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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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哪個便宜,還真不好説。
簡丹上輩子第一任情人,叫歐寧,最喜歡咖啡、茶和糕點——其實就是下午茶。
兩人同居時,一旦拌嘴,簡丹就會用歐寧的藏品“即興發揮”自己現磨一壺咖啡。後果就是歐寧疼得要死,為了保住他的咖啡豆,只好跟簡丹服軟。
可惜,總有些矛盾,涉及立場的矛盾,是犧牲再多的咖啡豆,也無法調和的…
分道揚鑣的時候,兩人私人關係倒還友好。所以簡丹送了歐寧一大包藍山珍珠豆,品中的
品。
而很久以後,簡丹才知道,歐寧在他們分手後,就不再收集咖啡豆了;等到原先那些存貨用完以後,他也不再自己調製咖啡了。
與歐寧恰恰相反,簡丹在此前並不嗜好咖啡,之後卻喜歡上了藍山。
那種帶酸的清恬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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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丹的咖啡知識,正是從歐寧那兒漸漸得來的。而通過歐寧,簡丹還認識了一小堆咖啡。所以簡丹知道,真正喜歡咖啡、懂得咖啡的人,對待咖啡,是怎麼樣的態度。
也所以,簡丹至此已經毫不可惜,不可惜自己與這個叫呂一鳴的男人沒有父女之緣。
因此簡丹並未沒再追問,只點了點頭:“這樣。”呂一鳴對着簡丹的目光,不知為何有點不適:“你外向多了。”簡丹一笑:“我知道。”呂一鳴點點頭:“好。”簡丹“嗯”了一聲。
孫興華看看簡丹,見簡丹沒有提及車禍的意思,也沒開口——這事兒簡芳並未打電話與呂一鳴説。事發當時,沒想到;事情過去後,就沒必要打了,也不想打了。
結果,一張桌子,三個人,卻沉默了。
還好這會兒,樓梯那兒傳來了腳步聲——服務員端了東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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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丹加了牛,沒加糖。孫興華倒是
糖都加了些。呂一鳴呷了口咖啡。
三人一時間依然無言。幸而有了飲料在,不像剛才那麼尷尬。
孫興華喝了幾口茶,前後看了看,拿了外套起了身:“洗手間在一樓吧,我去一下。”呂一鳴巴不得,當然點頭。簡丹則好笑,很自然就問:“爸,那你拿外套幹嘛?”語帶調侃。
呂一鳴愕然。孫興華回頭跟簡丹解釋:“順便門口煙。”依舊拿了外套,走了;走到樓梯口那兒,忍不住笑了,搖搖頭加快腳步下去了。
孫興華煙癮不大。夜班車時提神,偶爾點一,家裏並不
。
所以簡丹更好笑了,轉回頭來,也沒解釋什麼,只是喝紅茶。
呂一鳴從包裏取出一個盒子,推給簡丹:“對了,這個給你。新年禮物。”是個mp3,索尼的。
“您也新年快樂。”簡丹把盒子推了回去:“謝謝。不過,聽音樂的機子,我有。用慣了的。再説高三了,很少有時間用得着。這個就留給您兒子吧。”磁帶機與mp3在簡丹眼裏,還真沒有哪個更高級一點——都是老古董!
呂一鳴不知説什麼:“你…變了很多。”簡丹一笑置之,聽他不曾有後文,便問:“家裏都好吧?”呂一鳴能説什麼:“還行。你們呢?成績怎麼樣?”
“不錯。都不錯。”簡丹一笑。
又是一陣沉默。
兩人各喝各的。
然後呂一鳴看了下手錶——他倒也不是想知道時間,他只是無話可説。
簡丹當即抓住了這個小機會,拿過了外套:“要是您沒什麼其它的事,我就先走了。”呂一鳴想問“不再坐一會兒”可眼見簡丹動作利落堅決,呂一鳴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心中索然,只得揮揮手。
簡丹跟呂一鳴微笑點了個頭,起了身。
呂一鳴目送簡丹走去、消失在樓梯口,有一點惘,更多的卻是茫然與無措。
簡丹不知為什麼,一下子長大了。以前的埋怨委屈,今天只剩一點風清雲淡的疏離與冷漠。以前的內向焦慮,今天卻被開朗從容所代替。
以前,簡丹説“你”、説“弟弟他”今天,簡丹説“您”、“您兒子”以前,簡丹看見了他,不想笑,並不會特地笑;見了禮物,如果喜歡,笑起來,那是真的笑;今天,簡丹對着他,微笑不缺,卻完全是禮節的。
別的,好像還有些別的什麼,對他的態度上的,呂一鳴説不清楚。
以前,簡丹對他還是頗有幾分孺慕,而今天…
又或許,他只是不願意清楚。
他清楚的是,他是徹底失去這個女兒了。
打個電話,簡丹有空,或許依然會應邀。
可是,他已經失去了這個女兒了。
當年那個引產,到底不曾去做。可是在十八年之後,那個提議——只是提議!——最終還是令他一步步失去了這個女兒…
這輩子唯一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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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華直接在樓下閒坐,見了簡丹,抓過一旁的外套穿上。
父女倆相視一笑,出門回家。
大年三十近了,什麼店都貼紅掛彩,好些店還年終打折,牌子寫得大大的,生怕大家看不見。走在街上左右看,瞧着就頗為熱鬧。
這一天簡丹回到家,照常幹活兒去了。
倒是孫興華,去了廚房裏,跟在簡芳後面,打打下手,乾乾刀工之類的力氣活,説了不少話。
夫倆灌了五六斤臘腸,直接掛窗外,都不用冰箱。
簡丹忙到五點半收工,肚子也餓了。簡丹出來客廳裏伸了個攔,探頭瞅瞅廚房裏,莞爾一樂,也不去打擾他們,抓了個紅富士蘋果,瞧瞧太大“嚓”一下掰成兩半,啃了一半吃了:先墊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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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這一天。
晚上九點五十二分,成都軍區的老營裏。
熄燈前短暫的閒暇,被一陣凌厲的哨響所打破。
是集合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