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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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暗簡丹扯過自己那枕頭往唐勁懷裏一

唐勁哼唧聲小了,不過還沒停歇。

簡丹好笑,彎“吧唧”了唐勁一口,又“啾啾”他兩下,再替他攏了攏被子,還拍拍他,眼瞧着唐勁不哼哼了,連忙溜出去了。

唐勁眼睛都沒睜,正美呢,飄飄然回味臉上那觸香香的軟軟的暖暖的…温香軟玉,對吧?

結果就這麼一閃神,簡丹居然逃出去了人都不見了,哼唧給誰聽…

唐勁鼓了鼓臉,略調了下姿勢,窩得舒服了,繼續大睡。…同樣是生物鐘使然,韓青揚已經醒了。

韓青揚本以為那小兩口會賴牀,他也沒堅持要早起,只是取下了左耳朵裏的子,又摸摸枕頭邊兒上、被窩裏,找到了第二個,一起收入盒子裏,擱牀頭邊椅子上去了;不料卻聽到浴室門響,而後是客廳飲水機的汩汩聲,顯然主人家起身了。

既然如此,韓青揚沒有賴牀睡懶覺的需求,也就跟着起來了——昨天從駐地出來,半夜的飛機,的確折騰。不過車上再顛、飛機再晚,他們都能休息。

但韓青揚出去洗漱時,卻發現只有簡丹起來了、唐勁還在睡。而且簡丹已經收拾好了,正拿了長羽絨服要出門。

一對一,這下韓青揚就有點侷促,匆忙開口:“他還沒起?”這不明擺着,還用問?

簡丹有點奇怪,不過並不在意,應了一聲,問韓青揚:“你吃什麼?肯德基、永和豆漿,這些都有。”

“都行,都行”韓青揚幾乎逃進了衞浴間。而後他忽然想起不知哪裏聽來的,據説問“吃什麼”答“隨便、都行”很不禮貌…於是韓青揚匆忙探頭、又補充了一句:“就那個麥片”卻忘了這一點本就出自於“約會法則十八條”而且不是別人、正是唐勁告訴他的:唐勁找了資料來琢磨,順帶念給韓青揚聽聽,以備後用。

簡丹莞爾。不過唐勁他們這種部隊,平時只看得到男人。所以韓青揚若在中學時不是早戀老手、上軍校那會兒也沒有多談幾個女朋友、後來亦不曾去召ji狎玩,那到了如今,面對年輕女人有些不自在,也是正常——老話説“能生巧”另一方面而言,這沒怎麼接觸過的,一下子近距離碰上了,當然難免陌生拘束。

所以簡丹並不放在心上,穿了外套、開門走人,去買東西了。…韓青揚洗漱完回了書房,收了他自己的衣服:掛在暖氣片旁,已經幹了。

簡丹顯然去買早點了,韓青揚也不好泡了麥片吃、辜負主人家一片心意,便給自己倒了一杯熱騰騰的白開水;接着韓青揚無所事事,就開始打量書房客廳。

客廳倒也罷了,雖然整潔得跟他們的宿舍有得一拼,可茶几上好歹有一瓶鮮花。韓青揚不認得那花的品種,只知道襯葉乃是蕨類,碧綠碧綠;模樣兒有一點像向葵,但肯定不是,紅的橙的黃的粉的都有,全是暖,擱在這大冬天裏,看着又熱鬧又舒服。

下面那尺高的瓶兒是玻璃的還是水晶瓶的?晶瑩剔透,可以看到裏面長長的綠的花梗…

——得跟蒜苗有一拼韓青揚微微失笑,又替自己的聯想能力暗暗慚愧了一把,捧了茶杯起身,踱到書房去了。

結果韓青揚進了書房,一轉頭便看到了書櫃裏的書:最上面一格空着一大半,是大一上的課本,數理化生,也有馬哲;第二格空了三分之一,清一全是“磚頭書”英文的,瞧書名大約是經濟學方面的;第三格是文件袋、文件夾之類,右邊一大疊新的,透明的、不透明的皆有,左邊一小摞豎起來的,上面有標期的,也有標題名的。

沒有雜誌。

沒有報紙。

沒有休閒閲讀的書。

韓青揚一怔,猶豫了一瞬,並沒有什麼思想鬥爭,當即作出了選擇——他去關了書房的門,回來隨手從第二格取下了一本書,刷刷翻看,小心而迅速。

書上間或有記號與批註,並不多:有些是中文,大多是煉的短句,偶爾是一小段;此外,也有短短的、筆跡暢的英文。

魚片那兒的幾本技術書,也不過這樣兒的筆注了也就是説,這些書,簡丹並不是買來翻翻,而是真的看過了、並且吃透了韓青揚心下驚訝,將書放回原處,又換了一本一翻,也是如此。

到這時,韓青揚心頭開始漸漸發沉。他換了第三本書翻看,暗暗大嘆——兄弟啊兄弟,該説你眼神爆發了一回呢,還是該説你出門壓不帶眼睛吶?

這小姑娘跟他好兄弟,壓不是一路人韓青揚皺起了眉頭。他“啪”一下合上書,盯着封面上的標題好幾秒,把書仔仔細細放了回去,恢復原樣。

結果韓青揚就掃到了第三格的一個黑文件袋。標了個“一”號,題為《金鱗傳》,下面一行小注“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要換平時,韓青揚肯定認為他找到了一本武俠小説…不過眼下,韓青揚壓沒往那邊想,他正憂心,霎時間氣不打一處來,忽然間就火橫生:是,你簡丹是了不得英先鋒唐勁他就是個土包子懶懶散散還愛得瑟那你做啥還招惹他?

你他孃的既然惹了他,那你就得給老子負責到底…呃?

負責到底?

韓青揚突然氣了;這一氣,他也冷靜下來了。

他站在那兒琢磨了片刻,暗道這個年歲的小姑娘,又是獨生子女、打小父母寵大的,又是天之驕子、一向無往而不利,沒遇到過挫折和失敗,所以啊,人家只怕壓沒考慮那麼多,喜歡了就好上了,就上…

就眼下這樣兒了。

那行韓青揚拿過扔在單人牀尾欄上的外套,從內袋裏掏出一本存摺來——一翻開,上面大名兩個字:唐勁。

唐勁窩得舒服,可他畢竟醒了,神清氣神抖擻耳聰目明,怎麼也睡不着了。

所以等到簡丹開門進屋時,唐勁就把那鑰匙響動聽得清楚。再然後,則是簡丹問韓青揚要漢堡牛、還是豆漿油條,聲音輕柔:為免吵着唐勁,比平時壓低了幾分——但抵不過時間早、小區安靜啊唐勁也聽見了。

於是唐勁一骨碌兒就起來了,朝客廳吆喝了一嗓子“我要漢堡”飛快套了衣服,拎着褲衝進衞浴間。

他也沒想什麼,就是餓了,並且在漢堡與油條這倆選擇之間,覺得漢堡更好吃——有哇然而韓青揚心頭卻是滑過一個詞兒:吃醋。後面緩緩跟出一大串:朋友,不可欺;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

故而韓青揚拿了一份油條豆漿,放在自己面前,正襟危坐,一動不動,等唐勁出來。

反倒是簡丹並未往吃醋那邊想,她剛在廚房裏拿微波爐熱了家裏的牛,端着出來,正好瞧見唐勁衝過客廳,登時莞爾失笑:“你不睡了?呆會兒熱一熱也不費什麼。”

“不睡了”唐勁賣力撒飛快摁紐,龍頭一開掬水抹臉,嗖嗖刷了牙,拉過巾一抹水珠兒沒半分鐘就完事了,出來直奔餐桌,順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濕漉漉的手——所以説他擦手壓不用巾嘛“剃鬚刀擱在小櫃子裏,昨兒新買…”簡丹剛在餐桌上擱下牛,話沒説完,唐勁已經出來了。而簡丹很遺憾地發現,唐勁衣沒穿反,長褲也沒開門…

簡丹只好誠懇誇了唐勁一句:“速度真快。”説着端了餐巾紙盒遞過去。

這要是別人,唐勁鐵定搖頭,或者迸出一句“用不着”;可這是簡丹,唐勁本能地就額外給臉兒,結果他猶豫之下慢了半拍,就扯了一把餐巾紙,擦完了隨手往桌上一扔。

韓青揚心裏有事,這就怎麼看怎麼不對——這什麼架勢?

韓青揚從未像此刻這麼痛恨唐勁的不着調兒。雖然他已然看了這些年、並且一向視若無睹;雖然他們其實都差不多…

——你怎麼能指望一羣成天摸爬滾打的大老爺們講究“儀、態”?

區別只在於,有那麼幾個,換下了作訓服,就能正兒八經端出另一副樣子來;另外幾個,換下了作訓服,等於沒換。

前者譬如楊隊,譬如魚片兒;後者譬如…首當其衝眼前這位不過大多數人,介於以上兩者之間。

楊隊那是被出來的,他會議多,見上級更多;魚片兒則是斯文,書讀多了唄,人家少科班念上去的研究生啊,何況聽説上學時搶到過一個禮儀培訓的選修課……餐巾紙團骨碌碌滾向韓青揚。

半路被簡丹輕輕按住了。簡丹一邊喝豆漿,一邊把紙團到了自己的盤子側沿下。

那兒還有一張用過的餐巾紙,被簡丹隨手摺得服服貼貼,嵌在盤側:外面冷,屋裏暖,簡丹剛才一回來就打了個噴嚏。

韓青揚瞅着這一幕,忽然就臉上一燙——唉,饒是他們風吹雨打的厚臉皮,也不由替唐勁害臊…

所以韓青揚默默咬了一口油條,心底裏緩緩地、堅定地冒出個念頭:回了駐地,找賀明,給唐勁好好兒上一上規矩聽説這年頭,人家花錢還上禮儀課吶…

你不花錢,怎麼也得學學與此同時,正主兒唐勁快快活活坐了下來,抓起漢堡,一口咬掉小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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