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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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他的舌頭一時間嚴重打結。

“她怎麼樣?”又來了,他仍然敢做不敢當!

“是她主動的?你真不想要的話,不會説不嗎?”

“在那種情況下,我本沒辦法…”當時真的是邱曉慈跑到他住的地方,灌醉他後勾引他的。其實他對邱曉慈沒什麼覺,但是彭雲晰知道後只給他一句話…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負責…完全不在乎他的覺…

“夠了!現在説這些又有什麼用?”她搖搖頭。最笨的人…最笨的人,是她吧!

“那…我該怎麼辦?”陳家信的儒弱令彭雲晰稍歇的火氣再度爆發。

“説難聽一點,你該怎麼辦幹我事啊!你們的事我再也不想管,不要再來煩我!”她掉頭跑開。

最笨的人果然是她!她一直在等,等他給她地久天長,等他證明他是她命定之人!她傻傻地認為,就算她擺高姿態,他也不會走開的。她以為他和她一樣,打從心底認定了之後,便不會有任何改變。

然而一有人向他招手,他便想也不想地靠過去。她一度以為那是上天的考驗,等那段情結束,他會發覺他真正愛的是她…結果證明,他誰都不愛,只是好命地享受着其他人對他的寵愛。

而她呢?她真心喜歡他嗎?或者,他只是她勾勒出來的白馬王子,本人卻和想像相差十萬八千里呢?

情的世界裏,每個人都在欺騙他人,也都在欺騙自己。。--。--。--譚煒晏和方成宣用餐結束,彭雲晰仍未返回餐廳。沒有多等,兩人便結帳離開。

譚煒晏公司裏還有一堆公事待他處理,走出巷口便搭乘計程車離開。

方成宣拿出行動電話一看,總共有十幾通留言,不用聽也曉得是那些個還留在公司裏開會的傢伙,輪番上陣催他回去主持會議。

百貨公司明明就在眼前,他卻沒有馬上回去處理正事的打算。這陣子每天大小會議不斷,一夥人嫉妒他閒閒沒事幹、成天在營業樓層晃來晃去,十個會議有八個指名他出席。

“哈…”他光想到“開會”兩個字便忍不住打呵欠。

他決定一個人四處走走逛逛。透過商家的店面陳列及街上人們的打扮穿着,他可以掌握現今的免費脈動…這當然是抬面話,事實上他只是想看漂亮美眉罷然而天生麗質的美女終究不多,一個晚上下來,很難看到一位真正令他驚豔的女子。而他倒也不苛刻,只要瞧見個努力裝扮試圖凸顯自己優點的,他便樂於奉送讚賞的目光。

他在街上閒晃到店家開始撥放晚安曲為止,心想會議再怎麼冗長也該進入下結論的階段了,於是他氣定神閒地踱回公司的主會議室。

可惜天不從人願,那一羣因神不濟而左歪右倒的男人一看見他,轉瞬間全都醒了過來,興奮的模樣簡直像嗑了葯般,竟相向他報告方才會議中各自提出的要點,這一拖可把會議廷至將近‮夜午‬才宣告結束。

一夥人邀他一起去小酌兩杯,他婉拒了。隨便一個會議都搞得這麼晚,看來他們壓不想回家吧?可悲的台灣中年男子,他打死都不想變成這種歐吉桑。

深夜鬧區的景象有些詭異,他撥通電話給譚煒晏,只聽譚煒晏火爆地吼道:“你不睡覺我還要睡!”便掛他電話。

唉!如果另一名死黨尹昊恆在台灣就好了。他比譚煒晏有風度多了,鬥起來水準也高些。

“寂寞啊…”他煞有其事地喃道,口吻和表情卻不帶一絲孤寂。

他來到一家小酒吧。小酒吧位於熱鬧的商圈巷子裏,生意卻一直不怎麼樣。老闆有一點年紀了,調酒技巧不錯,可惜不討喜的長相加上不經修飾的外表,以及古怪的個,讓不小心走進來的客人下回鐵定不會再上們。

老闆憑自己的覺為客人調酒,因此客人自己點的飲料僅供參考。當客人覺得味道奇怪,不用多問,這表示老闆看你不顧眼,識相的最好馬上付錢走人。就連在店裏的常客也都顯得詭異、難以接近,但他們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會無故滋生事端。

方成宣並不常來這家店,大多順路經過時,進去看看店裏的氣氛正常點沒。他很少像今晚這樣特地光臨此店。

他前腳才進門,便挨吧枱內的老闆一個冷瞪。通常這時間是酒吧最熱鬧、最狂野的時段,而此刻這家店卻冷清得過分。吧枱前空無一人,後頭四、五張小圓桌,角落那張桌子掛了兩名頹靡的廢人,隔兩張空桌子,有個趴在桌面上,披散的長髮遮住臉龐及上半身,應該是個女勺,而且醉倒了。

方成宣來到吧枱前,老闆已着手調製他的冷飲。看老闆俐落地什麼都加上一點,方成宣自在地勾一張高腳椅來自己股後面。既來之則安之,再慘也慘不過上回那嚇怪異的濃稠飲料,喝起來活像壞掉的酸酪,害他好一陣子看到飲料便開始反胃。

“有沒有什麼新鮮事?”他和老闆抬槓。

老闆耍酷地慢動作轉頭看他,單手咯登、咯登地甩搖調酒杯,另一手舉起,指向那名趴倒在桌上的女客。

那名女客可能是第一次來,難得有老闆中意的客人上門,也算新聞了。

“就這樣?”方成宣卻不知足地兩手一攤,賺對方給的答案不夠勁爆。

砰!老闆將酒杯重重地放在吧枱上,把剛調製完成的酒汁倒人杯內,酒汁呈透明的金黃,漂亮得令人背脊發冷。

老闆拿了一枚幾近乾燥的檸檬片進杯沿做裝飾,説:“老王家的狗被老張家的貓給硬上了,算不算新鮮?”方成宣差點噗哧一笑。有些進分子憤世嫉俗得莫名其妙,看在他眼裏,則成了一種另類幽默。

“唔!”他拿起酒杯,嘴就着杯沿,舌尖才碰到那金黃酒,他便頭皮發麻,整個人靜止不動。

“贊?”老闆倒吊的雙眉高高揚起,冷冷望着他。

“贊…”贊他媽個頭!方成宣放下酒杯,髒話差點衝口而出。這是…什麼鬼東西呀!

“別名?”這裏的飲料不問正名問別名。反正正名淨是一些詭譎名詞,直接問別名,還比較快知道自己究竟哪裏惹人嫌。上回那杯別名“臭未乾”這回叫什麼?

“你給我滾蛋。”老闆瞄了他一眼,隨便他愛滾不滾,又着手調酒。

方成宣輕撥了下垂至額前的髮絲,轉頭看是誰那麼勇敢地向老闆又要了一杯酒。

方才趴在桌上的女子醒來,兩手支額,意識似乎因醉酒而茫茫然,而老闆不待對方要酒便主動調製,居心叵測。

女子撥開額前散亂的髮絲,試圖睜開眼看清白己身在何方,卻心餘力絀,發脹的頭往下墜,額頭直接敲擊玻璃桌面發出叩地一聲。

是她!

方成宣起身走向那名女子,抓住她手臂、扳起她的頭,把她的臉看個清楚。

“喂!”真是彭雲晰!

彭雲晰被他晃醒,手一揮,笑着跟他説…“嗨!”

“我還跟你哈羅呢!”他向來看不慣借酒裝瘋及買醉澆愁的人。回頭瞟視老闆,老闆正將酒倒進一隻質地緻的玻璃杯中,透明汁由橘橙漸層轉玫瑰紅,搖曳一股誘惑綺情之美,不令人懷疑老闆存心灌醉她。

“回家?”他問彭雲晰。醉酒的她若仍不順從他,他便丟下她不管,管他半夜沒事跑來這兒荼毒自己的味蕾,是不是老天特地安排的另一次巧遇。

“好!”彭雲晰用力點了下頭,然後呵呵笑兩聲,由着他扶起,還沒開步便踉蹌倒向他,當下又不省人事。

方成宣只得抱起她“唔…”他費了點勁才直膝蓋。這女人看起來瘦得像竹竿似的,居然還不輕。

經過吧枱時,方成宣不住台上那杯橙紅酒的妖惑,將彭雲晰欄在高腳椅上,騰出左手捧起那杯酒湊近嘴邊。

他先輕啜一口,微愣兩秒,又連喝了三口。真…真他媽的好喝!老闆明明調得出這麼香甜的飲料,為什麼老給他一些發臭發酸的東西?

“這是?”他詢問老闆給這杯酒下的含義。

“今晚我要…”老闆睜大兩眼看着他“上、你!”這句話很明顯是對着他説的。方成宣毫不猶豫地回老闆一句“回家上你自己吧你!”面對變態絕不能示弱,省得稱了他的意。

“嘿嘿!”老闆咧嘴笑,齒縫間積了一堆黃垢。

方成宣在這種神呈現某種程度分裂的變態面前只得認栽,他抱起彭雲晰準備離開,重心好不容易持穩後,懷中的彭雲晰又醒了過來。

“啊!包包…”她掙扎,兩腳着地後搖搖晃晃地走回原來的座位“包包“唔!”方成宣拿起椅子上只發皺的米布袋,人她懷中“自己拿好。”他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見吧枱內的老闆兩眼眨也不眨地狠瞪着他,他記起帳還沒付,摸摸口袋,掏出兩千元丟在吧枱上。

臨走前,他忍不住多看那杯橙紅兩眼,説道:“下回我要喝那個。”老闆左臉上深刻的笑紋動了一下,隨即恢復以往面對他時的酷冷“下回我會給你一杯…‘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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