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傳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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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在很多人眼裏，太平他娘是幸福的。

如果有人問她，她卻會輕嘆着氣，説自己很慘。十幾歲嫁給個老頭子也就罷了，嫁入西門家的時候，看他家大業大，偏偏信一個雲遊和尚的胡言亂語，拿了萬貫家財行善，短短三年，除了祖上留下的三千畝田，所有家財都被他敗空了。

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自小跟他老子一個德，把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除了敗家，什麼都不懂。又整天跑得不見人影，一不小心就溜去煙花柳巷，每次被外面那些妖一樣的風塵女人，哄騙得片甲不留才知道回家。

“我真的很慘，要管這麼大一個爛攤子，二十年來，娘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費了多少心思，才使西門家恢復一些原氣，太平…你該娶一房媳婦了。”西門太平一陣亂笑，抓過娘手中的銀票，像是又想溜。

太平娘嗔道:“幾天都沒看見你，你又想幹什麼？”

“出去找媳婦。”銀票到手，太平板得筆直。

“我一定要給娘領回來一個天底下最漂亮的媳婦。”太平娘雙手卡“小兔崽子，…今天不老老實實在家陪娘吃頓飯，看老孃…”話音未盡，西門太平已經拽着身邊的彭天霸嗖地一聲不見了蹤影，正午的陽光耀眼，太平娘呆立在太陽下，一副哭無淚的樣子，倒像真有一點點悽慘。

不過，私底下別人還是認為太平娘是快樂的。

她曾經在喝過幾杯黃酒之後，對自己的閨中密友説過一句很闢的話:“幸福嘛，就是太平一把從我手裏搶去幾萬兩銀票跑得無影無蹤，還會偷偷在心裏説一聲”值“。”

“我擔心的是…”太平娘喃喃道“我這兒子實在太惹人愛，總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想勾搭他。”02彭天霸也是幸福的。

他少年喪父，身邊卻一直有太平這樣一個朋友。這些年，即使在他心底最彷徨的時候，只要看見西門太平滿臉的壞笑，心裏就莫名其妙踏實了下來。

兩年前太平遭小妹拒絕，當時滿臉的沮喪，彭天霸天愚笨，在一旁看着，卻不知道該怎麼上前安。當晚倒了小妹、送太平輕薄，自己也無法斷定是對是錯。

他只是想，如果…小妹能得太平的喜歡，其實是小妹的福氣。

他永遠不想看見太平難過的樣子，倒像自己也在被狠狠折磨着一樣。

小妹還年少，可是看如今太平對小妹的態度，早晚會領了她回家。彭家沒那麼大規矩，小妹跟了太平，無論做婢做妾，只要她自己開心，彭天霸已經滿足。

太平他…會明白自己的苦心嗎？

送小妹給太平褻玩，是種痛苦和快樂互相糾纏的遊戲，彭天霸明明不怎麼捨得，偏偏每次把小妹倒，偏偏一顆心又怦怦跳如雷震。有時候，他甚至會偷偷想，如果小妹不是自己的親妹子，會不會連自己也要…？

西門太平眼光向來刁毒，這種想法絕不能在他面前有絲毫表，千萬要小心點才好。

偶然遇見阿珠，第一眼彭天霸就認定，阿珠的脯絕對像小妹那般豐軟，彭天霸着自己承認，對自家小妹只是像個孩子那樣疼她，對阿珠才是由衷愛慕。

他一向是簡單的人，認定一件事情，就不再改變。

今天，阿珠已經是自己的一個理想，太平不跟自己去搶，彭天霸真是開心得做夢也要笑出來。

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是，那阿珠看上去是如此地戀西門太平，後自己頭頂上的帽子，是否會染上層綠，這問題實在太過複雜，唉！不如不想，不如不想。

眼下最令彭天霸頭大的，將要送給雲家的刀譜該送去真跡，還是西門太平編造出的那本贗品，他遲遲都拿不定主意。去問西門？那渾小子的腦筋轉動向來匪夷所思，想來越問越亂…

好在彭天霸為人灑，轉念之間再想起那招“鳥窮則啄”立時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太平，太平。”彭天霸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刀譜上那一刀，應該是襲向敵人的下三路，為什麼你卻刺中我的咽喉？”太平想也不想“因為你的脖子長得比較醒目。”彭天霸思索了良久“你是不是想説，用刀之道不能拘泥，敵人哪裏出破綻，刀就刺向哪裏？”太平懶懶道:“大頭，你實在太有潛力了。”彭天霸嘿嘿笑，他是幸福的，也許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03天過午，動兒渾身暖洋洋一陣，傷勢不覺中已見輕了幾分。

“娘…我想去見太平。”瑾娘面帶微笑，緩緩從動兒心脈上收回玉掌。女兒長大了，見誰不見誰，當孃的説了也已經不算。她除了微笑，再也無可奈何。

“別忘記告訴他，你爹的條件。”動兒噘着小嘴恨恨道:“娘不是也説，一個人有了天下無敵的武功，就會有要去征服天下的野心，女人嫁了一個企圖征服天下的男人，就會説不出的寂寞？

太平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還要他去練什麼武功？

““因為那是你爹的條件，能得你爹到這一步，娘已經是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