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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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泡個熱水澡？”從隔壁傳來母親的説話聲。

“抹乾行了，不礙事，”郝叔説。

過一會兒“…去把門關一下，萱詩。”又過了分把鍾，母親走到門口，把門帶上。

我注視着那扇關上的木門，心不在焉地洗着菜。母親和郝叔的説話聲變得很小，不過豎起耳朵貼緊壁，還是能隱約聽到。

“…雨下得急，沒來得及撿，吃完午飯，我上山去找。”

“嗯，找到扔了吧，不要了。”

“上次你來這裏過夜，留一下一條內褲，我洗了，正好現在換上。”

“不急，”母親笑嘻嘻地説“不穿內褲，還涼快。”

“你呀，人前端莊賢慧，裝得一本正經，骨子裏其實就是一騷貨，”郝叔用戲謔的口吻説。

“不管啦，萱詩只想做你一個人的騷貨，嘻嘻。剛才你人家好興奮，人家現在還要，快給人家嘛，”母親嗲裏嗲氣地説。

“在老左墳前挨是什麼覺？”郝叔發問。

“不想説，實在很不好意思。唉，事後想一想，真對不起他，”母親悠然長嘆。

“老郝，你是壞人，我是蕩婦，我們將來都要下地獄，受活剝油煎之苦。”

“你説錯了，我聽説，閻王對待蕩婦，都是讓地獄裏那些飢渴的惡鬼，排隊輪姦，直到她奄奄一息，誠心悔過。”

“你真是個大壞蛋，就想着我被一羣男人姦，壞蛋壞蛋壞蛋…”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倒是很想圍觀那羣飢渴的惡鬼輪姦你，然後向閻王主動申請，自告奮勇加入他們的行列。”

“壞蛋，越説越不正經，”母親唾了一口。

“不過，我覺得我們不可能下地獄，”郝叔一改幽默的口吻，正兒八經地説。

“老左那麼愛你，一定會原諒你所犯之錯，不會去閻王跟前告狀。所以，我們虔誠禱告吧，請老左原諒。順帶把我們以後會犯的錯誤，一併禱告出來，省心省力省錢。”母親“噗嗤”笑出聲，也正兒八經地説:“是，遵命。為了我們的美好將來，我一定虔誠禱告，請求寬恕。那麼，老郝同志，現在讓我們接着犯錯吧。”

“騷貨，還不快撅起你肥美的股…”繼而，耳畔傳來很有節奏和力度的“噗嗤噗嗤”聲，還有母親細細的呻聲，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鐘。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舒暢吧，萱詩。”

“嗯，全身都好舒坦…謝謝老公，真好…人家還想要…”

“晚上吧，左京在隔壁呢。”郝叔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説:“今晚我們在這睡，讓左京帶小天回去，我帶你去山上野戰，保管上天。”

“…嗯，真好…”母親説完，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我離開壁，起刀，無打采地切着菜。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母親風滿面地走到我跟前，説:“左京，你去休息吧，讓媽來做飯。”我“嗯”了一聲，丟下菜刀，悶悶不樂走到窗户邊，點上一香煙氣來。

從小到大，我都不沾香煙，之所以身上帶包高檔煙，只是應酬需要而已。

近年來，生活工作遇到不順心事件，我偶爾也會一下。不過這次心中煩躁，竟然當母親的面，肆無忌憚雲吐霧，平生還是第一次。

是要挑戰母親的權威，還是逆生長冒出來的叛逆？母親果然皺緊了眉頭，凝視我的眼神，由起初的驚訝，慢慢變成生氣。

也許我無動於衷的漠然表情，傷害了母親自尊心，她突然幾步走過來，一把搶去我手裏的煙，使勁甩在地上。

“媽媽告誡過你多少次，讓你不要學別人煙，你就是不聽，”母親鳳目一瞪，厲聲責備。

“你不知道一香煙裏面，含有多少對人體有害的毒素嗎？是媽媽沒有教你，還是你本把媽媽的話當耳旁風？”聽着母親那傷心的語氣，我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趕緊解釋説:“媽，我其實並不煙，只是偶爾一。要是你不相信，可以問白穎，她都知道。”母親平靜下來，説:“最好不要碰，偶爾為之多了，就會成為一種習慣。把你的煙和火機給我，白穎那裏我會告訴她，叫她也這樣做。”我低下頭，掏出香煙和火機到母親手裏，她才出和悦之。

“左京，媽剛才説話大聲了點，你別往心裏去，”母親説。

“怎麼會呢，你是我媽，教訓我是應該的。”母親這樣説，我反倒有點手腳無措。

“…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沾一點煙了。”我和母親之間小小風波過後，她繼續做飯，郝叔在一旁幫忙。

自從郝叔住到這裏，開荒種地，養雞餵豬，一三餐基本上能自給自足。

在母親一雙巧手烹飪之下，七八道正宗風味的農家小菜，很快便熱氣騰騰端上了餐桌。