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金雁一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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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也是應該的。
目光從天邊的月牙收回,新月閉上了眼睛。想到此刻雁影閣裏,努達海和新婦房花燭,她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
了下來。
從此她枯燈黃絹,獨坐望月,漫漫一生也就這麼過了。
就在新月在望月小築裏心碎涕零時,房之中的努達海也是滿腹愁思。
努達海站在門口許久,蹙眉凝望着新娘。他深深得覺得腳步是那樣的沉重,只要跨一步出去就是傷新月一分,亦是擔上一個沉重的責任。一步一步的邁着,努達海的心也越來越沉,成親沒有為他帶來絲毫的喜悦,有的只是愁上加愁。
新娘此刻坐在牀邊,亦是很緊張的樣子,裙子都已被她揪得滿是褶子,滿腹心事的努達海卻並沒有注意。
喜娘喜滋滋的遞了喜秤給努達海,努達海顫抖着、猶豫着,終於還是挑起了那位多羅格格蒙了多時的喜帕。
出乎努達海的意料,這位多羅格格竟然生的貌美如花,全然不似他之前的猜想。看着她垂眸咬着楚楚動人的樣子,他心中也不由暗自嘆息。這樣美好的女子,怎麼就被嫁給他這樣聲名狼藉的人了?
沉重壓抑的心情,讓努達海也並未有空多想。喜娘奉上酒杯便離開了,還順道幫他們帶上了房門。
努達海幾乎渾渾噩噩的同多羅格格行了合巹禮,坐在牀上,目光復雜得看着依然垂着頭的多羅格格,還未再説些什麼,那位多羅格格卻突然好似心一橫,起身跪倒在了他面前。
努達海頭有些暈,幾乎愣在了那裏。
那位多羅格格卻彷彿豁出去了一樣,發出不似她那柔弱的身軀所能擁有的堅強的聲音:“對不起,我的心告訴我,我不能欺騙你,所以,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事情。”努達海有些莫名其妙,多羅格格卻已從衣袖中取出一樣東西,遞給努達海看,並且為難得説着:“這是我額娘為我準備的,和牀鋪上那條白喜帶一模一樣,只不過,我這條喜帶,是已經落了紅的。”努達海這下是真的愣住了。
多羅格格頓了頓,仍然説着:“我可以遵照我額孃的指示,偷偷得把它換掉,你一點兒也不會察覺。可是我不想欺騙你,我更不能對另外一個人不忠。”努達海被聽到的話驚的簡直要暈倒了,他使勁的瞪大眼睛,盯着多羅格格,不敢置信道:“你到底什麼意思,什麼另一個人,什麼不忠?”多羅格格聽到努達海大聲的質問,並沒有被嚇到,仍舊堅強而勇敢得道:“另一個人是我的丈夫,我們已經拜了天地,遠在我嫁給你之前。他是媽的兒子,我們兩個青梅竹馬,真心相愛,只是因為身份懸殊,我阿瑪便不許我們在一起。後來我們便私定終身,還逃了出去,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可惜的是,孩子剛生下來,我阿瑪便找到了我們,把我抓了回來。現在,我的女兒應該有2歲了,可我卻找不到他們父女兩個了。”多羅格格的話清清楚楚的傳到努達海的耳朵裏,他憤怒得簡直想要跳起來,卻驚恐的忽然發現自己渾身都沒有力氣了,甚至説不出話來。
多羅格格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還在説着:“我和他是真心相愛,是可以生死與共的真愛。我也聽説過你和新月格格的故事,所以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是不是?所以,請你原諒我,雖然我遵父母之命嫁給了你,可我卻不能對他不忠。對不起…”多羅格格的話終於説完了,努達海的視線卻已經模糊了。終於,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牀上。
多羅格格驚訝的口道:“你,你怎麼了?”話音剛落,門卻突然被大力撞開,一個帶着
動的男聲緊張道:“小雪,別怕,我來接你了!咱們離開這!”努達海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只是看不到,動不了,卻能聽到些許。
他模糊得聽到那位堅強的多羅格格興奮的驚叫,以及瞬間柔情似水的慨,亦聽到那二人不顧一切的在他的新房裏擁抱、親吻,互相傾訴相思之情。
許久之後,努達海終於完全的暈倒了,多羅格格和她的丈夫,終於從重逢的喜悦裏冷靜下來,迅速的收拾了包袱,從嫁妝裏拿了不少金銀細軟,然後悄然得離開了。
直到第二天,努達海醒來之前,都沒有任何人發現這一切,所以也無人知道這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後,京城關於此事的傳言中有各種版本,其中最突出的有兩個:一個是説那位多羅格格早就和人私定終身,不僅失了身子,連孩子都生了出來,新婚之夜更是卷帶財寶和情郎私奔天涯,給努達海帶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另一種説法則是努達海寵愛家中小妾新月,當年他與新月格格之事滿城風雨,人人皆知,更知當初的將軍夫人就是因他非要納新月憤而和離的,今的新夫人亦是努達海為了維護新月,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其消失的。
兩種説法各自有理有據,卻沒有哪一個被真正確認。唯一被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便是努達海和禮郡王家又成了仇敵,努達海的東山再起再次成了泡影。老夫人也因此一事,大病了一場,即使有心,也再無力幫扶努達海了。
如果説努達海那邊的新婚給他的是隻驚無喜,如同一場鬧劇;凌雁和碩的
房花燭,才是真正的甜
幸福。
臘月初六這天一早,凌雁一身太后欽賜的鳳冠霞帔,辭別老父。
索尼身着官服,淡定自若坐於首座,咋一看好似和平常沒什麼不同,可還是能覺得出老人此刻的喜悦。
凌雁跪下,深深的磕了一個頭,然後抬起頭來,認真聆聽老人垂訓。
索尼温和而深沉的看着凌雁,徐徐道:“從前種種,譬如昨死。從後種種,譬如今
生。雁姬,自今起,就是你的新生。”索尼平平淡淡的説完這幾句,雁姬認認真真的聽完這幾句。
而後,老人的面上浮現最欣的笑容,凌雁心中充溢滿滿的幸福。不論是雁姬,還是凌雁,而今起,便是新生。
接着,凌雁便在大嫂的攙扶下起了身,蓋上了蓋頭。親的車輿花轎已至,她蒙着蓋頭,由着大嫂扶她出門,送上花轎。
這一路得吹吹打打,就在凌雁既興奮又期待的心情中,慢慢度過了。
凌雁被進承澤親王府大門時,鞭炮聲聲,鼓樂陣陣,同時大作。驥遠、珞琳、嵐煙、博果鐸、嫺語、索額圖,還有好多好多的賓客,大家全都的擠在門口,爭先恐後的觀看新娘子進門。
有下人們捧來一個燒得正旺的火盆,凌雁低垂著頭,看到燒的紅紅的炭火,心底升起的是濃濃的暖意和興味。她的新娘服下面是一件描金繡鳳的百褶長裙,生怕炭火燒到衣服,她輕輕起些裙襬,小心翼翼得跨越了火盆。過了火盆,就好似跨過了刀山火海,以後的
子,便能如這習俗寓意那般,紅紅火火過下去了吧。
喜娘遞過紅綢,凌雁攥在了手裏,然後隨着喜娘的攙扶,亦步亦趨的走着。透過蓋頭下面,她只能看到走在她前面的碩一步一個腳印的穩健步伐,不過她知道,紅綢的那頭一定正被碩
緊緊的握在手中。面容隱在蓋頭後,沒人看得到凌雁的表情,但她自己知道,她一直在笑。
進了禮堂,拜了天地,送入房。
禮成。
堂下歡聲喝彩一片,堂外禮樂鞭炮陣陣。
凌雁的心裏,是塵埃落定般的安寧與幸福。
碩在外面的酒宴應酬,
房則一直只有凌雁規規矩矩的在牀上坐着。不是她不期待,也不是她不想動一動,只是僅有一次的婚禮,她願意忍受一切“艱難險阻”達成完美。想想若是在現代,就是想要這麼嚴謹的復古婚禮也做不到,如今她這一輩子也算圓滿了。
就這麼自我安着,碩
終於回來了,帶着微微的酒氣。
凌雁知道,碩的酒量不錯,所以喝成這樣肯定是必須得用“很多”來形容了。她也就見過他喝成這樣一次,那次他還借酒
婚。不知道這次…
不容她多想,碩已然挑開了她的蓋頭。
碩因為飲酒,臉
有些微紅,看着好似害羞紅臉一樣。凌雁看着看着,忍不住抿嘴笑了。
碩果然是喝多了,竟然順着凌雁的目光,摸了摸臉,開心道:“為夫臉紅了,娘子笑了。”這話惹得一旁站着的兩名喜娘都忍不住偷笑起來。
凌雁也忍不住有些害羞了。
喜娘知趣的奉上合巹酒,離開了。
碩風滿面的同凌雁飲了酒,便奪過她手中的酒杯,連同自己手裏的,一同丟在一旁凳上,然後便回身撲倒了她。撲倒之前,還沒忘順勢將帳簾也放了下來。
兩人倒在一起,又一起同孩子般呵呵的笑了起來。
凌雁一邊笑,一邊受到壓在她身上的碩
腔微微的震動,心中一陣心跳,
不住伸出手環抱住了他。
碩則用一隻手肘微微撐着自己,另一隻手撫着凌雁額前的發,深情的凝望着她。
紅燭,紅帳,紅衣,紅靨。
一切美好得讓人心中的幸福滿的都要溢出來。
兩人就這麼互相瞧着。
終於,碩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在凌雁額上印了一個吻,然後是眼睛,臉頰,
。
深深的,深深的一個吻。
簡直都要窒息了,他終於放開了她,然後拉她坐起,認真的、慢慢得,一件一件,褪去她的衣衫。
房裏火盆的炭火紅豔豔的令人心暖,鴛鴦錦帳內被翻紅,
旎無限。
此刻歲月靜好,情深無悔。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