣猛甩,低下頭一陣詛咒。

“小…小韜?”她傻眼了,猛然轉頭,撞上他結實的膛。

又是一陣呻,這次是霽蓮,她被小韜堅如石塊的肌撞得七葷八素。

還有誰會這樣對她説話,她的心臟噗咚噗咚地大響之際,卻沒忘要擦亮火石,當燭光亮起,那張夜思念的臉映入眼簾。

“你沒死?”霽蓮心一酸,擱下蠟燭,再也忍不住,淚汪汪地埋進他懷裏痛哭出聲。

小韜則是一臉的惱怒,什麼死呀死的,這女人老是這麼想不開!現在她哭成這個樣,要不是他前已經濕了一片,他真的會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地府。

“女人,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想把這客棧裏的人統統吵醒是不是?”擁着仍泣不已的她,小韜快速地來到牀邊,把枕頭遞給她。

“捂着捂着,這樣才不會吵到人。”他嘀咕完,心裏也有些動,為她的真情,但面子上説不過去;再説他也不清楚這時候該説什麼話比較好,只好應應景,難得地嘆口氣。

跌下山後,小韜掛在一顆突出的樹枝上,逃過一劫,那時他腦海裏想的全是要為她活下去,只要賀家還存在一天,霽蓮和小荷就有生命之虞。

她們母女倆已經成為他的牽掛,像南方濕的雨,那種被水氣濕潤緊附的覺。小韜在抱住賀龍震同時翻落山的那一刻,才明白他有多愛霽蓮。

他早習慣有她的存在,他一開始認為自己只是單純地對她的戀,在這些天以來,他終於確定了他的情,她愛生氣、愛臉紅、愛掉眼淚的病,註定將牽絆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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