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空空島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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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看去,這些在福船周圍星羅棋佈的多是明代子母舟,長約三丈五,前兩丈,後一丈五,只有兩邊舷板。

字母舟的內部是空的,後部有一小船,是為子船,子船上有蓋板,一般在子船上放置四槳可用划水。

子船用繩索與母船綁住,母船內有柴火猛油,這便是方才朝鮮人聞見的異味。

戰時,文登營戰士用子船四漿划水,迅速抵近敵船,釘在一起,點燃母船後乘子船而返,一氣呵成。

除了字母舟之外,還要有稍大長約四丈的連環船。

字母舟用於追擊小型帆船效果顯著,而連環船可以將中型敵船焚燬,是戰前擾亂敵方船隻,打擊敵軍士氣的首選。

清軍參領本沒見過這種小船,更別提還有大型的福船和海滄船,見到後也是毫無辦法,只是慌慌張張的指揮划槳,一心想着趕緊離這個明軍船隊。

很快,連環船和字母舟就都是趕到並追上清軍的十幾艘帆船,不過他們並沒有急着進攻,而是圍在周圍,虎視眈眈的看着中型帆船上的清軍。

沒多久,每一艘小舟上幾乎都出現一名或兩名手持鳥銃的兵士,他們舉着黑的銃口,絲毫不受海風、海的影響,上好子藥後,緩緩引燃火繩。

清軍也不是傻子,這時候紛紛出環首大刀,同樣是緊張的看着這些鳥銃手,不過再看他們此刻的眼神,明顯存在許多恐懼。

這在建州女真中是非常少見的,談及明軍,他們往往都是一笑置之,本不擔心。

在遼東,明軍的火銃向來都不是戰場的主力,能讓他們到威脅的只有城樓上的紅夷大炮。

畢竟,正是由於寧遠城頭紅夷大炮的存在,才有了老奴酋努爾哈赤一生中唯一的污點。

明軍的火銃注重長度和程,忽視了威力,且做工嚴重糙,作戰時往往都是炸膛傷到自己人。

韃子只要衝到明軍陣前,戰鬥幾乎就已經結束了。

所以長此以往,這些韃子都養成了不畏懼明軍火器,拼死衝鋒的習慣,反正這些燒火本傷不到自己,沒幾下明軍就會崩潰。

但現在帆船上的這些韃子已經不同,他們被文登營的鳥銃打怕了,賴以為傲的鐵甲本防不住飛而來的實心鉛彈,再加上密不透風的長槍陣。

這些韃子從慌不擇路的上帆船逃離時,就已經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

清軍參領嘰裏呱啦的喊了幾句,船上的韃子也是此起彼伏的叫罵起來,不過狠話還沒説完,一陣猛烈的海拍來。

船隻猛烈的搖晃,文登兵沒什麼,很快就穩住身形,但韃子不一樣,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都立刻失去平衡,左右栽倒,搖搖晃晃的樣子滑稽不已。

王爭所在的福船上,任胡面肅穆的揮起一杆令旗。

“砰!砰!砰!

”霎時間,百餘杆鳥銃齊齊發,帆船上的女真韃子當時就有不少人被擊中落水。

他們都是十足的旱鴨子,落水後起初還猛烈的撲騰幾下,但很快就沒了聲息,沉到海底。

“彭~!”清軍參領所在的中型帆船忽地顫動一下,他蹬着大眼看過去,卻是明軍已經展開全面攻勢,十幾艘福船和海滄船與韃子的帆船接舷。

一陣猛烈的搖晃後,韃子還沒站穩,福船和海滄船上的文登營戰士就是持着刀槍大吼着衝上帆船。

一個韃子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忽地又有一陣嘔吐,他剋制不住,連忙跑到一邊朝海里吐了起來。

這時候他聽見身側蹬蹬蹬的腳步聲,勉強回過身,頓時瞪大了眼睛。

一個明軍在船板上跑的飛快,就好像是在平地一般,很快就來到他身前,這韃子畢竟久經戰陣,很快就抬起刀猛的劈了過去。

這名文登營長槍手氣力不如韃子,直接被退幾步,韃子獰笑幾聲,正要上前結果了這南蠻子的命。

豈料,這好死不死的時候,船板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韃子控制不住自己,又開始左右搖晃,中的嘔吐也是越來越強烈。

長槍手怎麼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大吼着衝上前,用盡全力將韃子推下船。

這不可一世的韃子,落到水裏後沒幾下就沒了聲息。

文登營將士不斷衝上船,韃子在陸地上還能借着悍勇勁頭頑抗,但這是在船上,站都站不穩,又不能跳海逃生,拿什麼和文登營打?

沒到半個時辰,這十幾艘帆船就都被佔領,所有的韃子都被殺死,就連那個最為悍勇的清軍參領,方才都被董有銀一刀接着一刀,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將士們舉着刀槍歡呼不已,他們打贏了!

傳的神乎其神,鮮少有敵手的清軍,居然近千人都被文登營殲滅,一個沒逃得掉,而文登營付出的代價居然還不到五十人。

這是毫無疑問的大勝。…大約在五後,蓬萊到寧海州的官道上,一隊明軍扛着“劉”字大旗,懶懶散散的前進。

這些明軍的衣甲就沒有文登營整齊,連每人一副內襯皮甲都沒有做到,有些人外穿的鴛鴦襖都是破破爛爛。

劉澤清騎着馬在最前頭,登州遊擊田廣與上北路參將沈求遠帶着家丁們簇擁在他身後,是愁眉苦臉,心裏一百萬個不願意。

這兩個人在路上也是能磨蹭就磨蹭,劉澤清拿他們沒法子,十二月份都快過了,這才是調遣完畢,就立刻誓師出征。

出發了快七,官軍的速度也是奇慢,這才走到了登州府的福山地界,距離寧海州還要有幾十裏地,和清軍佔據的空空島就更遠了。

這隊明軍別看只有兩千多人,但已經可以説登州府陸營目前所能拿出來的全部家當。

劉澤清還默許田廣和沈求遠,帶着家丁生拉硬拽了不少百姓和民充數。

這支官軍説是官兵,其實裝備倒不如王爭對付過的水賊,大多數人本沒經過嚴格的訓,手裏的制式長槍和刀都是生鏽不堪,砍瓜切菜容易,想砍韃子的鐵甲,那是痴人説夢!

隊伍內真正有戰鬥力的也就只有劉澤清三將身後的那幾百人,這些人都是他們的家丁,用全部家當養起來的。

這些家丁都是亡命之徒,拳腳功夫了得,劉澤清三人在他們身上花銀子也是最大方的。

現如今雖説不是人人鐵甲,但衣甲和刀槍齊全那是必須的,就算不是為了朝廷養的,也是為了護住自己的小命。

實在打不過,不還可以帶着他們跑到其他地方落草嗎。

“這速度不行啊,等你們到寧海了,那王爭早他孃的敗了!”劉澤清心焦似火,這出征的步驟他已經儘可能簡略了,可文官的意思還是要看的,這就耽擱了快十天。

如今走在路上多拖一天,劉澤清就覺,錦衣衞的繡刀離他的脖子近一寸,命攸關,這次要是打不贏,怕是連他南直隸的乾爹都沒轍了。

“媽了個巴子,天黑之前必須趕到寧海!”劉澤清為什麼着急,田廣和沈求遠心裏清楚的知道,但是話説回來,他們不急啊,他們是能拖一會就是一會。

就帶着這些人馬去打韃子,劉澤清這是上趕着與王爭陪葬啊!

“捷報!捷報!”忽然,一匹快馬從官道疾馳而來,手裏揮舞着什麼。

吳惟忠又驚又喜,連忙催促坐騎上去,迫不及待的問道:“什麼捷報,難道是韃子自己退了?”田廣和沈求遠對視一眼,也是不明所以。

那馬兵一臉的喜形於,將捷報給吳惟忠,喊道:“恭喜鎮台賀喜鎮台,文登營空空島大捷,全殲清軍八百餘人,斬真虜首級近一百有餘,繳獲軍需無計啊!”

“大捷,大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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